第12章 她永遠是他的首選

李茉莉被顧若瑄扶著上了二樓，一眾保鏢也跟了去。

偌大的前廳一時只剩下江祈寧，還有站在自已身後的高大男人。

她站著一動不動，耳邊早已被當年鋪天蓋地的謾罵聲幻覺淹沒。

過了許久，她深呼吸一口氣，轉回身看顧以城，“顧先生，我今天應該做什麼工作？”

顧以城看她面色慘白得駭人，全當她是良心不安，走上前一步睨著她，“不是發了資訊讓你今天別來，你就這麼上趕子？”

資訊？

江祁寧怔然，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按亮，果然見約莫半小時前一個陌生號碼發了資訊給他：

［今天別過來。］

差不多是在半個小時前，她在公交車上看見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還還回了個問號，然後就沒再收到回覆了。

如今一看那陌生電話號碼，江祁寧才發覺有些眼熟。

顧以城看她拿著手機一臉茫然，再看她手機螢幕上陌生號碼的備註，明白過來她並不知道那是自已的號碼資訊，臉色瞬間陰沉。

這手機號從他年少時期一直用到現在，江祁寧當初死纏爛打得到這個號碼後還騷擾過他一段時間。

“猜猜我是誰？”

“以城哥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花了一個月零花錢才從張家那個紈絝大少爺那裡買到你的電話。”

“這次不要再拉黑人家啦。”

“我已經能把你的電話號碼倒背如流了，就算你拉黑我這個號碼我也會換了再打給你的。”

……

女孩打電話的稚嫩聲音在顧以城耳邊響起。

他因為不堪其擾拉黑過許多個號碼，她也當真換了一個又一個號碼打過來。

而此時，眼前的女人此時拿著手機，看著那一串號碼只是皺眉。

曾經那樣多話的她，最後竟低聲說了句“抱歉”。

顧以城有些氣悶，跟著聽她小心翼翼問，“顧先生，如果我今天不用上班的話，我的工資怎麼算？”

忘記了他的號碼，倒是還記得錢。

顧以城冷嗤一聲，抬手便捏住她的下巴，“你掉錢眼裡了？”

男人的指尖灼熱帶著一層薄薄的繭。

江祁寧被他鉗著下巴，白著一張臉垂眸不看他，“是。”

顧以城看她這模樣，彷彿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胸口又一陣氣悶，控制不住得就想發火。

“你現在過來玷汙了曾經害過的人的眼，把人氣上了樓，我沒讓你賠錢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江祁寧睜大了眼，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辯駁，最後卻只是抿唇。

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顧以城都不會相信她的。

顧以城指尖的力道不斷加重，江祁寧下巴吃痛卻只是緊緊皺著眉。

*

就在這沉默間，突然又一聲女人聲音響起，語調中帶著驚喜。

“寧寧！是你嗎？”

伴隨著這聲音，顧以城掐著自已下巴的力道隨之鬆開。

江祁寧轉頭看去，一個穿著粉色套裙的神色明媚而漂亮的女人站在自已面前。

她是那樣的光彩照人明豔大方。

“安諾？”江祁寧輕喃出聲。

那是她從前親密無間形影不離的好友，A市安大集團總裁的獨生女。

安諾從小就熱愛表演，憑藉出眾的外貌已經在演藝界嶄露頭角。

江祁寧現在偶爾還能在外面看到有她照片的大屏廣告。

站在自已曾經的知心好友面前，江祁寧此時只覺得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安諾卻好像沒有看到她的落魄那般，提起裙子笑著跑上來拉住自已的手，朝自已旁邊的男人甜絲絲地喊了聲“以城哥哥”。

顧以城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安諾又看向江祁寧，說：“寧寧，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都恍惚了一下以為我看錯人了，你怎麼會在以城哥哥這裡呀？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找了你多久。”

女人拉著自已的手溫熱，臉上的笑和殷切讓江祁寧放鬆了一絲戒備。

她思考了一會，想起的是當初追蹤自已的一群企圖置自已於死地的人。

那些人將她堵在角落裡拳打腳踢，她死死地捂住肚子哭喊求饒。

如果不是剛好有其他人路過，她早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後來她後怕了，苦苦哀求他人為自已改了身份資訊逃離故土，這才躲開了那些人的追蹤。

“寧寧？”安諾見江祁寧不回答，又喚了她一聲，“你消失的這幾年去哪裡了？都做了什麼？”

顧以城聞言也朝江祁寧看來，視線落在她那條瘸了的腿上。

江祁寧回神，搖了搖頭，“沒什麼。”

安諾見她畏畏縮縮話少得可憐，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突然伸手一拉，大聲“啊呀”了一下，“你這手怎麼啦？”

“沒什麼”，江祁寧又說，用力將自已的手縮排衣袖裡。

顧以城眉頭皺得更深，見她這副模樣，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發堵。

樓上突然傳來顧若瑄的喊聲，“哥，茉莉姐姐她說不太舒服。”

就這麼一聲，顧以城注意力瞬間轉移，快步朝樓梯處走去。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轉身看向江祁寧。

“今天你不用回去了，留下來聽安小姐吩咐差遣吧。你只記住，不要上二樓入了她的眼。”

江祁寧清楚“她”指的是李茉莉，點了點頭看著他再次轉身大步走去，步伐帶著焦急。

男人離去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

在自已的記憶之中，顧以城無數次這般毫不猶豫地走向李茉莉的方向。

她永遠是他的首選。

而她，則是不能入她眼的惡毒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