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個人座右銘

一路在迴廊上穿行，旁邊屋子裡不時傳來吹拉彈唱之聲，夾雜著男人的笑言浪.語。這凝華樂館的規模著實不小，三進的大院曲廊迴環，房間一個挨著一個，一時竟不能數盡。

如意兒引我往最裡面那座庭院的正房走去，一邊往裡走，一邊唸叨：“自打幾日前得知你要來，公子就讓人把這間房子騰了出來，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屋裡的東西都是剛換的，還特地讓人給您備了一面大銅鏡。小奴來這裡有三四年了，還從來沒見公子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小姐您真有福氣！”

我冷冷一笑，心道，這也叫有福氣？他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不清楚？不是想從我身上找樂兒，就是想讓我為他賺銀子！男人吶，也許是有那麼點真心，但比起“財色”二字來，親孃老子也得靠邊站！

一看就知道，如意兒這丫頭還沒經過世事，對這個世界的另一半人種還不太瞭解，所以才會把何鹹對我的特殊當成榮耀。真正的榮耀來自於自已的奮鬥，靠別人施捨是永遠不會有榮耀的，只有屈辱。

來到房裡，放下我的小包袱，如意兒拿出早就為我準備好的新裙裳，服侍我換上，然後坐到大銅鏡前，拿青黛描了眉，用紅紙染了唇，在臉上塗了脂粉，清清爽爽地將自已拾掇了一番。

小丫頭站在旁邊，看著我描眉塗粉，嘖嘖讚道：“小姐，您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連皇帝家的公主也輸給了您！”

我聽了淡淡一笑，問她：“你見過公主？”

“見過！”她點頭道，“去年皇后娘娘駕臨大將軍府，身邊跟了一個姑娘，據說就是當今陛下駕前的萬年公主，我是端茶時偷偷瞟了一眼，她雖然也很漂亮，但跟小姐您就沒法比了！”

我並沒有因為她對我的讚美而多一丁點兒的興奮，因為我知道，人是不能活在別人的眼睛裡的，人生的每一寸光陰總歸要自已親自嘗過。

別人說你好未必是好，自已覺得好才是真好，就像眼前這丫頭說我漂亮，可是她哪裡知道，因為這副還算養眼的肉身皮囊，我遭了多少不該受的罪，就連街上討飯的小乞丐，都想伸手在我身上抓，何況是那些風月場裡買醉的玩客。

我知道我漂亮，可是我生來不是為了讓男人取樂的，我也有我的人生理想，為了它我心甘情願付出所有，但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遇到有資格消費我的漂亮的男人。

也許錢在別的女人那裡好使，但在我這裡沒用，那些想用錢消費我的男人，非但從未得逞過，還都遭到了我的鄙視。

我可以賣唱賣笑，但絕不出賣和尊嚴，這是我做人的底線。自打成為賣唱.大姐的第一天，我就給自已寫下一條座右銘：白夢瑤寧願在強雞.犯的身下哀嚎，也不願在禿頂老頭富豪的懷裡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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