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頭被困陷阱的野狼,在湖畔大酒店門前來回走了十多圈,還是沒能下定最後的決心。只好硬著頭皮走進電梯,先見到周師姐再隨機應變。

剛出電梯看到三樓的情形,我霎時就像神經病一樣無故傻笑起來,看得幾個端莊秀麗的服務員面面相覷。你道為何?原來這湖畔大酒店三樓是專門吃飯的地方。

周師姐見我走進包房,立即指了指她身邊的空位叫道:“師弟,這裡。”我坐下後,她一一給我介紹了圍坐茶桌喝茶閒話的四位姐姐,都是她的好閨蜜。

周師姐在向閨蜜們介紹我時說:“我小師弟,方圓,還在讀研,他的導師就是我最敬愛的郭老師。你們看他是不是很像陳冠希?他可是三高,顏值高,個子高,情商高。”

“我看是四高,還有鼻子高。”坐在周師姐對面栗色捲髮在電力公司上班的丁姐姐笑道。

“哪裡只有四高,明明就是五高,還有褲襠高你們沒看見嗎?”坐在我身旁穿白色貂皮大衣自已開了幾家連鎖超市的黃姐姐說。

周師姐誇我之時羞澀本就正在往臉上爬,再經兩個姐姐一調笑,便立即化作了兩朵桃花綻放在臉頰之上。

“一個二個別沒個正經,我把小師弟叫來是等會唱歌給你們聽的,不是叫來給你們取笑的啊!”周師姐一面給我倒茶一面替我解圍。

周師姐她們閨蜜聚會,叫上男的本就為了調節氣氛,她們才不管周師姐說什麼呢!該調戲還是調戲,該取笑還是取笑。直到又來了兩個哥哥,我身上的注意力才終於被分散了一些,得以安靜品上幾口金黃飄香的茶湯。

男女搭配,喝酒易醉。飯桌之上,同這個姐姐碰一下,同那個姐姐乾一杯,我不知不覺身體就有些飄了。但今晚我還得去酒吧上班,所以不想喝到走路東倒西歪的狀態,就開始婉拒再來敬酒的姐姐們。她們肯定不依,我把求助的目光發射到周師姐的眼中。

可這時周師姐也喝醉了。酒醉後的周師姐說話非常霸道:“上班?還上什麼班?陪姐姐們喝好吃好就是上班。你們老闆是誰?我打電話給他說,看他今晚給敢安排你去上班?多大個老闆沒見過。”

“師姐,那過一會我請你們去我上班的酒吧聽歌喝酒好不好?”我想著如此安排就上班和陪周師姐都兩不相誤了。

“不去。誰要聽那些賣唱的唱,我們要自已唱給自已聽。”

我直接不相信這些話是從周師姐的口中說出來的,她在郭老師過生日那晚也喝醉了,但像這種帶刺的話半句我都沒聽她說過。

見周師姐也是如此態度,我只得起身走出包房去打電話請假。老闆答應得有些勉強,但我有一批忠實的女歌迷常來消費,他也不好說什麼重話。

到了KTV包房裡,周師姐竟摟著我不住地問要怎麼感謝她,我只得強顏歡笑說隨她。她便拉我起來跳舞,和我貼得密不透風。

周師姐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她雙手摟著我的脖子,閉上眼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跳了兩曲之後,便拉著我坐回沙發,又叫我唱《英雄淚》給她聽。我忙翹起二郎腿掩飾腿間的尷尬說:“師姐,等一會好不好?我現在站不起來點歌。”

周師姐忽然像個羞澀的少女一樣抿嘴一笑,然後起身去給我點歌,點好後又給我遞話筒。我在她耳邊大聲說:“師姐,可說好了,不能再聽哭了啊!再哭師弟我以後可不敢再唱了。”周師姐乖巧地點了點頭。

可週師姐還是聽哭了,而且還是抱著我“哇哇”大哭。我一邊摩挲著她的短髮,一邊繼續放歌勾引著她的眼淚。我知道,此時只有眼淚和哭聲才是她最好的愈傷良藥。

周師姐的悲哭驚動了正和男閨蜜尋歡作樂的黃姐姐她們,幾人立即過來勸慰。曲終樂止時,她也終於嚥下哭聲,擦起眼淚,包房內漸自恢復了歡歌笑語的氣氛。

半晌之後,周師姐又趴在我肩上哭訴開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一聽這歌就哭嗎?我悔不當初啊!我自責心痛啊!我那麼愛他,可他來這世上一趟,卻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就走了。讀書時我說等大學畢業就給他,大學畢業後我又說等新婚之夜才給他。哪知這一等,就被我等成了終生遺憾。你知道師姐心中有多痛嗎?”周師姐邊說邊把拉起我的右手按在她的胸上。

我右手的神經系統當然感知不到周師姐的心痛,卻能清晰感知她胸部的柔軟和彈性,並飛速把這些手感資訊傳回大腦,隨即心臟加速跳動,血液飛速流淌,眼中火光閃爍。

但我的右手卻一動都不敢動,周師姐拉它過來是感知心痛的,而不是揉捏乳房。

“方師弟,你有女朋友嗎?如果你女朋友不和你上床,你就帶她來找師姐,這思想工作師姐保證給你做通了。”

我搖了搖頭,腦海中霎時就播放起了思穎姐的身影。回首過往,我想到的第一個女人總是思穎姐,接著就想起了浦林。而楊桃和麗娜卻漸行漸遠了。

哭歸哭,鬧歸鬧,周師姐一看手機,時間已近零點,便馬上起身和眾人辭別回家,說明早還要送娃上學。我當然也跟著她離開了包房。周師姐簡單交代了我幾句修路資金的事宜,送我坐上計程車後,就開車走了。我本想給她找個代駕,但她卻執意不肯。

我剛回公寓便收到周師姐發來的資訊:師弟,姐已平安到家。今晚姐說的有些醉話你別放在心上,姐平時工作壓力大,酒醉後就想發洩發洩。有你在身旁,師姐很開心。晚安!做個好夢。

我給她回覆的資訊是:師姐,你的恩情難以言表,無以為報,餘生我都給你唱《英雄淚》。晚安!願你今晚夢迴母校。

我不知師姐是否夢迴母校,但我卻夢迴了火紅完小,正坐在那張陳舊斑駁的辦公桌前批改作業,浦林卻忽然走了進來,羞澀笑著跪在小鐵床上,就如曾經跪在沙發上的麗娜一樣回頭看我。我正起身欲行好事,卻聽麗娜在窗外放聲悲哭,心一急一慌,春夢霎時就化成了泡影。

此時天已大亮,吳平正在電腦上看我說不出名來的電影,一個女聲哭得撕心裂肺的。我拿過手機一看,已是早上九點,又閉目養神了半會,才懶懶的起床洗漱。

昨晚想了半夜,終於理清了兩件事的頭緒。

修路的事,就交由我爸去和村支書說,他在村裡一輩子都沒揚眉吐氣過,這事既可以讓他去村公所喝上幾頓最愛的白酒,也可給他滄桑黯淡的臉上添些光彩。

對於追求浦林,我決定採取迂迴戰術,她在QQ上把我拉入黑名單,我就給方玉婷發資訊。我知道方玉婷肯定會給她刮耳邊風的。既然愛她,我就要放手去追求她,不想再像周師姐一樣留下終身的遺憾。

我發資訊給方玉婷說:我給你卡上存三千塊錢,浦林沒錢了你就取給她,就說是你借她的,等畢業還你就行。她以後如果缺錢用你一定要給我說,我現在在酒吧唱歌,每晚收入都不會少於四五百,有能力養她了。

方玉婷給我回資訊說:倔丫頭前天剛好找我借過五百。我把剩餘二千五都取出來給她,就說是我借她的。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的男人?她從來都不理你,你卻還對她心心念唸的。你又不是愁找女朋友的人,怎麼就對我這死心眼的閨蜜如此死心塌地呢?

我給方玉婷發資訊說:我給浦林買了件羽絨服過冬,現在送過來請你送給她試試,你也說是你買的,如果她不喜歡,或是不合身,你就拿回來我再去換。

方玉婷在學校門口拿走衣服後一會給我回資訊說:衣服很合身,她也很喜歡。我要不要跟她明說是你買的?從大一起追她的男生沒一個連也有一個排,我擔心你是落花有意,她是流水無情,早說清早好,免得兩相耽誤。她眼光很高的。

我回複方玉婷說:不用了,我就喜歡這種等待的感覺。一天不說清,我就多一天的希望。

放寒假時,我沒急著回家,一邊在酒吧賣唱掙錢,一邊買著彩票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方玉婷又發資訊告訴我:痴情人,告訴你個好訊息,浦林放假不回家,在我們學校旁桃源巷許平康診所打工,聽她說每晚九點下班。

我嘴角含笑回覆她說:這資訊的確價值千金。如果我追到浦林,你絕對是第一功臣,到時封你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紅包。

一月十五日晚上九點,我準時出現在許平康診所門前,當浦林走出來看到我的瞬間,她突然就像被寒潮凍住了一樣。隨即一言不發轉身向學校走去。

我推著腳踏車,如影子一樣緊隨其後,直到送她走進學校大門,這才騎上腳踏車返回酒吧上班,臘月的夜風吹在我的臉上就似刀割一般。

第二天晚上,我依然中途請假,準時趕到診所護送浦林回校。她依然視我如路人,一句話也不說,走路的步子急促而又有力,就如同踩到了什麼討厭的東西。

第三天晚上,臨進校門時,浦林猶豫了片刻,終於轉身對我說:“我求求你,別再來糾纏我了好不好?當前我只想一門心思讀書學習順利找份工作。我答應你,等哪天我想談戀愛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到時你再來追我好不好?現在你就別陰魂不散地來打擾我了。”

我聽她如此一說,心頭的笑容不由就爬到了臉上,還未開口,就見她白了我一眼說:“真不知是傻子還是神經病?”說完便扭身進了學校。

我不相信天下會有真情打動不了的女孩。第四天晚上,我仍按時在診所門口等候浦林,她的態度終於有了回暖的跡象,快到學校門口時,主動說想請我吃燒烤。我忙說自已還要回酒吧上班,浦林一聽,眼裡閃現出了柔情的光芒。

我騎上腳踏車正欲離去,她叫住我說:“方圓,雖然我們做不了戀人,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

我點了點頭,心中溫暖如春,男女之間既然已成了朋友,那離戀人關係還會遠嗎?

臘月二十五那天,浦林竟發資訊約我一起坐車回西河。我那時剛從李斌他爺爺家出來。快過年了,我給老爺子買了兩瓶他最喜歡喝的五糧液,請李斌帶著我去聽他再次追憶自已參加老山戰鬥的光榮歷史。臨別之際,老爺子一高興,硬要塞給我兩瓶茅臺,說帶回家給我爸嚐嚐。

火車票早已售罄,我和浦林只好坐班車回西河,她靠窗,我緊挨著她。天氣陰冷,車窗玻璃卻被眾人噴出的熱氣悶出了細汗,我在上面用中指畫個一箭穿雙心的圖案。浦林看了,只是淡淡一笑。

浦林的話很少,我問一句,她就答一句,我不問,她就看著窗外發呆。也許是昨晚沒睡好,班車剛駛上高速,浦林就閉眼睡著了。但她沒靠我肩上,而是偏頭靠著車窗玻璃。我只好主動把她攬過來靠著我睡,浦林沒有拒絕。

我也關上了雙眸,嗅著浦林身體的幽香,回憶著同她在麗江的那一幕幕,腿間不由又支起了帳篷。為免旁人看見尷尬,我忙用包擋在左側。

也許是靠肩上難睡,浦林這時主動把頭靠我腿上,不料卻恰好碰在堅硬之處,嚇得她像觸電了一樣反彈起來,用厭惡的眼神瞥了我一下,又靠著玻璃閉上了眼睛。我抿嘴一笑,再次攬過她來靠我身上,她還是沒有抗拒。只見浦林的披肩秀髮柔順如黑色絲綢,微微泛紅的臉蛋上絨毛畢現,就像剛成熟的水蜜桃一樣誘人。

我陪浦林在公交車站臺等車時,拉開行李箱取出一瓶茅臺說:“李斌他爺爺給了我兩瓶好酒,送你一瓶孝敬你爸,我留一瓶孝敬我爸。他們雖沒有給我們富裕的生活,但一直都在拼盡全力養活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們的男人。最好的酒,就該送給最愛我們的人。”

浦林沒有搖頭,也沒有說不,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接過酒去,小心翼翼裝進行李箱中。見她如此,我心花突然就怒放了,這是浦林心裡接受了我的訊號。

這時六路公交車來了,浦林走上車去,回頭和我搖了搖手,臉上雖然仍沒笑容,但眼中已多了幾絲柔情。

我仍在站臺等車,準備坐七路車去天合喜宴參加德賢師兄的婚禮。他一個月前就打電話給我說:“我結婚的時候,除了父母,任何人都可以不來,但唯獨你不能不來。因為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這場婚禮。”你說,德賢師兄都把我把我捧到如此高度,我還能拒絕他嗎?

可我絕沒想到,今晚會在德賢師兄的婚宴之上邂逅麗娜。此前我知道她老家是龍山鎮的,但卻不知德賢師兄的妻子就是她的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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