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舞會
周秉庭第二天就回了歡城，隨之還給方止桉帶來一個他認為的好訊息，也就是三天後，他會在大帥府舉辦一場舞會，向其他人公開方止桉的身份。
儘管父母都看好她，可方止桉還是一陣犯怵。
倒不是說害怕社交，因為她相信有父母在，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讓她在社交上吃癟，真正讓她害怕的是跳舞。
方止桉這個人從小自學過不少武種，你可以讓她舞劍、甚至舞獅，但就是不能讓她跳舞，尤其是交際舞這種需要和人配合的。
周秉庭給她請回來一個臨時的舞蹈老師，只一小段下來，方止桉就已經暈頭轉向了。
但她也沒有放棄。
三天的時間裡，方止桉廢寢忘食，和舞蹈老師練了幾十上百遍，最後還請來了周秉庭夫妻兩個驗收學習成果，被認可後才鬆一口氣。
舞會前一天晚上，連裕豐提前送來了給方止桉的禮物，順便把周昉託他準備的腕錶也帶了過來。
他進門時正巧看到方止桉緊張的舞步，毫不吝嗇的誇獎她舞姿曼妙，這也給了她莫大的自信。
跳了許多遍都很順利，原本以為舞會當天也會萬無一失的方止桉，穿著方忱親自給她選的禮服裙從二樓緩步而下。
在最後兩級臺階搭上父親的手。
被父親鄭重的介紹給大廳中的客人。
然後音樂聲起，方止桉輕鬆的起步。
在舞伴從父親換向她的弟弟周昉時，方止桉不小心踩到裙襬，極具喜劇色彩的仰面倒下去。
不出任何預料的，方止桉在所有來賓面前丟了好大一個人。
周昉反應還算迅速，看著她摔倒，當即就伸手去撈人，只是兩人距離過遠，方止桉還是摔倒了。
在地上躺著的幾秒鐘，她甚至遺言都想好了一半。
方止桉被周昉扶起來時，裙襬已經被她踩壞了，沒辦法，她只能提前退場去換身衣服。
由於今日舞會上的來客魚龍混雜，周秉庭眼神示意周昉跟了過去。
“這大帥千金怕不是為了舞會臨時抱佛腳，誰知道到了又出這麼大洋相。”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聽說當時她和她母親在大帥府門口鬧了好一會兒呢。”
大廳裡眾說紛紜，但當著周秉庭的面自然都是誇讚的話，只有站在邊緣的才敢在人群裡小聲吐槽兩句。
“方小姐的舞姿自然是比不上幾位的，別說方小姐了，就是過去醉湘樓的頭牌‘知了’姑娘，也是比不上的……”連裕豐端著紅酒杯站在人群外圍諷刺她們道。
“連裕豐！你敢拿歌妓跟我們比！”
“至少連少爺是當著你們的面說的，怎麼也比你們背後編排人要強的多！”
連裕豐聽到這聲音後，神色中一抹厭惡一閃而過，隨即笑臉相迎來人：“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高大帥千金嘛！”
“我勸各位別跟她爭論，她爹可是高鐵強高大帥。”連裕豐轉頭警告那群小姐。
那幾個人聽到高鐵強三個字，表情當即僵硬起來，互相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剛剛方止桉摔跤正好摔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他先是一怔，而後怕自已憋不住笑，趕緊逃離災難現場，誰知道竟讓他碰上那些亂嚼舌根的。
他本想張嘴懟上一懟，沒想到又讓他遇見剛剛趕到的高菁菁，他怎麼不知道周昉還請了這尊大佛過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周昉哥和方小姐呢？”高菁菁問。
“換衣服去了，高大小姐怎麼也來了？”連裕豐並沒解釋那麼多，直接反問回去。
“周伯伯好不容易找回夫人和女兒，我當然要來道賀。”高菁菁同連裕豐站在一起，眼睛卻是在大廳裡四處飛瞟：“周昉哥也去換衣服了？”
連裕豐聽到了，可他不願意搭理她，假裝沒聽到一般走到一群女賓的中央熟練的寒暄起來。
方止桉換好衣服出來時正碰上週昉等在門口。
“我今天應該讓爸爸跟你丟人了吧。”方止桉苦笑道：“沒想到會摔得這麼狼狽。”方止桉內疚道。
“不要想太多，一切有父親。”周昉簡明扼要的安慰著她，“走吧，父親還在等。”
方止桉點點頭，跟著周昉再次回到舞會大廳。
周秉庭叫來女兒，讓方止桉和周昉兩個跟著他去臺下和一些客人單獨寒暄。
“安安，這位是馥春樓的老闆，馮婉貞，旁邊的是……”
“沈宴！”方止桉驚喜道。
她沒想到沈宴也收到了請帖。
上次她在馥春樓找沈宴要簽名，後來她突然被拉走，沒能去約定的地方等，放了沈宴的鴿子，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想到這裡，方止桉就有些心虛起來。
“原來方小姐竟是大帥失散多年的女兒。”沈宴淡然一笑，目光自然的瞟了一眼方止桉的鞋子，不動聲色道：“上次要的簽名，方小姐有空可以隨時去長丁街的戲班取。”
“真的嗎？”方止桉聲音亢奮。
“你們認識？”一旁的馮婉貞突然問。
“不瞞馮老闆說，我上次去您的馥春樓看戲，看得就是沈宴的《長生殿》。”感覺到自已有些忽視了馮婉貞的存在，方止桉慌忙解釋。
“原來如此。”馮婉貞恍然道。
周昉全程站在周秉庭身邊，此刻更是特意站在周秉庭和馮婉貞的中間。
他看到方止桉和沈宴自然熟絡的樣子，人不自覺的向著方止桉的方向靠了一下，還沒等他靠過去，一雙手突然挽住他的胳膊。
“恭喜周伯伯找回家人！”高菁菁看到周昉後徑直走過來，在眾目睽睽下挽上週昉的胳膊，聲音高亢，像是在宣示主權。
至少在方止桉眼裡是這樣的。
她一眼就看出來，面前這個女生喜歡她那個惜字如金的呆瓜弟弟。
“菁菁來了，伯伯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安安姐姐，安安，這是北河高大帥的女兒，高菁菁。”周秉庭滿眼笑意。
“安安姐姐，以後叫我菁菁就行，我和周昉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平時忙，你有事也可以跟我直接講……”
高菁菁話還沒說完，連裕豐直接插過來，擋在方止桉身前：“你遠在北河，客氣什麼！咱們方小姐有我就夠了！”
沈宴原本是陪同馮婉貞才過來的，順便也想感謝那天周秉庭留下的賞錢，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方止桉，更沒想到會看到面前這一幕。
周昉，高菁菁，連裕豐，甚至方止桉也包含在內，他們幾個之間似乎有些故事。
方止桉當然也看出來了，她甚至能猜出來，高菁菁喜歡周昉，而連裕豐討厭高菁菁。
只是她盯著周昉看了好久，怎麼也猜不到周昉對高菁菁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