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肖洪淵氣鼓鼓的過來了,不用想剛剛肯定又吵起來了,他點點頭說:“拿來了。”
“租房子貴不貴?”
肖洪淵轉動眼珠子說:“還好,一室一廳一個月一百塊,鳳凰城後面的出租屋挺多的。”
我倆到地方後我挑了套巷子裡的屋子,一百二一個月,押一付一,交了錢我倆又去買了些生活用品,我沒問他要錢,好歹他收留我一夜,算交個朋友吧,這人一開始給我感覺不咋地,現在感覺還不錯。
從他和他爸吵架以後這個話嘮的話就少了,應該是還在賭氣。
收拾屋子的時候我想家了,這麼多年我沒怎麼做過家務,都是我媽給我弄的好好的,我連衣服都沒有洗過,我總是惹她生氣,總是和她犟嘴,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事了吧,她肯定特傷心,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嘛,兄弟們在幹嘛,還有···陳月怡。
“李耀。”
“李耀。”
肖洪淵拍了拍我肩膀朝我說:“想啥呢?叫你不回應。”
“啊?你叫我了?”我沒聽到他叫我啊,忽然間我想起我告訴他我叫李耀了,尷尬的撓撓頭。
“這花這麼多錢租房子,我挺不好意思的,我身上也沒啥錢,咱倆去網咖跑跑業務。”
肖洪淵現在情緒好點了,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我有些不想去,這種事不能老幹,容易被打。
我剛想拒絕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沒接,過了一會結束通話了,然後又想起來了。
我瞅著他問:“誰打的?接啊。”
“我爸,不想接。”他直接結束通話。
電話又打過來了,他煩躁的接起來語氣特不好的說:“幹啥?”
“啥?”
肖洪淵調高聲音分貝對著手機喊道。
“咋了?”
肖洪淵臉色變得難看,揣起手機就往外跑,見情況不對我也跟著跑。
回到剛剛離去的地方只見門口一片狼藉,還有血跡,肖洪淵慌張的大喊:“爸,爸,爸。”
一進屋血跡更是遍地都是,屋裡被打砸的不成樣子了,他爸趴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看著挺嚇人的。
“爸,什麼情況?你怎麼樣?”
前一秒還爭吵不休,現在肖洪淵無比緊張,他準備去扶他爸,我也跑過去扶著,我倆將他爸扶起後,他爸虛弱的說:“爸··爸對不起你。”
肖洪淵煩躁的扯著脖子喊:“你是不是又特麼輸大了?”
他爸沒回答,應該是預設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提醒他:“先打120,你爸傷的不輕。”
肖洪淵也是被氣糊塗了,才反應過來打電話喊救護車,救護車來了以後我和肖洪淵將他爸攙扶到車裡,然後跟著車去往了醫院,我都忘了我還是個在逃人員,因為看著他爸我莫名的想到了我媽。
急救室門口我坐在椅子上來回打量,怕遇到警察,肖洪淵漲紅著臉來回在樓道徘徊,護士過來喊叫:“誰是肖軍的家屬?”
“我是!”肖洪淵快步走到護士旁邊。
“去把費用交一下。”
肖洪淵看著單子不知所措,我知道他肯定沒錢,我腦海掙扎糾結了好一會還是走了過去看了眼單子,要交兩千塊,我這個心啊,賊肉疼。
“給我吧。”
我從他手上拿過繳費單,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也心疼,我可就這點錢了,但他爸等著這錢救命,先拿出來吧。
我交完費回到急救室,肖洪淵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我走到他身邊他瞅著我哽咽的說:“謝謝你,李耀。”
“沒事,有了還我,放心吧,你爸肯定沒事的。”我安慰的拍了拍他。
他紅著眼和我說:“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回了,我都習慣了。”
兩個小時後他爸被轉到病房,他爸一看見他就怯懦懦的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爸對不起你。”
肖洪淵無奈的看著他:“呵,說說,這次欠多少?”
“三十···萬。”
“多少?”肖洪淵瞪著眼睛像要吃人一樣看著他爸,說實話我都被嚇到了。
“你他麼要瘋了?三十萬,咱倆綁一塊都不值一半,你現在玩的越來越大了。”肖洪淵氣的發抖。
他爸喃喃道:“我···這次不是打牌輸的,老八買了個古董瓷瓶說讓我看看,我剛拿手上就裂了···他讓我賠。”
“老八?你特麼是不是傻?”
見肖洪淵一口一句特麼我覺得有些不好,攔了他一下:“好歹是你爸,好好說話。”
“你不知道。”肖洪淵兇了我一句看著他爸:“賴八子是啥人你不知道?他叫你去看古董你就去?你懂古董嗎?你不懂古董該懂他吧,那破瓶子估計一百塊都不值,就是為了訛你。”
“我······”
人家都是兒子不省心,這爹更不省心,肖洪淵氣的都沒話了,他扭頭就走,我默默的跟上了他,我感覺他很像我,像我知道我兄弟或是我媽被欺負了以後的樣子,我猜到他要幹嘛了。
“肖洪淵!”
我攆上他喊著,他認真的看著我:“李耀,我現在要去找賴八子,你別跟著我。”
“怕我給你拖後腿?”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想要和他一起,可能是心裡的不安分在蠢蠢欲動。
“不是,賴八子這個人在這一片名聲很臭,認識點社會人,你跟著我會倒黴。”
我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社會人?我也是社會人,已經和你捱了一頓打了,不在乎多一頓,走吧!帶路。”
肖洪淵錯愕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朝一間古玩店走去,快到門口時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李耀。等會可能會捱揍,你現在走吧,我非常感謝了,我家以後就是你家,你隨便住,錢我有了就給你還。”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不是看我對眼麼,你不是一眼萬年嗎?你不是要跟我混嗎?哥罩你!”
我無所謂的仰著頭看著古玩店:“就這?”
肖洪淵飽含淚水的看著我,眼神充滿感動,就像我每次幫龍弟兒時他的眼神。
瞅了眼他我遞給他一根菸自已點起來嘬了兩口對他說:“這個什麼老八啥情況?說說。”
“我們這裡都喊他賴八子,這龜兒子簡直不是人,到處找人來打牌,和他打牌根本不可能贏,他手底下有個老千,很牛逼,但是總有人和他打,不和他打牌他就各種給你找事,最可恨的是他過年的時候拉著打工回來的人玩牌,給人家一年到頭的辛苦錢全捲了·····”
肖洪淵憤憤不平的繼續說:“他店裡的東西都是假的,是用來換賬的。”
我疑惑的問:“啥叫換賬?”
肖洪淵丟了眼對我解釋:“放高利貸會被警察查,所以他就讓欠他錢的人買他的東西,明明一百都不值的東西都是高價賣出。”
“臥槽。”我感嘆的說了一句國粹,這人挺有頭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