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慘遭拋棄調回完小

在我內心沒有任何期待的時候，思穎姐卻走進了我的生活，扮演起賢妻良師的角色。

在我內心充滿種種期待的時候，思穎姐反而無情拋棄了我，像南歸的候鳥獨自飛走了。

真是天意難懂，世事難料啊！

我想不通上天為何要如此安排我們之間的緣分，也想不通思穎姐為何要如此薄情對我。

既然不願同我長相廝守，那當初就不要來上寨再次點燃我愛情的火焰。既然已經點燃了我愛情的火焰，那就不要這麼快下起冰雨將它澆滅。

哎！還是先看看思穎姐留給我的那封信吧！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的，但每句話於我都像匕首，像蕁麻。

這封信當時就擺在我的枕頭上，是我回到學校後正為思穎姐的電話一直無法撥通而惴惴不安時看到的，原文如下。

親愛的小圓：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姐已經離開上寨，再也不回來了。不要狠（恨）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姐的良苦用心的，就像孩子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一樣。

小圓，不要傷心，不要哭泣。姐選擇離開你，並不是因為不愛你了，反而是因為太愛你了。但我們真的不適合結婚，所以姐越早離開，對你的未來越好。相愛的人不一定都要結婚生子，也可守望一生。

戀人之間相愛非常簡單，這時性愛統治一切，只要能上床，其他的都不算啥事。

但要在一起過日子卻絕非易事，那時性愛早已退居三四線，金錢成了生活的老大。只要身上沒錢，就什麼都是問題。

你董（懂）姐要說的意思了吧？姐現在欠著別人一兩千萬。你說如果姐同你結婚，我們倆的日子別說這輩子了，就算幾輩子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姐只適合同你談談姐弟戀，不適合同你過日子。很多人都把適合談戀愛的人和適合過日子的人混為一談，所以後來才會有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名言。

你現在迷戀的是姐的身體，所以覺得姐什麼都好。但這種事總有一天你會厭煩的。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況且姐大你那麼多歲，你掰著手母（拇）指算算，等姐五十歲人老珠黃的時候，你有幾歲？三十五，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我們現在走一起外貌差別不是很大，到那時在一起可就像母子一樣了，你能接受嗎？我是無法接受的。

姐感覺對不起你的是，明知不能和你在一起，卻還要回上寨來找你。因為姐也迷戀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啊！姐迷戀你的陽光帥氣，迷戀你的單純多情，迷戀你每次火山噴發時的瘋狂撞擊......可惜這種日子往後餘生姐都再也體驗不到了。對不起，小圓，都怪姐太自私了，所以才又給你帶來了二次傷害。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所以這次姐才狠心和你分手。你有你的夢想，姐有姐的追求。無論如何，姐都永遠不會向命運低頭的，希望你也是。

不要找姐，也不要等姐。等姐還完欠債東山再起的那天，一定會主動來找你的。姐的心永遠屬於你，身體也是。

小圓，不要忘記了姐給你說過的那些話，你四面的大山之外還有一個更大更精彩的世界，一定要努力走出山外去看看。

千萬要管住自已下面那個闖禍的東西。特別是要經受得住從外面打工回來的那些姑娘的色誘。一旦和她們上床，你可就甩不脫了。到時被逼結婚，你這一生還有啥子盼頭？看看那些同農村姑娘結婚的老師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那麼優秀出眾，姐不希望你來人間一趟，卻像他們一樣只因管不住自已下面那傢伙，就在鄉村紮根一輩子。其實，他們曾經也像你一樣優秀。都說女怕嫁錯郞，可男也怕娶錯妻啊！你結婚一定要找個在體制內有工作的姑娘。這個世界永遠需要大量的底層人，但姐不希望你是其中之一。

既然知道自家沒有任何關係可以藉助，那就只能靠自已讀書改命。機會從來都不會辜負努力上進的人。你要先把自考本科文憑拿到手，接著再考研究生，考上便辭職去讀。像姐一樣，認定目標，就放手去搏。

還有，任何時候都不要荒廢了你的強身秘籍，每個女人都喜歡持久強硬的男人。姐就是被你用身體徹底征服的。姐這一輩永遠都忘不了你每個夜晚給姐的性福生活。永遠愛你！永遠愛你的弟弟！

小圓，不要狠（恨）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姐現在所做的一切才是愛你的最好方式。

別了，我最愛的男孩！

祝你早日走出大山！

早日平步青雲！

早日功成名就！

最愛你的姐姐：思穎

2004年10月11日

思穎姐這封信肯定是提前寫好的，因為來上寨後她根本沒時間寫。看來，她是早已做好了和我分手的思想準備。這對我很不公平，很殘忍。

雖然思穎姐信上所說全都是現實和道理，但這是後來我才看明白的。現在的我只認為這些話全是她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藉口和謊言，我肯定恨她。不，是愛恨交織。

自從同思穎姐第一次上床之後，她就成了我感情世界的主宰。擁有她，我就覺得擁有了全部。失去她，我也覺得就失去了所有。

就這樣，在2004年晚秋，我永遠失去了最愛的思穎姐。感情世界一夜之間就進入了冬季。精神世界又被自卑重新統治。它們可是一年前才被思穎姐趕跑的。

還好，情場失意後不久，我的工作忽迎來了一個小小的轉機。雖然只是前進了一小步，但我還是暗暗歡喜的。11月11日那天，我被調回了白沙地完小。

我中途得以調回完小的機會源於徐老師的犯罪。他強姦了他們班的五個女生，被警察抓走了。為了不影響學生成績，學校便臨時決定把我調來任教，而重新找個代課教師替我教上寨村小的一二年級。

由於一直都在村小，我和徐老師僅有幾面之緣，對他了解不是很深，只知他教六年級，個子矮胖，沉默寡言，脾氣很好。

調到完小之後，從同事們的閒話中，我對徐老師才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鑑於他所犯下的禽獸罪行，姓甚名誰我當然就不好明說。他今年45歲，有一兒一女，兒子正上高三，女兒剛讀初一，妻子在家務農，家離學校十多公里，他平日住校，一般週五晚才回家。

案發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徐老師這樣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竟會強姦和自已女兒差不多一樣大的學生。

我也著實難以理解，面對自已的學生，不就像面對自已的孩子一樣嗎？怎麼可能會產生那種想法？他不知道城裡可以花錢幹這種事嗎？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情，卻偏偏要去犯罪坐牢，這怎麼算都不值當啊？

聽說，徐老師都是趁上晚自習的時候，單獨把他看上的女生叫到宿舍實施犯罪的。白沙地完小共有四個村小點。學生在村小上完二年級後，便都要到完小來讀，住集體宿舍，吃學校食堂。

聽說，徐老師發洩完他的獸慾之後，對學生都是先恐嚇，然後給錢，有的給二十，有的給三十。這種貧窮落後地方的娃娃，誰見過這麼多錢？有了這些零花錢吃上天天眼饞的泡麵等零食後，她們也就默默忍受了徐老師的暴行。

事情成於給錢，也敗於給錢。他最後一次姦汙學生是在酒醉之後，叫了班上最漂亮的那個女生，完事之後心情大好，便大方地給了她一張百元大鈔。不想那女生捨不得用，放假帶回家時無意中被她媽發現了。她媽是個急性子，平時對子女管教很嚴格。一見這錢，以為是她偷了別人的，遂提起根竹棍便朝她身上腿上抽打起來，要她承認好還失主。女孩又急又怕，一時編不出謊言說清這錢的來處，便交代了徐老師在她身上所做的事。

聽說，在警察到來之前，所有受害學生的親友一齊來到學校，先把徐老師從教室裡拖出來打了個半死，接著就遷怒於校長和教導主任，想繼續圍毆他們解恨。還好在當地極有威望的村主任及時趕到，制止了村民們的無理取鬧，兩位領導才得以躲過了一劫。

徐老師姦汙學生的新聞佔據了東山鄉茶餘飯後的閒話榜一月有餘，但終是淡出了人們的話題。他最後被判了死緩，世人無不拍手稱快。

我常為其嘆息，就為了幾秒鐘的快感便葬送了自已的後半生，值嗎？用手解決不可以嗎？比起徐老師的解決方式，我忽然覺得寧老三的選擇並不那麼可笑了。

我又想起了思穎姐在分手信中叮囑我的話：千萬要管住自已下面那個闖禍的東西。當時不以為意，現在看來，真乃至理啊！不管好這傢伙真會惹禍上身，很多時候還是殺身之禍。

自我到完小之後，再沒見過徐老師。也再沒見過被他性侵的五位女生，聽說有三個轉學到外地去讀了，有兩個輟學在家務農。

那未曾謀面的五位女孩，等她們長大同愛人過性生活的時候，還能忘了六年級時就壓在她們身上的徐老師嗎？有些傷痛可是一生都無法治癒的。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這起犯罪的唯一受益者。我很珍惜來完小教書的機會，也很快就融入了這個集體。

白沙地完小共有十四名教師，男教師十二人，女教師兩人。除了本地教師四人已婚外，其餘都還未婚。我們十人一起開伙，花三百塊錢從村裡請了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做飯。生活雖然艱苦些，但也其樂融融。

調回白沙地完小教書後，我又接連迎來了三件喜事。一是在全縣教育系統演講比賽中榮獲一等獎。二是取得了自學考試漢語言文學本科文憑。三是楊桃成了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