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陽縣管轄的一個偏遠的小村子裡,陳離應該是整個村裡最有學問的少年了。

從5歲開蒙,他就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三字經倒背如流。

喜的小村裡的教書先生直接將他的束脩減免了一半。

但是即使減免了一半,陳離的母親常常也難以準時為他交上,無非是家裡有一個嗜賭如命的父親罷了。

常常要等一兩個月她的母親才勉強將束脩補上來。

家境貧寒,即使陳離穿的是家裡最好的衣服了,也依舊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可以看出縫補的痕跡。

因為貧窮,所以他經常遭到同窗的諸多嘲笑。

他尤記得在他十歲那年,那年家裡多豐收了兩擔糧食,喜的母親連夜把糧食賣掉,買了布料,為陳離趕製了一套新。

陳離寶貝的不得了,開學後他小心翼翼的穿著新衣去學堂,都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新衣有磨損。

“喲,快來看看我們學堂的破落戶啊,今天居然穿新衣上學了啊”。

陳離扭頭一看,發現是經常欺辱他的同窗生魏明。

魏明是村長的小兒子,因為成績不如陳離,日日被父親拿陳離比較,因此逐漸恨上了他。

所以,一有機會,他就在學堂變本加厲的欺負陳離。

大家聽到魏明的呼喊,都一窩蜂的跑來看熱鬧。

也是,整整5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陳離穿沒有補丁的衣服呢,大家你推我搡的。

“哎呀,真是對不起啊,我手滑了”。

等大家安靜下來的時候,卻發現魏明已經不小心將他的硯臺“砸”到了陳離的新衣服上,瞬間,陳離的新衣就被染上了黑色。

陳離臉上蒼白,手指顫抖,即使怒火滔天,他也只能默默忍受下來。

村長的兒子,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如同皇子般的存在,陳離斷斷是不敢招惹的,不然受苦的就是父母親了。

放堂之後,他只得央求母親為有墨汁的地方縫上了補丁。

知道兒子在學堂受了委屈,母親只能默默的擦著眼淚,為他縫補上衣服。

陳離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為母親爭一口氣。

轉眼間,陳離都快13歲了,他是整個學堂最認真的孩子。

教書的先生對他的期望最高,他認為陳離可能是他教了半輩子書最有出息的一個了。

過了元宵節,學生們都陸陸續續的歸來,唯有他的得意門生陳離還不見蹤影。

教書先生急了,放堂之後,他親自去了陳離家裡一趟,“請問你是陳離的母親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他的老師,怎麼…怎麼開學一個…星期了,還不見他過來”。

望著眼前的女子,雖身著舊衣也難掩她的天人之姿,教書先生突然說話磕磕絆絆起來了。

“哦哦,是先生啊,快進來坐,喝一杯茶”。“不…不用了,不用了,我來催陳離來上學的,已經讀了這個份上了,萬不可放棄,後年科考,他一定會榜上有名的”。

說完之後,教書先生落荒而逃。

望著教書先生離開的方向,陳離的手握緊了手掌,指尖發白,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是夜,父親又是因為賭博一夜未歸。

睡的迷迷糊糊之間,陳離隱隱約約聽見母親的睡房傳來床上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之夜,這些聲音像是放大了數倍。

瞬間驚醒了陳離,母親呻吟的聲音隱隱約約透過窗戶傳出來。

“寶貝,你說你要是早點答應我,豈不是要少受多少蹉跎”,村長的聲音帶著滿足感。

只聽一聲更大的嘎吱聲,母親驚呼了一下,“你答應我了,等會兒就給我四兩銀子,我好為忠兒交束脩”。

“給給給”,嘎吱聲更大了。

已經到了豆蔻年華的陳離,自然明白母親在幹什麼,一滴眼淚流到枕頭上,他強迫自已進了夢鄉。

家裡日子漸漸好過了許多,陳離自然是知道原因,他對母親冷淡了許多,也儘量不理村裡的流言蜚語,只是更加拼命的學習。

他完全遺傳了母親的容貌,才15歲的他就已經長得身材修長,面容俊美,他眉清目秀,鼻樑高挺,唇紅齒白,又因為常年讀書,透出一種自然的書卷氣,雖常年著舊衣,也常常惹得同齡女孩頻頻側目。

“兒啊,明年就快科考,這十兩銀子,是我這些年辛苦攢的,你拿著,去玉陽縣科考吧”。

陳離二話不說,接過母親給的銀兩,拜別先生,就來到了玉陽縣。

“救命啊,搶劫啊”。

剛剛在客棧安定好,陳離閒著沒事,就出來逛街,就聽見偏僻的巷子裡傳來呼救聲。

陳離迅速跑過去,只看見一個地痞流氓在搶劫並且調戲一個二八少女。

“小美人兒,你就從了爺吧”。

陳離迅速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偷偷走過去,死命的往劫匪頭上砸去。

“撲通”。

一石頭下去,流氓看都沒有看見是誰,就一頭栽倒在地,鮮血在頭上慢慢冒了出來,。

“我…,我殺人了”,陳離瞬間雙腿發軟,踉踉蹌蹌扶住牆壁 。

丫鬟小蝶此時也回過神來,她顫顫巍巍的把手指放在地痞的鼻子下,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她才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死,只是暈過去了”。

“多謝公子相救”,回過神來的小姐常月,趕緊走上前致謝。

陳離抬起頭 ,只見一張生動俏皮的靚麗面容映入眼簾,她穿著上等絲綢製成的衣服,圖案精美,色彩鮮豔,頭戴金銀首飾,佩戴著珍珠瑪瑙。

陳離看著常月,有些慌亂地說:“小姐,我…我只是想幫你,沒有想到會這樣。”

常月微微一笑,說:“公子無需擔心,你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這個惡棍,他是罪有應得。”她轉頭看向地上的流氓,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這時,小蝶走了過來,對常月說:“小姐,我們應該把這個惡棍送到官府,讓他們處理。”

常月點了點頭,對陳離說:“公子,你我們一起去官府吧。”

陳離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已的生活可能會因為這次事件而發生改變。

在官府,常月向官員說明了情況,官員派人將流氓帶走,並要對陳離進行調查。

常月看著陳離,羞澀地說:“公子,你放心,我會幫你洗清冤屈的。”

陳離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已改變命運的機會來了,

半個月後,調查結果出來,陳離被證明是正當防衛的,官員撤銷了對他的指控,他可以自由離開了。

“公子如今住在哪裡”?

“我在如來客棧住著,正準備明年的科考”。

“如來客棧?小姐,那個客棧環境差,不如…”,小蝶湊到常月的耳旁,低低私語道。

“公子的搭救之恩,無以為報,剛好我家裡也有客棧,我家客棧比如來客棧更為安靜,不如我帶你去我的客棧,正好可以讓你休息好,也為你的科考做準備,可好”?常月微笑著說道。

陳離猶豫了一下,但考慮到自已確實需要一個安靜地方休息,並且準備明年的科考,便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一同離開了官府,來到了常月的客棧。

這是一家位於城中心,規模宏大,裝修豪華的客棧。陳離心中暗暗驚訝,沒想到這位小姐竟然有這樣的一家客棧。

在客棧裡,常月親自安排了一間上等的客房給陳離,並且讓店小二為他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陳離感到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飯後,常月看著陳離,微笑著說:“公子,我知道你明年要參加科考,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幫你找一位好的老師,讓你的學業更上一層樓。”

陳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一直夢想著能夠有一位好的老師指導他的學業,但一直沒有機會,他看著常月,心中充滿了感激。

“謝謝小姐,如果你真的能幫我找到一位好老師,我…我無以回報。”陳離誠懇地說道。

常月微笑著搖了搖頭:“公子,你救了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你能考上科舉,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陳離心中一動,看著常月,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改變他貧窮命運的機會來了,他知道常月對他很有好感。

“小姐,如果我考上了科舉,你可不可以考慮嫁給我?”陳離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知道常月會怎麼回答。

常月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大膽的向她表露了心跡,瞬間臉色通紅,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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