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兄弟練兵

刺客一邊叩頭一邊含淚道:“斗大人如此大度,是真正的坦蕩君子,賤奴誤聽讒言,冒犯了大人,罪該萬死……為感謝斗大人的不殺之恩,賤奴不妨全說了。賤奴是我娘收割穀子時在谷地裡生的,因此取名谷生。谷生此次前來行刺大人,是受我家主人……”

鬥伯比不等他說完,忙將他的話打斷:“行了,本官心中有數,你就不必再說了,你走吧!”谷生見狀,更是感激涕零,咽哽地道:“賤奴的這條命是大人給的,大恩大德沒齒不忘!”說罷又連磕了幾個頭,轉身離去。

谷生經過客廳時,忽然聽見一聲:“站住!”

谷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女子出現在身後。谷生不由一怔,隨即轉過身來。當他看清女子的面容時,不覺道:“妤婕?你可是……妤婕妹妹?”

原來,谷生當年正是前太子熊羆府上的一名鬥奴,和妤婕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愛慕之情不覺在他倆心中油然而生。然而,奴隸是沒有支配自己婚姻的權利的。不久,熊羆與人聚賭時拿妤婕做賭注,結果把她輸給了對方。那家是個買賣人,上鄖國做買賣,把她帶了過去,隨後又把她賣給當地一個生意人。剛好鄖宮選美選中生意人的女兒,生意人不願讓女兒進宮,便讓妤婕代替他的女兒進入鄖宮,幾經周折,直到隨公主鄖姜一起回到楚國。而打熊通正位、前太子熊羆被誅後,太子府上的女眷、婢女和奴隸被幾家王公貴胄瓜分,谷生全家被分到司馬景元府上繼續為奴。景元反對新政,被罷官後貶為庶人,到郢都建新都做苦力,死在苦力營。於是景元之子景尚便派谷生前來刺殺鬥伯比,並向他承諾,如能將鬥伯比的人頭提了去供奉在景元的靈柩前,將免除他鬥奴的身分。不想谷生行刺失敗,反被鬥伯比擒住。鬥伯比不僅沒有殺他,還將他給放了。而此時妤婕聽見響動,從房裡出來,見行刺鬥伯比的人竟是與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在太子府長大的谷生,隨後追了出來。

妤婕斥道:“斗大人忠心為國,你卻聽信讒言,前來行刺斗大人,你……你還算是人嗎?你太讓我失望了……”說罷淚如泉湧。谷生道:“妤婕妹妹,谷生知道錯了。如果妹妹不肯原諒谷生,谷生現在就死在你面前……”說罷,欲舉刀自戕。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住手!”轉眼鬥伯比和夫人鄖姜出現在廳前。鬥伯比道:“妤婕姑娘,谷壯士已經知錯,你就原諒他這回吧!”

隨後,鄖姜拿著個包裹出來,說道:“你們倆能在這裡相見,或許是上蒼的眷顧。妤婕妹妹,這是姐姐給你準備的一點安家的銀兩。既然在這裡遇見谷壯士,你就和他一起離開這裡吧!”妤婕哭道:“怎麼,公主不要我啦?妤婕哪兒也不去,妤婕要侍候公主一輩子!”

鄖姜道:“妹妹又說傻話了,姐姐怎麼會不要你呢,姐姐覺得這才是你最好的歸宿。找到谷壯士,姐姐也算落了一分心。聽姐姐的話,去吧,往後若有難處,就來找姐姐好嗎?天不早了,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二人感激涕零,雙雙跪拜於地,向鬥伯比夫婦辭行。

一天,鬥伯比散朝回來,經過院子時,裡面傳來一陣孩子們的喝叫聲。鬥伯比進院子一看,原來是長子鬥谷於菟帶著幾個弟弟在做佈陣演兵的遊戲。只見鬥谷於菟手持一把小旗,上下揮舞,指揮若定,不由愜意地點了點頭。待演練告一段落,鬥伯比走上前去,撫摸著鬥谷於菟的頭,疼愛地說:“谷兒啊,你們方才玩的什麼遊戲,怎麼只聽見你一個人在發號施令?”鬥谷於菟一本正經地道:“爹,我們不是玩遊戲,是在行兵佈陣!”鬥伯比笑道:“哦,不是玩遊戲,是在行兵佈陣,看看你手下,盡是這樣一些兵,能上陣打仗嗎?”鬥谷於菟道:“爹爹此言差矣!常言道,只有無能的主帥,哪有無能的兵?爹爹要是看不起這些兵,你敢讓人同孩兒手下的這些兵比試麼?”鬥伯比見說,笑道:“哦,還要比試?那怎麼個比試法?”鬥谷於菟凝思片刻,道:“這樣吧,大家都使用木刀木槍,在上面塗上石灰,比試過後,哪方人身上的石灰印多哪方就輸了,您看行不?”鬥伯比道:“這個主意不錯。鬥義,你挑幾個人,同他們比試,這裡有一根玉帶,哪方贏了,就獎給哪方主帥如何?”鬥谷於菟道:“行,一言為定!”當即同他父親擊掌盟誓,接著開始比試。

鬥谷於菟這邊八人使的是刀配盾,鬥義那邊八人使的是棍。聽見一聲號令,比賽開始。只見鬥谷於菟鎮定自若,既當士兵、又當主帥,一邊同對手較量,一邊指揮整個團隊:“退二進一、左轉右劈,進三退二,上虛下實……”這場以小對大的較量雖然是不對等的,小孩力量不及大人,但敏捷靈活,加上平日操練有素,對陣時聽從鬥谷於菟的號令進退有序,攻守自如;而鬥義這邊儘管全是大人力氣大,但目標大,行動遲緩,力氣再大,也有力無處使。幾個回合下來,一個個身上滿是石灰印記。而鬥谷於菟這方石灰印記很少。結果,這場比試以鬥谷於菟這方取勝宣告結束。

鬥谷於菟得到玉帶的獎賞,喜不自勝。四弟成得臣走過來,用愛慕的眼神盯著那根玉帶,央求說:“哥哥,這次比試小弟幹得漂亮吧?讓我摸摸好嗎?”

成得臣正摸著玉帶,鬥班、鬥梧、鬥勃、鬥宜申以及堂兄弟鬥丹、鬥章數人也一起圍了上來,兄弟八人圍著玉帶撫摸把玩,不肯放下。鬥谷於菟見眾兄弟對玉帶愛不釋手,於是道:“這次對仗取勝全是大夥的功勞。這樣吧,這玉帶一人佩帶一天。論年紀宜申兄弟最小,先讓他佩帶,然後由小到大輪流轉如何?眾人一致贊同。

見鬥谷於菟如此安排,將幾個兄弟擺弄得服服帖帖,鬥伯比不由高興地點了點頭,走過來,又道:“谷兒,方才聽你說‘只有無能的主帥,沒有無能計程車兵’,不知你的這些兵是怎麼調教出來的,爹想見識見識。爹手下也有些兵,因整天忙於國事,沒時間調教他們,你能代替爹爹調教調教他們嗎?”

鬥谷於菟道:“真的嗎?行啊,他們在哪,您就把他們召集到這兒來吧!”於是鬥伯比朝鬥義眨了眨眼睛,鬥義心領神會,當即將一些媽子丫頭喚過來交給鬥谷於菟。鬥谷於菟見是一群媽子、丫頭,並無懼色,倒是信心十足地往將臺前一站,猶如親臨戰場的大將軍,用稚嫩的童音高聲叫道:“鬥班、鬥丹聽令,演練之前,本大將軍封你二人為行令官!”二人朗聲答道:“得令!”鬥谷於菟又道:“今天這裡是演兵場,在場的各位也就不再是媽子、使女、丫頭,而是兵。既然是兵,也就擔當起衛國衛民的重任。演練多流汗,戰場少流血,每個人都要聽從號令,切切記住訓練場上的場規三斬:即‘嘻嘻哈哈說小話者,斬,不聽號令者,斬,不認真訓練者,斬!’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嗎?”見臺下仍嘻嘻哈哈,鬥谷於菟抓起一旁的皮鞭在半空中拋了一個響鞭,重複道:“訓練場上的場規三斬,都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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