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離
地下實驗室。
擺放著各種醫療器材。
幽暗的藍光，陰冷的空氣。
氛圍詭異。
這裡與上一個片區，截然相反。
沒有孩子的哭鬧聲。
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隔著幾面牆的交談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術檯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強烈的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
旁邊站著一個醫生打扮的男人，手術刀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而他的身後。
黃毛緊皺眉頭，不斷催促。
“江醫生，時間不等人，如果誤了時間了，你承擔得起嗎？”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草！”
操刀的醫生，正是剛才與趙敏一起吃飯的江離。
難怪剛才接到一通電話便匆匆離去，原來他竟然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實際上江離的內心也十分煎熬。
來這裡前他根本不知道工作是幹這些。
他和刀疤兒時關係很鐵，屬於是被半坑半騙過來的。
而一進入這裡後，所謂的鐵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你說你不幹，要走？”
“江離，這可不是聰明人能說出來的話啊，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能就這樣放你走嗎？”
“好哥們，好兄弟！只要你幫我好好幹，錢，女人，應有盡有！！”
“你在那破醫院當小助手，一輩子都不會有出路！”
“跟兄弟一起幹，幾年我就可以助你成為那個醫院的院長！”
在刀疤軟硬兼施下，江離被迫屈服。
他永遠記得第一個孩子看自已的絕望眼神，那不是醫者該看到的。
人們看醫者的眼神，理應是充滿希望的。
很長的時間江離都處在抑鬱狀態中。
而今天躺在手術檯上的女孩。
不是別人，正是趙敏失蹤已久的外甥女！
“怎麼回事？”
刀疤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黃毛就像是見到了救世主，焦急道：“老大，客戶都催了好幾次了，可江醫生卻遲遲不動手！！”
“行了，你先出去，我和我兄弟說。”刀疤擺了擺手。
江離扭頭看向刀疤，將雙手背到身後：“對、對不起……”
能明顯看出來，他有些懼怕刀疤。
雖說兩人是兒時玩伴，但如今對方已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然而，卻有一道目光尤為扎眼。
刀疤身旁有個孩子，正目光灼灼盯著自已。
在對方面前，自已彷彿是赤裸的。
“兄弟，咱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你怎麼還是沒一點進步啊？”
刀疤勾住江離的脖子，笑道：“搞完這單，哥就向秦老推薦你當院長，怎麼樣，兄弟待你不薄吧？”
“刀爺，能不能換個孩子……”
聽到這句話後，刀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的聲音逐漸變冷：“身為醫生，你應該知道病人要找到一個匹配物件有多困難，你怎麼會說出這種不專業的話呢？”
“這、這孩子，是我女友的外甥女。”
“噢……”
刀疤恍然大悟，低聲道：“難怪，我說怎麼回事呢……”
看向身後小弟：“速速打電話叫王醫生過來，如果十分鐘內他還沒到，就把他那還在幼兒園上學的女兒抓過來！”
“是！”
小弟們迅速行動起來。
江離跪在地上，哀求道：“刀爺，求你放過這個孩子吧！”
刀疤居高臨下看著匍匐在腳下的發小，冷聲道：“江離，為了考慮你的感受，我已經叫別的醫生過來了，兄弟已經夠義氣了吧？”
“你不要不知好歹。”
“別說一個小小的外甥女了，你那女友，我想抓也能抓來！”
“趙警官是吧？最近她可露臉了，報紙都刊登了。”
江離覺得自已已經夠小心了，卻還是被刀疤調查得一清二楚。
他萬念俱灰，無力倒在了地上。
“我叫王醫生過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你並不是不可或缺。”
“我多次聽到手底下的人舉報你幫助肉票，若不是念在兒時的情分上，老子早就將你拋屍荒野了！”
事到如今，刀疤也不打算再偽裝了。
能成為這群窮兇極惡之徒的老大，他又怎會是什麼善茬。
義氣也不過是裝給手底下的小弟看的，樹立這種形象更有利於別人對自已效力。
見江離已如同一具死屍，刀疤也懶得在他身上再浪費時間。
“小子，你看……”
他看向身旁，卻發現一直跟著自已的孩子不見了。
找遍了整個地下實驗室也沒有發現。
守在入口的小弟堅稱沒有見到任何人出來。
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與此同時。
江離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是不是感到很無力？”
“你……你是誰？”
“想不想扭轉局面，救下這些被抓來的孩子？”
“不可能的，這裡鐵桶一片，他們不僅人多而且還有槍，就連警局裡面也有他們的人。”
“上天給了我憐憫之心，卻沒給我解救眾生的能力。”
“如果說我能給你，但你會變成怪物，你願意嗎？”
“無論變成什麼我都願意，我已經受夠了這一切！”
“很好！”
“但你現在還沒有達到完美狀態，再等等……”
此後，便再也沒了聲音。
江離從地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
“你在哪？你出來啊！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這個孩子會沒命的！！”
“敏敏會恨我一輩子的……”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
整個地下實驗室，靜得可怕。
反正橫豎都是死，拼了！
江離一把抱起手術檯上昏睡的小女孩，朝出口處跑去。
越靠近出口，光線越是明亮。
有時候這裡無人值守，那是他唯一的機會！
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馬上揭曉！
出口處沒有人，江離心中狂喜！
然而當他衝出來時，卻見到無數漆黑的槍口對準了自已。
“江離，我對你很失望。”
刀疤雙臂環抱，搖了搖頭。
“老大，你看我們沒騙你吧？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人！！”
“要我說這人就是個奸細，把咱們的資訊都透露給他那警察女朋友了！”
“難怪那小女警近期行為很是反常，還想跟蹤偵查組找到我們這裡。可惜這一切我們早就知道了，現在那個傻女人正被耍得團團轉呢！哈哈哈……”
“其實應該讓她來，我還沒體驗過女警的滋味呢！”
江離兩眼通紅，怒道：“你們這些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