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帥哥,你找何麗娜啊!人家攀上陸店長這根高枝去安寧當店長了。你不是她男朋友嗎?怎麼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甩了?”我剛進店一問,王嬌便尖酸刻薄說道,毫不掩飾她的嫉妒。王嬌和麗娜以前是好友,我們一起吃過兩次飯。

現實社會就是這樣,你身邊的人都希望你過得好,但沒人會希望你過得比她好。想當初麗娜剛到阿迪達斯專賣店上班時,每晚回家都同我誇她王嬌姐對她是如何如何好。

“能把她店裡的座機電話給我一個嗎?王姐。”我不想廢話,避過她的所有問題直接問她。

“不知道。你問小李去。”王嬌說完便扭頭去招呼進店的顧客了。還沒等我開口,小李就高聲告訴了我麗娜她們店的座機號碼。

走出店門,我即刻撥通那個號碼,接電話的是個聲音清脆的小姑娘,一聽我找她們何店長,忙客氣地請我稍等。

“喂!您好!我是何麗娜。”電話中傳來了麗娜熟悉的久違的聲音,我一時舌頭竟像打上了結一樣說不出話來。

“喂!您好!您有什麼事嗎?再不說話我可就掛了。”麗娜仍很耐心很禮貌地說。

“是我,你公公一整天打不通你電話,就打我這裡來了,他們很擔心你。我來店裡找你,才知道你已經高升為店長。祝賀你啊!何店長。”我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才兩個月不到,我喊了成千上萬遍的“麗娜”卻再也叫不出口來。

我現在終於明白麗娜為什麼不告姓陸的了。她給了他他想要的東西,他能給她她想要的東西。

麗娜接著打了我的電話。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通。

“我的手機今早在公交車上被小偷夾了。我來安寧當店長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和陸店長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直接結束通話電話關掉手機,這不是欲蓋彌彰嗎?事實明擺在這裡,說得越多越顯虛偽。

我騎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內心瀰漫著悲涼和孤獨。自從聽到麗娜去安寧當店長的那一刻,我其實就已經放下了這段感情,只是一時還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她曾經是這世界除我媽外最愛我的女人。

金錢,權利,金錢,權利......這兩個詞就像煮沸的湯圓在我腦中不住地翻滾。

因為沒有錢,思穎姐離開了我。因為沒有權,楊桃拋棄了我。因為有錢有權,麗娜竟饒恕了迷姦她的陸店長。因為冒充組織部長的兒子,長得明星一樣的崔靜初見便和我共度春宵。因為一萬塊錢,我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浦林的初夜......

我一直竭力追求的真情,在金錢和權力面前卻像一個小丑。天下除了母愛,哪來那麼多真情?都只是打著真情的幌子,達到自已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經過現實的一次次洗禮,我的思想終於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蛻變。這蛻變雖來得有些晚,但慶幸的是,它是在我還可以放手去搏的年紀來的。

雖說不再相信愛情,但才過兩天,我就想見浦林了,便在手機QQ上給她發了幾條資訊,約她共進晚餐,約她去看電影,浦林卻給我回復一條資訊後就把我拉入了黑名單。她說:你就是我的恥辱柱,你說我們之間怎麼可能還會見面?就當是個夢吧!現在夢醒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浦林說的在理,但我夜裡還是忍不住想她。白日沒課時便央求李斌陪我去中醫學院找浦林,但她始終不肯見我。

“你家玩了人家幾天還不夠,現在還想打著愛情的幌子來免費玩啊!真把她當你林妹妹了?見過不要臉的,從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李斌第三次陪我來中醫學院時,浦林仍然避而不見,他剛坐進車中便訕笑我道。

我閉目仰靠在座位上,說不出任何話來。我從沒同李斌說過思穎姐,他當然不知道我的初戀情結。我心中堅定認為,浦林就是上天專門派來獎賞我那一片痴心的。

李斌見我情緒低落,當即就把我拉到球場說:“少為‘小球’傷精費神了,多玩玩大球才能延年益壽。”

打了一個小時的半場,我熱汗滴答,投籃高潮過後,身心舒暢了許多。其實打過籃球的都知道,投籃高潮也是快感十足的。在高潮之中,無論你怎麼出手,那球都能穩穩射進籃筐。

“今天既開車送你去找‘小球’的場地,又推掉約會陪你玩了大球。今晚你得請我喝杯酒了吧?”李斌扛起球包,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我喝了口水點頭道:“想吃什麼?今晚肉管飽,酒管夠。”

“好久沒吃涮牛肉了,就去梅苑巷那家。先回公寓洗澡,半個小時後見。”李斌搖搖手走了。

在馬老五牛菜館,我同李斌一邊涮著肉喝著酒,一邊品評著科比詹姆斯帕克等我倆都喜歡的NBA球星。當然,我的腦海中還自動播放著同麗娜在這裡生活的一幕幕場景。

“斌兄,為兄現在可是真心向你請教,別開玩笑啊!我想當官,應該學些什麼?”我和李斌幹了第五杯酒後,終於湊足膽氣吐出了藏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李斌盯著我看了好幾秒才說:“想當官了?當官之道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當下你先學好兩樣:一是學知識考上公務員;二是學送禮去遇貴人。這世界的本質就是資源交換,你不去送,人家憑什麼要把手中的資源給你?我給你指條明路,可以拿你的導師郭教授先練練手,他的學生中當官的可不少。我老爹當初把我送到馬列學院就是奔著當官而來的,但我對當官沒啥興趣。我只想做一名大導演,可以隨意號令天下的美女。”

我和李斌直喝得肉體與精神都飄了起來才各回公寓。他正經起來的時候真讓我刮目相看。我這才發現,我們之間最大的差距並不是財富,而是思想。這一晚,他告訴了我什麼叫割韭菜,什麼叫愚民,哪些人是狼,哪些人是羊。聽完之後,我想當高官做狼的念頭更強烈了。

回到宿舍我就開啟電腦,趁著興頭在百度上搜尋起如何送禮來,每篇點開都是一套一套的。我瀏覽了一晚,終於釐清了送禮的思路:送誰,送什麼,怎麼送。理論很簡單,難的是實踐。

送誰已明確,就是我的導師郭教授。送什麼便成了時刻縈繞在我心上的亂麻。送貴重的菸酒我還沒這個實力,況且也太過刻意。送點水果之類的,又覺得拿不出手。睡想幾夜無果後,我決定一切還是先從接近了解郭教授開始。

開學第一課上,郭教授曾給我們如此介紹他道:老夫郭躍進,今年剛知天命,喜讀古文,好閱紅樓,忙時傳道解惑,閒時讀書運動。今與諸位緣聚於此,心中甚感萬分榮幸。在座諸位乃國學之未來,切盼汝等靜心研學,傳承文化。在此唯有一願:諸位若能給我找出一國學不懂之難題,便不勝感激。

當時我一面聽著郭教授別出心裁的自我介紹,一面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但見他中等個子,圓臉,頭髮黝黑偏分,身板筆直如竹,身著黑色唐裝,雙手輕扶講桌,目光從容淡定。

學生要去接近老師,最好的方式當然是討教學問。郭教授一直在給我們講《紅樓夢》。他常說,古代智慧的巔峰是《道德經》,而小說的巔峰是《紅樓夢》。熟讀紅樓二十遍,寫起小說如兒戲。我在筆記本上梳理了有關《紅樓夢》的四個問題之後,就在一個晚上硬著頭皮敲開了郭教授的家門。

開門給我的是師母程醫生,滿臉春風一般的笑容,她是滇省第一人民醫院心血管內科主任。郭教授見我登門求學《紅樓夢》,給我解疑答惑很是熱情洋溢,還給我指明瞭幾個研讀的切入口。

第一次登門拜訪郭教授,我知道了他喜歡養蘭花,因為他家陽臺就養著十多盆,長葉彎垂,綠意盎然。

第二次登門拜訪郭教授,我又知道了他非常喜歡養蘭花。因為師母程主任對我說:“小方,你們郭老師今晚不在家,他回校外的家中去給蘭花澆水了,他天天都惦記著那一百多盆蘭花。你記住了,他每週三和週末一般都不會在學校。”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知道自已該怎麼做了,第二天就去書店買了十多本蘭花種養以及鑑賞類的書籍回來研讀。我在火紅就曾研究過蘭花,有此基礎,很快就掌握了養蘭賞蘭的相關知識。

兩個周後的星期二晚上,我再次敲開了郭教授的家門,還特意給師母帶了幾樣時鮮水果,師母客氣幾句就收下了,這讓我非常開心。

在沙發上坐下後,我有意放緩語調說出自已醞釀了好久的話題:“教授,我前不久聽個同學說蘭花很值錢,有的一苗就可賣幾十萬上百萬,我就想起我們老家有座山上長的全是蘭花,於是便買了些書來學習如何鑑別好蘭花,可很多知識讀了多遍還是不懂,見你也喜歡養蘭,就想來請你指點一二。”

果如我所料那般,一談起蘭花,郭教授比談紅學更激情澎湃。他當即就要我這個週末帶他回老家去挖蘭花。

星期五下午,郭教授便開著他的斯巴魯越野車拉上我直向涼山飛馳而去。我們把車停在涼山村委會院子裡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我擔心郭教授走不了去方家寨的爬坡山路,但他卻走得比我還快。

星期六早上才七點,郭教授就叫我起床上了山。那山離方家寨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山上長著稀疏的灌木和青松,灌木下面便密佈蘭花。

郭教授一到山上,看到那漫山遍野的蕙蘭,立刻興奮得像個孩子,隨即掏出他的放大鏡來,跪在這叢面前摸摸看看,又爬在那叢面前看看摸摸,但一連尋了兩個小時,卻都沒有發現心儀的蘭花。因為這山上的蘭花主要以蕙蘭為主,這個季節還未開花,只能尋找葉藝草。

夕陽落山之際,我們還是一無所獲,只得拖著疲憊的身體暫回家中。我和郭教授的頭髮都被汗水溼成了幾縷,早上來時話語中的那股興奮勁也像落日餘暉一樣消失不見了。

星期天清晨,郭教授更是六點就叫醒了我。草草洗漱之後,我們便背上乾糧再次向那座蘭山進發。上午十一點多,郭教授終於興奮地大叫起來:“小方,快來看,上大貨了。”

我跑過去一瞧,卻見十多苗草中,有一新苗片片葉子中間金黃,非常醒目惹眼。

“小方,這就是書上所說的中透藝了。太漂亮了!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中透藝。只要下一代苗接著如此表現,這草就是一棵傳世名品。”郭教授眼睛盯著那叢蘭花滔滔不絕說道。

他隨後便小心翼翼挖了起來,我想代勞一下他都不讓。為了不損傷蘭根,他花了一個多小時,圍著蘭花取了個圓圓的土球,隨後還用衣裳包了些原土,說怕蘭花到省城後水土不服,要用原土先栽,等過兩年服盆後再換植料。

我們連夜趕回省城。同我聊了一個多小時的蘭花後,郭教授終於轉移了話題開口問我道:“小方,我知道你是個不甘平凡的有志青年,對未來可有什麼打算了?”

郭教授終於問起了我最想同他探討的話題。我手握方向盤,兩眼盯著前方說:“教授,不瞞你說,畢業之後我想從政,卻不知道要從何做起?”

“小方,朝中無人難做官啊!但既然你有此志,就放手去搏一搏也行,因為你所讀的專業除了從政也找不出更好出路。一個農民的兒子想要走上仕途,就只能靠槍桿子和筆桿子。當然現在是和平年代,我所說的槍桿子不是打仗用的槍,而是我們每個男人都有的那器官,說的意思就是娶一位高官家的千金為妻,先依靠她家的政治資源開好頭起好步。至於筆桿子嘛,不說你也知道,就是給領導當秘書,得到領導賞識後,提拔重用就指日可待了。但為師給你提個醒,當官可是這世上最高危的職業,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在官場也有幾個學生,如果有什麼需要為師出面的,你儘管開口。”

送禮真是門值得鑽研的學問啊!我只送郭教授去老家挖了一次蘭花,就得到了我最想聽到的話語。初戰告捷,我對送禮學更添了興趣和信心。

到學校後,郭教授小心翼翼地捧著蘭花,像捧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我提著兩隻火腿跟在身後送他回家。回到公寓時,我手中已多了兩條中華煙,是郭教授給我的。

我才走出郭教授家時,心中就明確這兩條煙應該送誰了。當我把煙擺在李斌車上的時候,他嘴上滿不在乎,但眼中快樂洋溢。我知道,那快樂並不是因為這兩條煙。

時光荏苒,眨眼又到國慶。10月2日那晚,我正要去“等你三生”酒吧上班,卻意外接到了楊桃的電話。這是一個尾號六個八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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