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意相通
陳衍大義凜然道：“眼下瘟疫流行，百姓困苦，朝廷能力有限，需你等大戶助朝廷一臂之力。當然，朝廷不會忘記你等大義之舉，等這段時日過後，自會論功行賞。”
江婉即刻明白了陳衍的這次用意，淺笑嫣嫣，“三殿下，我們也是受朝廷庇護，自然應當為朝廷盡些綿薄之力，只小女不才，和家人商議過後，再給殿下具體的答覆，可否？”
陳衍和煦如春日暖陽，“江姑娘，自是可以，朝廷救濟災民時日緊迫，三日可還夠？”
江婉：“自是夠得。”
陳衍也不多留，起身道：“後面還有幾家，告辭了，江姑娘。”
江婉送陳衍到府門，陳衍止住腳步，“江姑娘，請留步。”
半夏跟隨在江婉身後，江婉思量許久，略微有些遲疑道：“去哥哥那裡吧。”
萬寧蹲在樹杈上，神情有些傲嬌道：“小姐來了。”
自從萬寧跟江婉回了京都，走路都恨不得仰頭，小雀不屑道：“還是趙將軍救了你，有什麼可炫耀的。”
萬寧冷哼一聲，呵呵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可是過命的交情。”
小雀：“……”
江婉輕移蓮步，心事重重地坐在廊下，目光望著院內的翠竹，似乎有新筍破土而出。
江放屋內等了許久，忍不住問道：“可是昭昭？”
江婉笑著應道：“哥哥這都能聽出來？”
江放眼神寵溺，自家妹妹可是有了煩心事：“昭昭，可是為了趙將軍的事憂心？”
江婉臉色有些發紅，羞澀道：“哥哥，不是這件事情。剛剛三殿下來過，說朝廷困難，讓我等大戶助朝堂一臂之力。”
江放今日身子似乎有了些力氣，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昭昭是如何回答的？”
“我自是說，我等身為大夏國子民受朝廷庇護，朝廷有難處，我江家會盡綿薄之力。只是這數目，我有些拿不準。”
雖說外人不知道江家有多少財富，但身為京都數一數二的富商，若是拿的少了，朝廷可能會發難，拿的多了，惹了其他大戶的怨恨。
江放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溫和道：“昭昭，你做的很好。遇事權衡利弊，朝廷如今找上門來，自是想讓我們放點血。你去京都張家走一遭，就說朝廷有難，我等商議一番，如何才能為朝廷解憂。”
張家，京都的另一大戶，張家有位娘娘在宮中，早些年頗為受寵，只是如今皇上夜夜留宿虞妃宮中。
“哥哥，你是讓我們兩家捐差不多的銀兩？可張家未必肯告知。”
張家與江家平日裡沒有往來，且經營的鋪子有些雷同，時而兩家還會為賺銀子吸引客人鬧些彆扭。
江放輕咳幾聲，教導江婉，“張家如今也會為此發愁，你主動上門，他們巴不得呢。”
江婉靈機一動，“那哥哥我是不是拖兩天過去，效果會更好些？”
“嗯，晚些時候去，可能張家也會主動上門。這種時候，可不是平日裡賺點銀子的小事。”
江婉聲音嬌柔，心悅誠服道：“哥哥，你真厲害。平日裡，不出門都能把這些事情看的通透，等日後我找到好的神醫，定要醫好你。”
江放嘴角彎了幾許，自家妹妹嬌柔可愛，卻又聰慧伶俐，也不知道趙明宴是吃錯了什麼藥。
“昭昭的心意，哥哥心領了。昭昭，趙將軍的話你可有什麼想法？”
江婉雖說性格開朗，突然被哥哥問到親事，有些支支吾吾道：“哥哥，我覺得……覺得趙將軍人還不錯。”
說完後，江婉覺得臉頰越發有些滾燙。
江放對於趙燁確實瞭解不多，這些年趙燁常年在外征戰，很少回過京都，只在百姓口中流傳。不過，百姓稱之為戰神。說其冷血又愛護屬下，對敵人心狠手辣，對屬下操練嚴格……
總之，貌似五五分。不過，昭昭上次與其待過一段時日，想來接觸下來還不錯。
“昭昭，趙將軍註定不會整日與你廝守，且戰場上刀劍無眼，可有想明白了？”江放提醒江婉，他更在乎僅有的妹妹，他希望昭昭能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江婉目光堅定，眼神中透露著平和，“哥哥，這些昭昭都想過。與其找個貌合神離的過一輩子，不如找個志同道合的人，哪怕就是窮其一生，都要獨守空房，也要心意相通才好。”
江放並不在意江婉嫁給誰，他在意的是昭昭要開心。
“也好，可有告訴趙燁？”
“還未，趙將軍已經被派去京郊駐紮了。哥哥，這些日子瘟疫流行。除了日常的湯藥，哥哥一定還要喝些預防的湯藥。”
“嗯，”江放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子，透過日光，影影綽綽地看到一個可愛的少女，“昭昭也要當心。”
“母親這幾日可還好？”江放問道。
母親為了父親困在這個四方天地裡多年，自願洗手做羹湯，可他們明顯感到母親並不開心。
“母親氣色不錯，只是腿疼的老毛病一直不好。興許哪日父親回來了，她的心情好了，腿也就好了。”
江放再次寵溺地描摹著窗戶上古靈精怪的身影，“你呀，你呀，都多大的年紀了，還這樣編排母親。”
江婉不以為意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兄妹兩個又說了些話，眼看著天色漸黑，送飯的婢子又要來過，江婉才依依不捨地辭行。
等了兩日，江婉正要梳洗上妝，去趟張家。門上婆子來報，張家老爺攜夫人來了。
江婉穿上男裝，這段日子她的個子又長了不少。姿容更勝從前，風度翩翩，容貌昳麗。
“張老爺，張夫人，有貴客上門，有失遠迎啊。”江婉說話聲音粗了許多。
張老爺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只知道對頭江家有個聰慧兒子，身子不好，不常出門，沒想到竟然相貌堂堂，風姿綽約。
“哪裡話，百聞不如一見，虎父無犬子，江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張老爺客氣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