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還是首次聽聞這般稀奇古怪的案件,又聯想自已死而復生的遭遇,心中不禁思忖是否有妖邪在暗中作祟。

馬車晃晃悠悠地抵達了大理寺門前。

明歌在姚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今日的她身著水藍煙羅綺雲裙,盤起的秀髮只用幾支藍花簪點綴,再系兩根緞帶,配上那小巧如玉、嬌豔欲滴的面容,宛如清雅與明豔完美結合的迷人尤物。

過路男子皆被她的美貌吸引,駐足觀賞,明歌見狀微微皺眉,美貌過於出眾對女子來說並非幸事,看來日後出門必須戴上幕籬才行。

姚嬤嬤自然也討厭其他男人覬覦自家主子的女人,於是她攙著明歌快步走進大理寺門,門口的府兵認識姚嬤嬤,並未多加阻攔。

在姚嬤嬤的帶領下,主僕二人直奔公闌空的所在之處。此刻臨近午膳時分,姚嬤嬤讓廚房備好了飯菜、糕點和補湯,特意讓明歌前來送飯。

公闌空聽了王向的稟報後,愣了一下,隨即面露不快道:“簡直是胡鬧,她怎麼來了?”

話剛出口,明歌已到了門外。

“罷了,既然來了,就讓她進來吧。”

見到公闌空,明歌立刻化身嗲精。這狗男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嘴上說著討厭原主撒嬌痴纏,可實際上卻從未給過太多責罰,顯然他在內心深處還是很享受女人的這般姿態的。

“大人,你不要生氣嘛,你多日未歸,妾身實在是想念你呀。”

一番虛情假意的話被她說得情真意切,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盒裡的飯菜一一取出,擺在桌上。

嗔視了公闌空一眼,明歌嬌嗔道:“大人最近定是沒有照顧好自已,人都餓瘦了呢。大人快過來,妾身準備了吃食,給你好好補補。”

公闌空的確餓了,他這回沒有多言,從書案旁起身,來到飯桌旁。明歌殷勤地為他佈菜,時不時對著他嫣然一笑。

見她如此開心,公闌空真的以為她是想念自已了。吃飽喝足後,原本到了嘴邊想要斥責她的話,也被他嚥了下去。剛要和她交待幾句,寺承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到明歌,寺承稍稍一愣,但須臾就轉移了視線,對公闌空拱手作揖行禮道:“大人,京城中又有人死去了,這次發現了目擊證人!”

公闌空聞言,立刻撩起袍子起身,神色一凜,“快帶我去。”

“是,大人。”

明歌就這樣被公闌空遺忘在了腦後。她遠遠地望著兩個男人離去的背影,依稀能聽到寺承說大理寺還缺一個能聞聲畫人像的畫師!

明歌頓時來了興趣,畢竟做一個以色侍人的妾室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自已能成為公闌空身邊不可或缺的幫手,那是不是就能在他心中增加分量呢?

晚上,公闌空還是沒有回府。

翌日,天還未亮,明歌便早早地起了床。她讓車伕載著自已,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公闌空見到她又來了,心中難免有些不滿。然而,這次明歌趕在他生氣之前開口:“大人,妾身是來幫你的。”

“幫我?你如何幫我?”公闌空的語氣中帶著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大人,你難道忘了嗎?妾身會畫畫。妾身聽王向說了,大理寺的畫師病重,無法執筆畫像。或許,妾身可以代為效勞。”明歌的聲音清脆悅耳,還帶著她本人獨有的自信。

公闌空暗自思忖著明歌所展露的那手畫技,心裡不禁慨嘆,或許她在畫道上真有獨特的天賦。此時的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微微頷首,同意了明歌的請求。

得到了公闌空的應允,不一會兒,那位目擊者便被帶到了跟前。

明歌站在屏風後,仔細聆聽著目擊者對罪犯面貌的描述,同時憑藉自已的想象揮動著畫筆。時間如白駒過隙,一個時辰轉瞬即逝,地上已丟棄了滿地的廢紙。

明歌根據描述確實畫出了一幅人物像,但卻都與目擊者親眼所見之人的樣貌相去甚遠,總是差那麼臨門一腳。

隨著時間的推移,公闌空和寺承的耐性逐漸被消磨殆盡,尤其是公闌空,他甚至開始懊悔自已當初為何要任用她!

畫不出來,明歌心中自然也是萬分焦急,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為自已鼓勁加油。待心境平復後,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執起畫筆。經過多次嘗試和驗證,這回她信心滿滿,覺得自已至少可以還原出罪犯面貌的八分神韻。之前是她糊塗了,只因目擊者描述的罪犯長相俊美異常,她難以想象如此俊美的男人竟然會是罪犯,於是在潛意識裡不自覺地將人物畫得醜陋了些。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明歌終於完成了畫作,將畫好的人物像交給王向,由王向遞給目擊者。

公闌空坐在椅子上,用手揉著太陽穴,多日的疲憊讓他頭痛欲裂,幾近崩潰,他對這次的畫已不抱任何希望。

豈料,目擊者在看到畫像後,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大聲喊道:“是他,就是他!”

明歌面上喜不自禁,與此同時,公闌空也霍地站了起來。

“快呈給本官一看!”

王向忙將畫像遞上。

豈料,公闌空看到畫像的瞬間,臉色驟變。

寺承趨前一看,也不禁失聲驚叫:“聞人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公闌空冷哼一聲:“也唯有身為幻術師的他,才有如此能耐隔空取人心臟,或許連死都是他設下的圈套!”

寺承神情嚴肅,為難道:“大人,那如今該當如何?”

公闌空面色一凜,冷聲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傳我將令,即刻派遣府兵前往聞人家抓人!”

“是,大人!”

公闌空行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對明歌道:“此次你做得甚好,先回去等我歸來。”

明歌頷首,畫了三個時辰,她早已疲憊不堪,即便公闌空不吩咐,她也打算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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