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心驚肉跳的感覺逐漸褪去。

現在蘇凡只有一個疑惑。

他媽的這他媽的巨石是他媽的從哪來的?!

難道是珠峰之神看自已沒有敬畏之心,降下的懲罰?

蘇凡連忙跪地求饒,誠心祈福了一番。

把直播間的觀眾看得不知所措。

睡袋損壞,繼續睡覺是沒可能了,蘇凡罕見的一臉茫然。

想了想,與其被凍死在原地,不如向上攀登。

雖說夜晚的珠峰寒氣逼人,沒有攀爬條件,但有句話說得好,路是人走出來的。

本來沒有路,人被逼急了,自然就有了路。

行李很幸運沒有損壞。

為了增加點擋風範圍,蘇凡當時把行李放到了自已頭前,沒曾想倒是保全了它們。

戴上頭燈,衝散寒色視野,六千多米的高度,月光清澈,雪衣泛起光華。

蘇凡給腳下裝上冰爪。

這最後一兩千米的路程,雪幾乎是最硬實的狀態,沒有冰爪抓緊雪裡,難以行走。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水遇冷結冰,雪遇熱化水。

雪也會結冰,但是雪卻不會結成和水一樣的冰。

哪怕雪結冰了,看起來也好像大片雪地一樣。

它們擁有一樣的化學式,卻擁有好幾種存在形態。

彼此交融,又彼此分離,和諧統一。

……

冰爪踩在雪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蘇凡好像一個老頭,上坡本就費力,下要有冰爪,上要有冰鎬,一個不小心就會下滑幾步。

漸漸的直播間人氣再次聚攏。

有一些喜歡熬夜的看到蘇凡重新行動,立馬捨棄了可愛的小姐姐,全身心投入到蘇凡的直播中。

王不凡一直心神不寧。

他懷疑剛才可能是自已看錯了。

可是怎麼會看錯呢?

他才二十多歲,正值壯年,視力,怎麼會看錯那個人影呢?

他想告訴蘇凡,但蘇凡現在又看不到彈幕。

這種有話不能說的感覺讓人抓狂。

“最好是看錯了。”

王不凡甩甩頭,甩開這些思緒,重新回到直播畫面。

又翻越一個斜坡,後面是小部分的平坦地帶。

蘇凡的頭燈四處掃射。

如果推測正確,這裡就是巨石滾落的起點。

蘇凡當然不可能放下這件事,好好的巨石偏偏滾砸向他,除非是他真做了什麼腌臢事遭報應,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所以他要檢視一下,如果真是巧合,那無所謂。

可要是有貓膩的話…

順著邊緣走,很快蘇凡就看到了一大塊不規則凹陷。

往凹陷後看去,有條長長的滾動痕跡。

蘇凡默然,沿著痕跡往後,清晰的腳印赫然出現在眼前。

天地一片靜謐,蘇凡心中發冷。

果然,這不是一場意外。

是有人想置他於死地!

從蘇凡剛剛休息的地方到這裡,大概要十分鐘的時間,如果有作案者的話,那他一定跑不遠。

腳印是在推巨石的時候留下的,正常行走不會留下很深的腳印,再加上現在是晚上,很難看得清雪地深淺不一。

心跳加快,一種莫名的憤怒充斥蘇凡內心。

這種憤怒同時衝散寒氣。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他自問沒有傷害過別人,平生愛做好事,心地善良,最多和別人有過口角。

要不是他反應快,十分鐘前就去轉世投胎了!

管你什麼深淺不一,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都得把你找出來!

蘇凡化身名偵探,瞪大雙眼,全然不顧眼角周圍寒氣的逼仄,死盯著檢視痕跡。

要不是顧面子,他能趴地上去追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腳印由雜亂變成一條曲線。

蘇凡已經總結了心得,現在看上一眼就能發現腳印,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明明是傾斜的山坡,卻如履平地,看著沒有絲毫費力的樣子。

“蘇神是不是攤牌了?不裝了?”

“之前的表演挺完美,完全看不出來是演的,我給9分,少給一分怕蘇神驕傲。”

“可能他是考慮到我們的感受才故意爬那麼慢吧。”

“蘇神連安全繩都不要的,藝高人膽大,大家不要輕易模仿。”

“還是那句話,我有幾條命啊敢模仿蘇神?”

“所以主播現在在幹嘛?怎麼不是往上走?”

王不凡沒有參與討論,以往他是最積極的那個。

看到蘇凡的表現,他已經確定了自已不是眼花,他的胸口也是彷彿被堵住一般,一口氣順暢不出來。

“腳步越來越清晰。”

蘇凡暗自嘀咕一聲,血液流動加快。

“近在咫尺了。”

又是一個斜坡,類似梯田的結構,蘇凡越過之後看到前方是連續的裂縫,還有一條梯子架在裂縫間。

“HELP!”

有求救聲從下方傳來,悶悶的,疊加多次回聲。

蘇凡皺起眉頭,慢慢靠近裂縫。

低頭往下看,兩個男人正拼命用四肢攀住裂縫的兩面牆壁。

是那群醜國老外裡的兩個。

“HELP——”

其中一個還在呼救,感受到上方有黑影,抬頭看去,頓時嗓子像被卡住了一般,不再言語。

蘇凡居高臨下,眼神睥睨。

片刻後,那人才說道:“龍國的友人,請幫助我們脫離困境。”

他換了一張臉,驚恐中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

不得不說,表演的很好。

蘇凡只是靜靜地看著,饒有興致地蹲下,一言不發。

誰都不再言語,場面陷入詭異的安靜。

“求求你救救我們,我說,我什麼都說!”

終於,兩個老外心理防線崩潰。

他們的四肢逐漸無力,生命的倒計時已在眼前浮現,沒有時間再讓他們乾耗著。

與生命相比,陰謀詭計又算的了什麼。

自已正值壯年,事業蒸蒸日上,還有好多事情沒有享受,好多女人沒去玩弄,怎麼能死在這裡!

“是嗎?那你們說說吧,我在聽。”

蘇凡坐了下來,兩條腿蕩在裂縫中,看的直播間觀眾直冒冷汗。

“是埃裡克,他有我們的把柄,是他逼著我們推下巨石,我們也不想啊!”

“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們!”

兩個老外已帶著哭腔,他們不敢哭,怕眼淚凍在臉上把臉凍裂。

在這種環境,任何一個傷口都有致命的風險。

蘇凡單手托腮,另隻手掏出一條繩子,在手裡轉著圈圈。

無聲的審問是種很有效的手段。

小時候蘇凡撒謊,被他麻麻發現,只是一個小錯誤,他麻麻就是一句話不說,直教蘇凡覺得自已好像闖下了彌天大禍,哭著求麻麻原諒。

這種手段他早就爛熟於心。

兩個老外對視一眼,似乎下定某種決心。

“兄弟,我們會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只求你能救我們一命。”

兩人也不給蘇凡考慮的時間,嘴巴噔噔噔就把一些秘密說了出來。

譬如某些極限運動選手的失誤死亡,背後都有陷阱的影子。

把蘇凡聽的心驚不已。

直播間更是像炸鍋似的。

“真該死啊!真該死啊他們!”

“草!沒想到我第二喜歡的運動員也是他們害死的!”

“蘇神這是要逆天啊,這麼大的事情也能捅出來。”

更有警察關注了直播間,因為死亡的那些極限運動選手裡不少都是龍國人。

他們表情嚴肅,在幕後記載著老外的每一句話。

“不要救他們,一群雜碎,死不足惜!”

蘇凡看向鏡頭,好像聽到了觀眾的心聲。

他還是把繩子放了下去。

“法律會制裁他們。”他笑道,“況且,看著他們狗咬狗不是更有意思嗎。”

清冷月光映在他臉,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時候活著會比死了更痛苦。

死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活著才需要面對人世間所有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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