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何苦衷
皇帝聽了之後，面露不悅，但很快就控制好情緒。
“皇額娘教訓的是，兒子謹記在心。”皇帝表面上不反駁太后的任何言論，但心裡也有些不悅。
畢竟當年自已想要選一個自已心儀的嫡福晉，但因為太后不喜烏拉那拉氏的女人，從中攪梗硬生生的毀了自已的姻緣。如今，就連這等小事，她也要插手，的確是有些僭越了。
“皇后如今得嫡子，也算是滿足了皇帝和哀家的心願。但哀家猶嫌不足，和先帝比起來，你皇帝你還需要多努力，讓各宮妃嬪多為皇家開枝散葉。特別是舒嬪、玫嬪等人，至今在還未誕下皇嗣。”太后意味深長的語氣，讓皇帝一下子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
當晚，皇帝便寵幸了舒嬪。
接下來，一連幾個月，皇帝都不曾翻衛燕婉的牌子。
再次翻她的牌子，也是三個月之後了。
衛燕婉被抬進養心殿的時候，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殿前的凌雲徹。
凌雲徹這個人，她太熟悉了，即便是重生一世，她也忘不掉這個男人。不是因為多愛這個人，可是對他恨之入骨。
細想著上一世，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凌雲徹在皇后，哦，那時候還只是嫻貴妃的如懿。在她的提拔之下，一夜間成為了皇帝跟前的御前侍衛。
衛燕婉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年自已吃過的苦並不是因為沒有能力搭救，只是不願搭救。她甚至都沒有忘記自已在啟祥宮過的那些牲畜不如的日子，作為啟祥宮最卑賤的宮女，吃不飽穿暖、動輒捱罵捱打則是家常便飯，每個夜晚她都是要端著燭臺作為一個行走的人形燭臺......
如今，如懿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把凌雲徹提拔到了御前侍衛，想來也是可笑。
滿懷心事的被人抬進了養心殿，剛躺下，皇帝便走了過來問：“今晚有心事嗎？”
“皇上，臣妾確實有心事。”
“什麼心事？”皇帝側躺在衛燕婉的身邊，一隻手搭在裹著衛燕婉的杯子，指間在上方遊走，說話的態度也是漫不經心的。
表面是在關心著衛燕婉，實則心裡想的是其他事情。
只見衛燕婉伸出手主動摟著皇帝的脖子，親暱的說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妾看您都消瘦了，臣妾真的希望能夠日日伴駕為皇上解憂。”
原本漫不經心的語氣，聽到衛燕婉這麼說，皇帝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
原本只是覺得眼前的女子很美，當初看上她是因為長得像自已心目中那個心儀的女子，但她又與那個女人不同，這張豔麗的面孔底下竟然藏著一顆如此溫婉的內心，這不由讓自已覺得有些動容。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皇上，蒼天明鑑，臣妾對你絕無二心。從進入紫禁城的那一天起，臣妾沒有哪天不想著能夠陪伴在皇上您的身邊。”
當晚侍寢結束後，衛燕婉從衛答應成為了衛常在。
關於衛燕婉的得寵的流言蜚語，從那一刻不曾停歇。
九月入秋後，痘疫四起，宮裡也逃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伺候的宮女瀾翠給自已帶了一個訊息。
“主兒，慧嫻皇貴妃身邊貼身宮女茉心染上了痘疫。”瀾翠靠在衛燕婉的耳邊低聲說道。
“慧嫻皇貴妃不是已經歿了嗎？”衛燕婉一臉疑惑，雖說她對這位娘娘不熟悉，但關於她的事情，自已也略知一二。
“回稟主兒，就是因為慧嫻皇貴妃歿了之後，茉心也去了古董房當差，她和奴婢同鄉的姐妹在一處當差，就是她告訴奴婢這件事情的。”瀾翠小心翼翼的解釋。
衛燕婉沉思了片刻，便問起了關於茉心身在何處。瀾翠看了一眼四周，然後說了個地址。
隨後，衛燕婉帶著春嬋一起去見了茉心。時隔些年，歲月抹去了茉心身上作為慧嫻皇貴妃大宮女風光的模樣。
她病懨懨的躺在了破爛的床榻上，身子都不能起身。看到衛燕婉愣了一下問：“你是衛常在？”
衛燕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來找我做什麼？”茉心一臉提防。
衛燕婉輕笑了起來：“你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提防本宮的。”
茉心愣了一下，臉上卸下了防備之心，一臉無奈的回答：“奴婢的確是沒什麼好怕的，只是沒有想到最先來這裡的會是衛常在您。”
衛燕婉環視四周，用帕子捂了口鼻：“你認為最先來看你的人應該是誰？”
茉心這一次沒有猶豫，果斷的回答：“嫻貴妃？”
“為什麼是嫻貴妃？”衛燕婉追問。
“當年，皇后和我們主兒一起陷害嫻貴妃，讓她禁足冷宮，而後又在冷宮中多次想要害她。她應該是恨毒了我們主和皇后，奴婢就不信有這麼好的機會在她面前，她會放過？”茉心冷漠的回答。
聽到這裡，衛燕婉心一驚。原本以為陷害如懿的是她身邊的宮女阿箬，這個女人賣主求榮，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盤根錯節。
衛燕婉聽了之後，對著身邊的春嬋說了句：“給茉心一點喪葬費，走吧。”
茉心見狀連忙喊住了衛燕婉：“衛常在，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聽奴婢的計劃再走呢？”
衛燕婉沒有停駐腳步，而是輕飄飄的說了句：“你的計劃，就留給有需要的人聽吧。本宮的任務就是幫你把這個人帶到你的跟前，就不浪費時間在這裡聽了！”
走出去後，春嬋不解的問：“主兒，為什麼不聽茉心說完她的計劃？”
多活一世的衛燕婉知道，不需要自已親自動手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我們和這些人無冤無仇，何必摻和一腳？”話雖然這麼說，但衛燕婉不曾忘記，自已是怎麼進啟祥宮過著這些非人的生活。
不出意外，翊坤宮那邊也傳來了訊息。
衛燕婉和春嬋躲在瞭如懿和海蘭回宮的路上。
見過茉心的如懿與海蘭往宮裡回走，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從表情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二人並肩行走，這畫面看起來十分美好。她們倆上一世就是這樣的姐妹情深，即便是姐妹情深，到最後因凌雲徹的死，海蘭還不是讓如懿心存芥蒂！
就在快要走到衛燕婉跟前時，她故作巧合的從另一處走了出來，碰上了二人。於是便主動的給二人請安。
而位份遠高於衛燕婉的二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走。
衛燕婉知道此刻的自已，是沒有資格與二人抗衡，於是便快步跟上前和如懿說話，希望能夠緩和一下關係。
於是，衛燕婉主動的和如懿說了話：“嫻貴妃，嬪妾知道您對嬪妾有誤會，可走上這條路是嬪妾沒得選擇的。”
說完之後，海蘭的臉上露出了鄙夷和不屑，那種直白的態度。
如懿只是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走前拋下一句：“你這一路走來，本宮都看在眼裡，你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