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站在房間門口,呆呆地看著房門出神。

“在做了?”,

他回頭——看到約斐爾依然披著那件酒紅色的睡衣,擰著眉頭也看著房門。

昨天晚上他帶卡茲米爾回來後,那簡直是卡茲米爾度過的最美好的夜晚之一:約斐爾彈著不知名的夜曲,但很好聽。卡茲米爾安靜地坐在他身旁,認真看著。在他終於堅持不住要睡著時,約斐爾送他到床上。卡茲米爾不知道的是,約斐爾坐在床邊守了自已一整個白天。

“嗯”

艾德蒙點頭,兩人都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良久:“為什麼不告訴卡茲米爾。讓他和赫克託斯一起?”艾德蒙轉頭,垂眼盯著約斐爾——

“他的身體素質哪能和赫克託斯比?讓他自已解決,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約斐爾冷笑著轉頭,沒有看艾德蒙一眼。艾德蒙愣在那裡皺起眉頭,緊張地望著越走越遠的他,

“那你要怎麼解決?——”

可約斐爾彷彿走得更快了。他內心是迷茫的,對如何保護卡茲米爾,答案是不可理喻,但他還是想嘗試

————

卡茲米爾看著手中的匕首,那是他唯一的工具,赫克託斯告訴他了,他會自已解決掉自已的危脅,至於卡茲米爾,他沒說什麼。

卡茲米爾的手指摩挲著鑲在匕首上的紅寶石,它是屬於獵者。他垂眼,轉身反鎖上房門。應該還有時間.....既然赫克託斯都能做到,他憑什麼不行?

卡茲米爾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冰涼的刀刃觸感讓他恐懼,哦…想想平時他們對你做過的事 這不算什麼。

他閉上眼,匕首劃過脖頸的面板——只要能和他安安穩穩的在一起。

———

“好了嗎?…”

艾德蒙小心翼翼地抱住赫克託斯,但又不敢用力。他皺著眉頭看著鮮血從赫克託斯捂住脖頸的指縫間緩緩流出,他額頭已經疼得冒出冷汗

“嗯”,

赫克託斯如釋重負點點頭,又挑眉看了看艾德蒙:“你忍的了?”

艾德蒙沒有回答,只是沉悶地在赫克託斯耳邊重重撥出口氣:\"我去找貝蒂莎。”

———

“還差...一點兒…”

卡茲米爾拼命捏住七首,在刀尖挑出微小炸彈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如散架般癱坐下來,刀“噹啷”一聲掉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冰冷鋒利的刀鋒之上沾滿了溫熱猩紅的鮮血,一滴滴沿著刀刃滑落,而刀柄處鑲嵌的那顆璀璨奪目的紅寶石,則因為沾染了鮮血的緣故,顯得愈發晶瑩剔透、耀眼奪目。

卡茲米爾拿了塊手帕,顫抖著捂在自已傷口處,他看著地上那灘血液和匕首,心中有說不盡的暢快和欣慰。

“卡茲米爾?!——”房門猛得被敲打起來,他擦拭血漬的手頓住了:是約斐爾的聲音,他肯定在外面就能感覺到裡面濃濃的血腥味。

但是他為什麼會覺得頭沉的要命,想爬起來去開門,可只剩一些點意識,房門在眼裡飄忽不定。

——————

不可能,不可能,他只是離開卡茲米爾身邊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獵者這麼快就下手了?約斐爾幾乎瘋了的擊打房門,他絕望地想告訴自已,或許那只是赫克託斯的原因,但空氣中確確實實是卡茲米爾的氣味。

就當約斐爾全然不顧早就滑落的衣袖, 想要再一次進行撞擊時,門緩緩被開啟——果然不出他所料,鮮血的味道撲面而來,這讓約斐爾屏住了呼吸,皺起眉頭——

“卡茲米爾...”約斐爾看著眼前這個垂著頭的人,他脖子上有條觸目驚心的傷仍在流血,臉深深的低著,看不出是什麼神情,只是十分淡定地站在那裡,像根死氣沉沉的木頭。

“為什麼鎖門,我還以為你被——”

他簡要發瘋,但還是剋制住情緒,想擁住那個失而復得般的卡茲米爾。

“!”

可伸出去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腹部像是被什麼東西侵入,血腥味瞬間充斥滿喉嚨,讓他哽了下,內臟就像被利物劃過,讓他有些作嘔。 約斐爾微顫著唇,又將目光緩緩移到卡茲米爾脖子上的傷。

“卡茲米爾…你…”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敢相信卡茲米爾會那麼做,但約斐爾還是小心翼翼地想擦去他面板周圍的血液

“呃…”腹部由原來的刺痛逐漸變為灼燒感。這讓他不得不低下頭,直到見到卡茲米爾的手握著刀柄,將匕首深深嵌入自已的身體——約斐爾看著不時從傷口冒出的白煙,心更是疼得像刀割一樣,幾乎疼得他全身痙攣,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無盡的悲傷、悔恨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他淹沒其中:為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是獵者的武器。

“約,約斐爾…”,細小緊張的聲音響起,約斐爾恍如隔世般的抬頭,對上的是卡茲米爾慌亂的眼神,那個曾經讓他無措,憐愛的臉,但現在他只覺得悲傷,不解,震驚,和難以剋制的壓抑,

“你…我…”卡茲米爾顫抖的唇連話說不清,他猛得鬆開握著匕首的手,驚恐看著約斐爾冷冰冰的眼,卡茲米爾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好像是他讓約斐爾受傷了。

他感覺約斐爾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你沒…..”

“滾!——”

卡茲米爾嚇得撞在房門上,他眼前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體貼的約斐爾,而像一隻隨時都要要了他的命的野獸。

他的雙眸佈滿血絲,眼眶泛紅,淚水與憤怒交織其中。那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穿透一切,直抵人心深處。伴隨著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卡茲米爾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他清晰地看到對方額頭的青筋因粗氣而不斷膨脹、鼓動著,似乎下一刻就會爆裂開來。這一幕讓卡茲米爾心跳加速,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剛剛…”

“滾!…我不想說第三遍”

約斐爾也不知道怎麼了,腹部的灼燒和窒息感簡直要要了他的命,他完全剋制不了自已的情緒,他甚至後悔朝卡茲米爾吼了,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已,竟會被卡茲米爾…, 約斐爾突然垂臉閉上雙眸,他不想再面對他,空氣頓時靜的嚇人。

再回過神時,卡茲米爾已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心如死灰,終於還是緩緩拔出了插在自已體內的匕首,看也不看一眼,“噹啷”一聲扔在地上。他微顫的指尖摸了摸傷口,又盯著手上的血漬,冷著眼沒再說什麼,他緩緩地將衣袖重新裹住自已瘦弱的肩膀,然而,身體的疼痛如潮水般源源不絕襲來,但更讓人難以忍受的卻是內心深處的那份無盡的麻木,約斐爾艱難的拖著身軀一步步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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