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霍宗言,比綁架犯時的他,更加恐怖。
當然這恐怖在冷然是打了引號的,好像猛虎下山,衝到她面前,喵了一聲。
荒謬的感覺讓冷然心緒浮動,許亦晨變成了毫無原則、三觀跟著愛情走的寵溺男。
霍宗言變成了躺在病床上落淚的嬌花……
失蹤有些日子的顧淵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呢。
霍宗言開啟了怨夫吐槽模式,細說他是如何深愛著席瑤,對方卻與他解除婚約,投入別人懷抱,又使用語言暴力,刺激他去死的詳細經過。
最後聽他的意思,還愛著對方呢,不肯輕易放棄。
“那你更應該活著,才能去煩、不是,去挽回她。”
“你說的對,我得活著。”
冷然一語驚醒夢中人,霍宗言從此原地復活,不僅打消了自沙的念頭,還積極展開康復訓練。
霍家人這下確定了,冷然就是霍宗言的知已好友,不離不棄那種。
三言兩語便讓霍宗言從失戀的打擊中振作,養精蓄銳準備重返愛的戰場。
冷然都無語了,她也沒說什麼豪言壯語,那不過是一句爛大街的安慰話,怎麼就成點金石了呢?
讓她無語的還不止霍宗言,還有變本加厲瘋狂加戲的顧淵。
她記得顧淵的瘋病已經被她的異能治好了,結果消失一段日子,再出現時,他瘋得更厲害了。
“媽!她為什麼不愛我?”顧淵像魔怔似的,按住冷然的肩膀來回搖晃。
顧淵應該是不知道她新公寓的地址的,可此刻人就站在她面前,一副失魂落魄、瘋瘋癲癲的模樣。
他們就站在公寓樓下,人來人往的影響很差。
冷然只得拖著他上樓,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你認識我是誰嗎?”冷然把心態放平,現今這些角色已經發生變化,目標轉移了,她對他們的容忍度便提高了幾級。
“媽。”
“我是冷然。”
“冷然是誰?”
“顧帆的前女友。”
“那是誰?”
“你看清楚,你幾歲、我幾歲,我不可能是你、媽!”冷然掏出身份證懟到顧淵眼前。
顧淵看了看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出生年月,露出糾結的表情,他抱住腦袋,表情痛苦。
“唉好了好了,我是你、媽,跟媽說說,你又咋了?”
顧淵聞言像是得到了解脫,不再去思考兩人身份的合理性,一臉委屈地扯住冷然的袖子開始告狀。
他去找席瑤,第N次告白,對方見他無家可歸,雖然拒絕了他的求愛,但收留了他的人,把他送進一家療養院修養。
這事聽著都稀奇,收留無家可歸的人,哪有往療養院送的?
要麼替他租個房子先安頓下來,要麼把他帶回家金屋藏嬌,或者給他找份包吃住的工作呢,總之,冷然沒聽過把人送進療養院的。
事實證明,那也不是啥正經療養院,是個專門把正常人治瘋的陰暗場所。
她心下了然,顧淵的瘋病肯定是在那復發的。
那裡的醫護人員總是慫恿病人自沙,顧淵差點中招,就在他意識模糊,要被他們蠱惑成功的時候,顧家的老管家偷偷將他救了出來。
“這是什麼神奇的老管家?”冷然記得顧淵第一次在醫院遭遇追殺,就是老管家助他逃脫的。
老管家在顧淵失蹤後一直追查他的下落,找到了那間陰暗的療養院,挖地道將他救出。
冷然一時間對老管家的好奇心爆棚,特別想見見這位奇人。
至此顧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讓他死的人不是那些醫生,是在幕後的席瑤。
說到死,冷然又想起霍宗言,也是被席瑤刺激到自沙。
席瑤為什麼想讓顧淵和霍宗言死?
顧、霍兩家都破產了,難不成也是席瑤的手筆?
席瑤這個角色在原劇情中是傳說中的人物,從沒出現在冷然然面前過。
況且她和霍宗言是官配,在原本的劇情裡,即便是暗線,也不可能搞垮霍家,弄死霍宗言。
她和顧家更是不沾邊,原情節中顧淵沒見過她,又怎麼會愛她?
“福伯讓我安心在這養病。”顧淵聽冷然提到老管家,馬上接了一句。
“他讓你在這養病?”
“嗯,他把我送到樓下就走了,說是……要去上班,顧家倒臺後,他找了新工作,也是做管家。”
“他做管家真是大材小用了。”
“這是他給你的。”像是剛想起有這麼一件事,顧淵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摺疊的信封。
冷然接過信封,開啟一看,裡面是厚厚的一疊錢,還有一張字條。
字條留言說請她幫忙照看下顧淵少爺,等他安頓好,會來接人。
上面沒寫期限,冷然數了數票子,又打量顧淵一眼,這些錢夠不夠養這位少爺,那要看按什麼生活標準來。
顧淵身上還穿著髒成抹布的病號服和一雙沾滿泥巴的拖鞋。
她開啟某紅色購物軟體,只按尺碼買了一堆最便宜的衣服和鞋。
從前顧淵為非作歹,靠的是顧家和鈔能力,如今兩樣都沒了,他的銀行卡全部被凍結,身上分文沒有。
腦子被折磨的糊里糊塗,時清醒時迷糊,有多半是藥物的作用,需要緩一陣子。
冷然免費幫他重新治療,想看看未來的情節,究竟是什麼走向。
再者顧淵要是不趕緊好起來,她連班都沒法上。
一連七天的治療,顧淵的症狀終於好轉,那一大包快遞也到了。
她下樓到快遞點取了趟快遞,回來就看見公寓樓下站著個熟人。
“你怎麼也來了?”
“也?”霍宗言本來很忐忑,因為他有求於冷然,根本沒想好怎麼開口,便聽冷然用了‘也’字,注意力瞬間轉移,“還有誰在?”
“上來吧。”冷然不想提著東西站大門口聊天。
這是第二次,霍宗言看到顧淵穿著睡衣坐在冷然家的客廳。
“你還說和他沒一腿?”霍宗言想到顧淵糾纏席瑤就來氣,看到顧淵在冷然家,便忍不住懷疑這兩個人是合夥整他。
“媽,他誰啊?”顧淵的情況雖有好轉,但在對冷然的身份認知上,他固執地活在幻想裡。
霍宗言眼睛瞪更大了,腦子裡掀起一場倫理陰謀大風暴。
“他的病還沒全好,以為我是他、媽,我好心收留他一陣。”冷然解釋得坦蕩、眼神清明毫不閃躲。
霍宗言自受傷後沒再見過顧淵,沒想到他病得這樣重。
“你有事?”冷然把東西放下,沒急著拆,洗了手準備做飯,但有個杵在門口,總得先說完正事再忙別的。
“我……我來你這借住一段時間。”霍宗言原本覺得這話很難說出口,可見顧淵也在,他突然覺得不難了。
“哈?我沒聽錯吧?”冷然上下打量霍宗言,他的腿沒事了?
“這事三兩句話說不清。”
“你進來坐下慢慢說。”冷然因為要照顧顧淵這個病人,暫時沒開工,時間有得是。
霍宗言換了拖鞋,到客廳坐下,顧淵好像不認得他了,好奇地打量他。
顧淵只記得他深愛著席瑤,卻不記得有個情敵叫霍宗言。
眼瞧著顧淵是真的失憶,霍宗言也沒什麼顧忌了。
霍氏被席氏吞併,霍宗言遭遇職業殺手的追殺,對方的目標只有他,為了不波及家人,他不能回霍家,自已在外面單住又十分危險,他姑姑叫他投奔可靠的朋友,他詢問一圈,竟是無人肯收留他。
也不怪別人絕情,有人追殺他的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誰都不敢冒險和他同住,再說霍家已經不復從前,落井下石的人比同情他的人多。
他的處境只比顧淵好一點,生活方面不用愁,可再像從前似的,請一堆一流保鏢24小時保護他,卻是不能了。
對顧家和霍家出手的席氏集團,壓根兒沒打算給他們翻身的機會,把事情做得很絕,兩家支撐局面的長輩倒的倒,病的病,凡是兩家參與的生意都出了大問題。
尤其是在顧淵和霍宗言住院之後,家族生意頻頻出事,兩家倒臺的速度跟買了加速卡似的。
按常理說,想要扳倒這樣的家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提前佈局多年,即使有必勝的把握,最後挑明瞭開戰的時候,也會有一番拉鋸戰。
怎麼會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一夜之間就倒了?兩家倒的太快,冷然不得不多想,也許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
加之對方想斬草除根,顧淵和霍宗言都落魄成這樣,對方還想要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