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遺留的禮物
“對不起,事情比較大,到現在才完全解決。”
出於善意,陸棄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吳路遠其實是他們將他給完全忘記的悲傷真相。
在得知張武雄將要對付自已的時候,陸棄就提前想好,告訴吳路遠如果不是自已進來找他,不管怎樣都不許出來,看樣子,對方是完全聽從了他的命令。
留給他的食物和水已經消耗殆盡,濃重的黑眼圈和病態的面貌說明著他經受的磨難。
“那就好,我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話音未落,吳路遠便已栽倒在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陸棄嘴角不易察覺的抽搐著,彎腰將吳路遠扶到了床板上,心裡暗自想著,以後一定不能再讓吳路遠受苦了,嗯,一定。
解決了這件事,陸棄總算有了些休息時間。
獨自坐在木椅上沉思了許久,緊握的手指鬆開,彷彿做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陸棄掀開了另外一塊很少動用的暗格,取出一個塵封的木匣,輕輕開啟木匣,拿出了其中裝著的一支藥劑和一本書冊。
藥劑試管中液體清綠,競隱約有奇異光亮閃爍,而書冊沒有題名,內容是由人所手寫,並非印刷出來的,不像書籍,反而更像是什麼手記。
這是十六歲生日那天,父親臨走前留給他的禮物,在收到這個木匣子之後,甚至沒有聽到一聲生日快樂,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好好活下去”和仰頭喝下一支藥劑步入迷霧的背影。
父親的藥劑學造詣極為高深,整個家族中的所有人都不及他的一點半點,而他又專精於藥劑學中的一種分支,生命系。
藥劑學在上升到涉及超凡的層面後,共分為生命、元素、詭術三大主流派系,生命系往往調和植物中的能量,煉化於藥劑中,來改造人體的能力。
元素系則純化了靈物中的超自然特性,透過藥劑的形式永久賦予異能。
而詭術系剔除了藥草的大部分,只保留其中奇異之處,在飲用藥劑後可臨時將其施展出來。
如他常用的強化肉身的藥劑屬於生命系,而那“鐵皮”藥劑就是元素系,家族滅門那夜,父親為救他使用以致渾身滲血的“燃血”則算得上詭術系。
如今拿出的這一支藥劑,名為“春風”,是父親的得意之作,半生命系半元素系,所用有兩株靈物:春曉果,長生木。
而那書冊則是父親親手盡數寫下的自已的生命系藥劑學知識。
他本不想動用這個木匣子的,畢竟這是父親離開時為數不多留下的物品,可是黑衣人帶給他的危機感太強了,為能哪怕提高一絲安全,他也只能這樣選擇了。
撥開試劑塞,緩緩喝下泛著清光的“春風”,溫熱輕柔的能量瞬間流轉全身上下,滋養之感彷彿春日和煦的微光映在面板,毛孔下些許雜質逸散出體外,身體都輕盈了不少,心臟的跳動也有力起來。
起身站立,陸棄感覺肉身強度好像又提升了不少,他旋即擺開了《巒元樁》的架式,可惜依然沒有任何異於先前的感覺。
“那…這是硬生生拔高了我的潛力,改變了身體素質的極限?”
這般想著,陸棄越發感到自已和父親藥劑學上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自已那一支“鐵皮”只是單一元素系的藥劑,都有那麼疼痛的副作用,而父親的這“春風”,又是生命系又是元素系,還使用了兩株靈物,卻一點兒副作用都沒有出現。
照著父親所描述,“春風”藥劑賦予他的特性名為“春生”,即如春日般的生命力,傷勢的恢復速度極快,體力充沛長久。
對於傷勢的恢復能力,他暫時就不準備以自殘的形式來體驗了,走到房屋門外拔出背後屠刀,陸棄毫無停滯的大開大合揮舞了近一樁香功夫。
只是停下稍作喘息幾瞬,體內好似暖流流過,他竟就沒有了絲毫的疲倦,這可大大彌補了他使用屠刀時不宜持久作戰的缺點。
進了屋,陸棄翻開桌上的書冊,父親留下的手記裡記載了很多內容,有對各種特性的調和處理方式,對生命系理念的分析,還有已經完全配製好的針對多種靈物和幾種常見普通藥劑的配方。
在他埋下頭認真學習記憶了數個時辰後,另間房屋的林巧緩緩轉醒,出門找到了他。
“我休息一會兒。”
和林巧互換了角色,陸棄躺在自已的床板上閉目養神。
等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放鬆的精神有所緩和,起身叫上林巧,他們在集市上找到了陳千豪。
“陸棄?還有林巧妹妹,今天這是來幹嘛,還是賣藥?”
一見到他們兩個,陳千豪立刻熱情地向他們打起招呼。
擺了擺手,陸棄解釋:“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陳大哥,我知道事情來得很突然,但是我現在的確有事相求。”陳千豪畢竟是一位擁有超凡力量的武者,再加上自已是在請人幫忙,為了顯得親切一點,他開始稱呼對方為大哥。
和陳千豪講述了要和黑衣人合作的事情,陸棄提出,由林巧來保護儘管已經晉升超凡,因為病情仍然虛弱的陣熙,而他則跟自已去見那個黑衣人。
“嗯,行啊,那就辛苦林巧妹妹了,什麼黑衣人我也沒有聽說過,不過沒事,今晚我便和你一起探探他的底細。”
陸棄點頭,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接下來,只要等晚上就好了。“他如是想。
靜坐等待,抬眼望向遠方。
穹頂的烈日落下遠山,日月交替,天色陰暗下來,牆角又燃起明暗變幻的篝火。
又到了一天晚上,陸棄與陳千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站起身來,一起走向了陸棄和黑衣人約好商議合作的地方。
兩人雖未奔跑,但是步伐矯健,不久就到了地方。
牆邊那老人的屍體仍堆在原地,只是現在面板上卻留有著詭異的暗黑顏色和乾枯的質感。
“來了?”
清冷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二人陡然轉身抬頭,黑髮黑瞳的青年手拎一柄直刀,立於高牆之上,神色古井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