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二人開口,他就自顧自得說了起來,“你們也是來找傳承的嗎?”

時瑜警惕起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見過許多你們這樣的人,我也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兩人並沒有接話,對視一眼,各自思量。

想來這人多半也是為著傳承而來,卻又敗興而歸。

只不知道他是因為哪些原因又留了下來,對此地的瞭解又有多少?

顯而易見,若獲得他的幫助,一切或許會簡單許多。

而他的目的,也多半是利用,只是不知他要的,是他們的助力,還是他們的命了。

但如此詭異之地,他能夠安定下來,想來也有幾分真本傍身。

如今看來,對方主動現身,不如先推脫一番,看能否套些話出來。

谷梓拱了拱手,率先開口,“晚輩不才,並不知曉什麼傳承,只是在外得罪了人,被追查至此。

一時失查,被困於此地。若得前輩指引,晚輩定竭力相報。”

這人卻深不可測地笑了笑,“我知你們目的,最起碼,我知道你的。”

他看向谷梓,最後一個字說得很輕,谷梓一瞬間也有些茫然,知道,她?

“想詐我?打錯算盤了,既然如此,只能給你們多一道關卡了。”

兩人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戰鬥姿態,可惜對面的實力顯然勝過二人許多。

這哪是什麼小二啊!

是谷梓最後的想法。

谷梓清醒之時,是在一處金碧輝煌的房中。

她蹙了蹙眉,還未消化到底發生了什麼,揉著腦袋起身時,身旁的宮女趕忙上前。

“六公主,陛下要您醒來後去大殿議事。”

驀然換了個身份,她不知如何應對,宮女們不由分說一擁而上,為她梳洗換裝,銅鏡中是一張蒼白又豔麗的面孔,像冰雪覆蓋的紅梅。

隨即引著她去那所謂的大殿。

走過一道道的宮門,面前的大殿大門敞開,谷梓幾乎沒有時間去做出反應,在這具身體裡,她沒有自主權。

她走進大殿,向著最上方威儀卻蒼老的帝皇誠摯的跪拜。

雖然沒看清臉,谷梓這會也從禮儀和周邊場景猜出,上頭坐著的,是先妖皇,身上卻沒有傳說中晚年的暴戾恣睢。

雄厚的聲音傳來,谷梓卻恍惚聽出了幾許疲憊與無奈,“纖洱,起來吧。”

“謝父皇。”

纖洱,是六公主,先妖皇最寵愛的女兒,當今妖皇的嫡妹。

“此番去往青墟,路途遙遠,完婚後,讓淳虞隨你去。”

“父皇……”

六公主顯然還想再說什麼,只是最終沒有再開口。

“將青墟管好,纖洱,讓他成為你的助力。”

“是。”

谷梓的視線開始模糊,才發現公主雙目有些朦朧淚意。

門外早有人等著,高大英朗的男子,自然地虛扶住公主一步一步走遠。

那一眼回望,不過是一道宮牆的距離。

出宮後不久,便是二人的成親之日。

面目溫柔的女子牽住纖洱的手,“明日便要啟程了麼?”

纖洱伸手擦去她臉頰的淚水,“術秋,你知道的,我以後只會待在青墟,你要多多來看我。”

“定要養好你的身體,不要再動用靈力了。”

“好。”

洞房花燭。

谷梓還在憂愁自已今時今日迫不得已,在紅燭熄滅的那一刻,靈體卻突然被吹到門外,連同著時瑜一起……

谷梓這才知道時瑜在以駙馬的視角參與進來。

只是重逢的場景實在尷尬,二人在門口,隱約能聽到些裡面的動靜,都想落荒而逃,誰知被束在原地的方寸之間,只好低頭扣地。

當然靈體是不會對地面造成任何傷害的,終究是二人鬧了個大紅臉,彼此背過身去,望天望地。

好在這駙馬心疼公主體弱,公主喊了一聲困,外面侍候的婢女便將水抬了進去。

兩人的靈體又回到那兩具身體中。

谷梓看著摸著自已臉的大手,之前沒什麼感覺,自從知道對面的人身體中的是時瑜,心頭浮現些許羞赧。

罷了罷了,兩人都是靈體罷了,沒什麼的,谷梓自我安慰道。

倒是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讓谷梓有些意外。

次日,新婚的夫妻馬不停蹄地啟程。

谷梓透過公主的眸子回望,才發現宮牆上站著的老妖皇。

與先前在大殿中所見的不同,此刻的他,只是一位送別女兒遠行的父親。

他的身形甚至有些佝僂,眼中的愛憐與不捨,讓谷梓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一旁的駙馬淳虞扶著公主,在老妖皇的示意下將她送上了馬車。

直到半天后到達第一個驛站,谷梓才驚覺,最前方帶隊的護衛,竟是將他們帶入此處的“小二”。

想來時瑜也能發覺,這之間又究竟有什麼聯絡。

他並非來奪這處傳承,他更應該是傳承的守護者。

一切在他們到達青墟時進入了混沌。

再睜眼時,谷梓還有些惶然不知身處何處。

看著公主與淳虞的恩愛,估摸著應該是度過了很久的幸福時光。

而她從這個時段醒來不久,老妖皇薨了。

纖洱公主大病一場,身子也更加弱了下去。

她在臥床前,召來了一隊護衛。

谷梓這才從他們的談話間得知,這些護衛都是老妖皇手下精心培養,最鋒利的一把刀。

纖洱命他們去看守老妖皇的傳承。

那“小二”原來叫洪良,他仍執意想留下護衛公主。

“你知道的,父皇下達的真正的命令,傳承還有野褚的那個族群,保護他們,至於青墟,我在一日,便有一日安穩。”

谷梓不明白給他們看這些是為什麼。

蝙蝠族群確實強大,但老妖皇緣何要差一隊精衛專門護佑。

谷梓聽到傳音符中,洪良講述村落的情況,纖洱讓他們在那安定下來。

隨即,她走到鏡子前,谷梓看著她,意識迴歸黑暗。

再次醒來,她動了動有些僵的肢體,確認自已回到了自已體內。

一旁的時瑜不知為何蹙著眉,還在沉睡。

環顧一圈,發現他們現在身處一座島嶼,這座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谷梓在時瑜周身佈下結界,御劍而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

再回去時,時瑜恰好轉醒。

“你醒了。”

時瑜晃了晃腦袋,半晌沒有說話。

谷梓覺察不對,上前扶住了下一秒便陷入昏迷的他。

這可如何是好……

只能將他安置下來,自已先尋找出路,谷梓花了兩天時間,終於找到一座小山,將人安置在山腰處的洞中。

接著踏上了尋找出路的路途,這座島被植被覆蓋。

谷梓將地圖刻在山洞中,圈出明天要去的地方,叉掉毫無線索的地方。

以防生變,給時瑜留下線索。

然而她反覆檢查過歪歪扭扭的樹,探過湍湍流過的小溪,扒開枝葉異常茂密的灌木……

什麼都沒有。

這天谷梓在睡夢中,突然發現天有異樣,心中的感覺催促著她出去看看,她想了想在洞中寫上,“下雨了”。

在她出去的一瞬間,一道閃電打了下來,谷梓消失在原地。

轟隆隆的巨響隨後傳來,驚醒了沉睡的時瑜。

當時,時瑜在淳虞的身體裡,隨著他的視線而動。

纖洱在下達最後的命令不久,就昏迷了過去。

淳虞暗中找了許多醫者,都毫無成效,最終只能將她封印在水晶棺中,對外則宣稱纖洱公主閉關。

而時間的流速在纖洱昏迷後不斷加快,一直到時瑜的意志也受到壓迫,這才導致了他昏睡不醒。

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已孤身一人,身旁谷梓的氣息還未散去,必然是方才離去。

他掃視一圈,發現牆上的地圖,以及那句下雨了,時瑜走上前去,摸了摸,發現那句下雨了應當是不久前寫下的。

再往外走,根本沒有下雨,可洞口卻有一處焦黑的印記,那是谷梓氣息最濃郁的地方。

時瑜蹙著眉,捻起一點土,放在鼻尖聞了聞……指尖和鼻尖都麻麻的。

好的,他大概猜到離開的方式了。

那邊的谷梓在被一道閃電帶走後,來到了一處宮殿,只看那裝飾構造,與先前所見的妖都皇宮大同小異。

谷梓一時無法確信,那洪良真就將二人送了進他護衛著的傳承中?

谷梓看著自已一身宮女裝扮,有些不知所措。

不遠處傳來呼喚,“九月,愣在那幹嘛?快過來!”

旁的不說,這些人是真的很鍾愛讓人扮演角色,不曉得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谷梓連忙低著頭跑過去,“來了。”

“你機靈些,馬上就要去照顧三殿下了,可定不能這般了。”

三殿下?如今的妖皇排行老大,那麼這三殿下是?

直到看到坐在桌面前,認真習字的那道身影,谷梓驚覺這是先妖皇的少時。

不久前留有的疑慮被打散,此處就是先妖皇的傳承。

領著她的宮女見過了這位殿下,說明她是皇后宮裡調來的宮女。

面前的少年抬眸,氣息不及先前所見那樣的攝人,谷梓這才看清少年的容貌,乾淨俊秀,他眼神淡淡地掃了過來,毫無波瀾地開口,“賜名茱萸,旁的交給碧桃安排。”

“是。”

兩人見禮後退下,直到先前的宮女將她交到名為碧桃的宮女手中,笑盈盈地走遠。

碧桃面上的表情消失,將她帶到最偏僻的住所,讓她去打掃外苑。

谷梓一邊收拾著自已的東西,一邊想,皇后和三殿下的關係,看起來可不太好。

妖界最重血脈,先妖皇能登基,必定也是嫡出,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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