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談談條件吧
眼前的小女孩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那穿著打扮就不是普通的鬼樣子，真真是一身的富貴啊！
就說她身上這件輕盈婉約，又透著古樸韻味的暗紅色的宋制漢服，上面用金線繡著一朵一朵的彼岸花，就算是略有違和，卻也美的讓人總想要多看上兩眼。
但最吸睛的是造型誇張，紋絡統一，整套的金首飾。金髮圈、金耳墜、金項圈、金腰鏈、金手鐲、金腳鐲，真的是金光閃閃啊。
主打的一個豪橫風。
再看後邊追來的女使、丫鬟、婆子，秦明楠可以肯定，這女孩應該就是這地府長大的小主子。
就是這小主子著實有些嚇到秦明楠了。
其實，這小女孩長的很漂亮，小臉圓圓的，一頭長長的墨髮，隨意的扎著幾個髮辮，彎彎的新月眉，小鼻子也挺挺的，小巧的嘴巴還能看出潤潤的紅。
只是她的兩隻眼睛完全是白的，並且有血淚流出來，一直延著下巴流到衣襟上，浸溼一片，還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突然，秦明楠就抖了一下！
自從來到了地府，秦明楠還沒有看到過傳說中的，什麼吊死鬼、無頭鬼的，以及那些更恐怖的鬼。
但今天這位，是她看到的最恐怖的鬼。
她是真的好怕啊！
“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
不要啊！
“姐姐，我帶你去拔判官叔叔的鬍子吧？特別好玩！”
特別好死！
“姐姐，要不我帶你去我父王的大殿，我們躲起來嚇唬他，也很好玩的！”
真是很好死的一天啊！
秦明楠不知道這小女孩為什麼要叫她姐姐，也不知道要怎麼解決眼前的狀況，雖然她是個百歲的老人，但此刻她束手無措，主要原因是她害怕啊！
眼前是敢薅判官鬍子的地府小主子，她要怎麼辦？要說什麼？
正當秦明楠不知所措的時候，閻王從遠處過來，走到離她有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眼前的閻王，一身黑袍，袍子上面有著些金色的花紋，神秘威嚴又不失華麗。身材也很高大，面色很黑，鼻子高挺，嘴巴有些寬，嘴唇略薄了些，那雙眼睛很大，很有神。
以秦明楠的眼光，閻王其實長的還是挺帥的，就是糙了些。
不管心裡怎麼想，行動上是畢恭畢敬的垂首站著，心裡還略有些慌慌的。
本就不是什麼膽子大的人，就是活到了一百歲，膽子也不大。
一輩子都是個膽小的人。
一同跟來的白無常道：“秦明楠。”
“在。”
白無常繼續道：“秦明楠，雖說我們在工作上出現了一些失誤，可你後面二十多年，也算是無病無災，且陽壽百年，已是世間少有。如今……”
“你們先退下吧，我來與秦明楠細說。”閻王此時發話了。
“是”黑白無常行禮退至很遠。
“姐姐。”正想說話的閻王被自已的女兒嚇了一跳。
不愧是他閻王的女兒，真勇啊。
“先帶你們小主子回去，沒事不要到忘川河這邊來。”閻王吩咐道。
“姐姐，我要和姐姐玩，你們都是壞東西。”小女孩窈窈哭鬧著。
“你們不會把她的嘴捂上嗎？”
“壞老頭，臭老頭，死……唔……”
拽著小公主胳膊的一個婆子，動作迅速的一把捂住了小主子的嘴，見小主子掙扎的厲害，顧不上給閻王行禮，拉著小主子，帶著其他待者逃一樣的離開了。
真是坑爹啊！
無論窈窈犯了多大的錯，只要看著女兒的眼睛，斥責的話就始終無法說出口。
看向秦明楠，雖然心裡有些發顫，卻是一臉淡定的說道：“小女任性了。”
秦明楠低頭道：“沒什麼，小孩子嘛，還是挺可愛的。”
窈窈現在的樣子，是和可愛一點都不沾邊，別看他是閻王，但對女兒的眼疾卻束手無策，地府無能手，天上亦是，他始終沒有一點辦法。
見秦明楠保持著垂首，便轉頭看向忘川河，慢慢說道：“秦明楠。”
“是。”
“判官之前應該與你說過了，不知你可有想清楚，能否做出決定，我們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秦明楠想了想，“閻王大人，秦明楠雖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可人的一生已經走完了。縱是有遺憾有不甘，也結束了。”
“我知大人是好意，秦明楠並不想再重來一遍。至於什麼王孫貴族，更是不敢想。”
秦明楠大膽的抬頭看了閻王一眼，又忙低下頭，“不知閻王能否開恩，允許秦明楠留在地府一些時日，讓我再好好想想。”
閻王轉頭看著秦明楠，心想這就穩住了？好好好！
只要能把她穩住就好，至於會有什麼事，一切等禪溪到來就好。
“那你便再想一想吧。”說完轉身離開。
***
秦明楠慢慢的轉身坐下來，望向身邊的忘川河。有些湖綠色的河水泛著熒光，極緩的流動，有星星點點的光閃在眼前，看得久了秦明楠有些恍惚。
“明楠、我的明楠，終於又看到你了，你還是那麼好看，還是我心中的樣子。”
“又哄我，明明就是一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太婆，醜得很。”
“不，你很好。”
“成遠，你還是原來的模樣，現在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的太奶奶啦！”
看著河面上出現的人，還是那個身形偉岸的他，眼裡全是溫柔，嘴角笑意也變的那麼明顯，再也不是原來的一張嚴肅臉了。
秦明楠眼裡全是淚，一邊笑著一邊與這個男人，輕聲說著他離開後的日子。心裡明白這只是自已的幻覺，卻告訴自已不要醒，就讓他們好好的聚一下吧。
***
另一邊
回去後的閻王心裡總覺不踏實，想來想去還是去了女兒那裡。
“窈窈。”
看到來人，“哼。”窈窈把頭扭到了一邊。
想了想又“哼”了一聲，又回過頭來看看閻王的身後，問道：“姐姐呢？”
“小祖宗啊，那可不是姐姐。”
“怎麼不是，就是個姐姐嘛？”
看看眼前的老頭，心想：真當她傻，哼！
眼前她的這個閻王老子才是那個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