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馬上任
李貴家中一片縞素，左閒上了香之後，安慰了李貴遺孀幾句，從靈棚中走了出來。
李貴長子李修跟在後面送了出來。
二人自小相識，算是光屁股長大的一對損友。
李修與左閒同年，只是月份小了點，長相與其父相似，都是一張大黑臉。
和左閒英朗俊秀的外表不同，李修生得膀大腰圓，性情粗豪。
看著一臉悲慼的李修，左閒開口問道。
“兄弟，以後做何打算？”
李修一拱手，甕聲甕氣的說道。
“兄長，我與孃親已經說好，和你一樣子承父業，加入皇城司。”
左閒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好，為兄現在已經被提拔做了第九小隊隊頭，你就加入我的小隊好了。
你我兄弟以後並肩作戰，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接下來左閒又前往其他幾位殉職的叔伯家弔唁。
另一位姓焦的叔伯之子焦挺與李修一樣，也要加入皇城司，和左閒繼續做兄弟。
於是左閒還未走馬上任之際，手下就有了兩個忠心的小弟。
三日之後，養傷休息了幾日的左閒重新回到皇城司。
作為新任第九小隊的隊頭，左閒首先去拜見了直屬上司，親事官第一指揮指揮使曲靈峰。
皇城司設有正副使各一人，正使官居五品，副使六品。
其下是親事官、親從官各指揮使及指揮副使，職級在八九品之間。
曲靈峰是親事官第一指揮指揮使，麾下二十個小隊，每個小隊十人，共統轄親事官二百人。
東京汴梁城內，像曲靈峰這樣的親事官指揮使共有十餘人之多，親事官人數超過了三千人。
與親事官不同，親從官的職責主要是保護宮禁安全、護衛皇帝出行，人數比親事官還要多一些。
曲靈峰年約三旬，眼神凌厲，頜下短髯，面容消瘦。
看著眼前年輕得過分的左閒，曲靈峰眉頭微微一皺，接著開口勉勵了幾句。
“左閒，你父剛殉職不久，李貴他們也都跟著去了，本官實在痛心。
如今副使大人因功破格提拔你為隊頭，望你繼承你父的衣缽...”
曲靈峰絮絮叨叨的講了一通，勉勵了左閒一番。
左閒看出來曲靈峰不大滿意。
畢竟皇城司還從沒有過十六歲的隊頭，但是因為這是副使李烈風親自提拔的，曲靈峰只能接受。
左閒當場表了一下決心，走完了拜見上司的過場，然後回到熟悉的第九小隊班房。
一進門，只見九名隊員已經全部到齊。
左閒掃了一眼眾人，除了李修和焦挺這兩個兄弟之外，其他人都是生面孔。
這些人年紀大小不一，應該是從其他小隊調過來或者新近從禁軍中招募的。
在場眾人除了李修和焦挺之外，其他隊員看著年少英俊的左閒，目光中多少都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
左閒年紀太輕，長得又太過帥氣，這些人心中難免泛起了嘀咕。
據說眼前這位才十六歲的少年隊頭加入皇城司總共也沒有幾天，只是因為運氣好碰巧殺了重傷垂死的反賊，才被副使大人提拔當了隊頭。
而且聽說這位隊頭修為才九品，而這些隊員裡面除了幾個年輕人還沒入品之外，其他人都有九品下到九品中的修為境界。
甚至還有一個名叫牛峰的大漢具備八品中的修為。
因此看向左閒的目光中並沒有多少尊重。
左閒雖然年輕，但是前世外賣員的經歷讓他閱人無數，眼前隊員們的心態他掃了一眼就略知一二。
左閒手按佩刀站在眾人面前，面色冷峻的環視眾人。
“某家名叫左閒，是第九小隊隊頭，也就是你們的頭，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左隊或者頭兒。”
除了李修和焦挺大聲答應之外，其他人答應的聲音有氣無力，甚至還有人根本沒有說話。
左閒見狀冷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不服氣，但是我這個隊頭是手刃反賊拼來的，你們不服氣的話也沒辦法。
只要你們在第九小隊一天，就絕對不能違抗我的命令，否則我不會放過他！”
聽到左閒霸道的話語，幾個年紀較大修為較高的隊員臉色頗為難看。
牛峰看著左閒稚嫩的面孔，有些不服氣的問道。
“左隊，如果你的命令不合適呢？”
左閒知道這個牛峰在隊員中修為最高，幾個年紀大一點的隊員隱隱以他為首，如果不能壓住這個傢伙，對自已管理小隊會有諸多阻礙。
“不合適也要聽！”
牛峰聽後一臉的不以為然，左閒問道。
“怎麼，你不服氣？”
“不敢，你是隊頭，你說的算。”
左閒走到牛峰身前，盯著他的雙眼問道。
“這麼說，如果我不是隊頭，你就不服氣了？”
牛峰毫不客氣的點頭。
“能者居之，如果你不是隊頭，我當然不需要聽你的。”
左閒臉上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以為你修為比我高，說話就可以硬氣起來？”
牛峰臉上一副自得的樣子。
“不敢，屬下不過區區八品中的修為，不值一提。”
左閒差點被他氣樂了。
“奧，八品中的修為不值一提，你的意思是我的修為更拿不出手？”
“不敢，我可沒這麼說。”
牛峰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表露無遺。
左閒冷笑了一聲，猛的運起排雲掌一掌擊出，打向牛峰的肩膀。
牛峰大吃一驚，連忙運功抵擋。
兩人雙掌相交，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左閒身軀紋絲不動，牛峰卻感到一股巨力襲來，身不由已的連退了三四步。
牛峰驚疑不定的望著左閒：“你不是九品嗎？”
左閒嘿嘿一笑：“我有說過我現在是九品嗎？”
牛峰這才恍然大悟，以為左閒以前都是扮豬吃虎，明明有超越八品的實力，但只顯露九品修為。
見左閒小小年紀心機如此深沉，牛峰心中一凜，感覺眼前少年不好對付。
作為混跡皇城司多年的老油條，牛峰能屈能伸，當即面色一變，抱拳拱手。
“牛峰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左隊恕罪，屬下往後一定唯左隊馬首是瞻。”
見牛峰已經服軟，左閒臉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
“好說好說，不知者不怪，以後大家都是一個隊裡的兄弟，不必見外。”
其他隊員見連八品修為境界的牛峰都不是左閒對手，頓時對這位少年隊頭改變了看法。
一個個顯得老實恭敬了許多。
左閒看著眾人轉變態度，心中頗為滿意，開口說道。
“今日是我們第九小隊重新成立的日子，今晚我在會仙樓擺酒，與諸位兄弟共謀一醉。”
聽到左閒要在會仙樓請大家喝酒，眾人頓時開心得歡呼起來。
會仙樓可是頗有名氣的酒樓，幾與汴梁最大的酒樓樊樓齊名，在那裡用餐花費不菲，這些隊員們可是沒有幾個去過的。
當晚下值之後，左閒帶領已經換上便衣的眾人離開衙門，徑直來到位於汴梁繁華處的會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