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平靜的好人村再次泛起漣漪。

所有人都被槍聲吸引了過去,就像一塊臭肉散發某種獨特的氣味,吸引著無數蒼蠅聚攏。

李靜和海生本不想湊熱鬧的,畢竟槍聲響起的地方,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他們此行本來就是為了尋找小橘子,自然是儘量低調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李靜忽然瞥見了一道有些眼熟的鬼祟身影,猶豫了一小會,還是喬裝打扮一番,拖著海生跟了過去,可來到案發現場後,卻又因為四周循聲趕來的人太多,跟丟了那道身影。

李靜輕嘆一聲,撅了撅嘴,正要轉身離開,但被海生突地拽住,皺眉道,“怎麼了?”

海生指了指人群正中心的那棵青樹底下,面色難看道,“出大事了……”

李靜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低聲道,“什麼大事?現在對咱們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到小橘子,這孩子從來沒有離家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餓肚子……”

“真出大事了!”海生出聲打斷李靜的話,嚥了咽口水道,“他死了!”

“誰?小橘子嗎?”李靜聞言一驚,立馬扭頭看向人群中心,焦躁道,“人太多了,擠不過去,看也看不清!”

“不是小橘子……”海生搖搖頭道,“但也是咱們認識的朋友……是那個牛鼻子道士楊不成!”

李靜聽到不是小橘子剛鬆了一口氣,但又聽說死的是道士楊不成,當即踮起腳尖,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地望向那棵青樹。

青樹下,道士楊不成癱坐在地上,背靠樹幹,衣衫襤褸,面色灰白,眉心凝著一個血紅色的小洞,神情極為猙獰可怖,彷彿在死亡時見到了什麼令人驚恐的東西一般。

就在李靜和海生打算撥開前方的圍觀者過去檢視的時候,忽然瞧見在人群的另一邊,好人村村長海濤和海星從肩與肩的縫隙裡擠了出來,海生眼皮一跳,立馬拉著李靜停下腳步,又縮回人群之後。

李靜側臉看向海生,眨了眨眼睛道,“碰見熟人了?”

海生輕咳一聲,壓低音量道,“也不算熟人,只不過被他瞧見會有些麻煩,當初把我趕出村子的就是他,中間起過一點小小的衝突,其他人可能認不出我,但他很可能對我印象深刻,通俗地講,就是化成灰也認得……”

李靜面色怪異地看了看海生,又看了看人群中心的村長海濤,意味深長道,“恐怕這個衝突並不小吧。”

恰巧在此時,村長海濤忽地掃視四周,目光在李靜和海生身上停了下來,微微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海星注意到了自己父親的表情,好奇道,“阿爸,那兩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海濤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海星一下,搖頭道,“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扭頭看向道士楊不成的屍體,面色一沉,“又死人了,這裡面肯定有古怪……正中眉心,槍法很準啊!”

“不只是槍法很準,而且動作很快,幾乎沒有給楊不成任何反應得時間。”

一道有些疲憊的聲音忽然在海濤和海星身後響起,司馬北牽著海燕走了過來,盯著樹下道士楊不成的屍體,表情凝重道,“兇手應該是楊不成認識的人,關係還算不錯的那種……所以楊不成才會如此驚訝,也會如此憤怒。”

海濤冷冷地看著司馬北握住海燕右手的那隻左手,聲音冰寒道,“你是什麼人?”

海燕注意到海濤的目光,頓時俏臉一紅,抽出自己的手,解釋道,“阿爸,他是……”

“他是烏椰蘇!”海星眉開眼笑地搶先答道,“我在壞人村的時候,多虧了烏椰蘇的照顧,不然我也沒辦法順利回來!”

海濤冷笑一聲,斜眼看向司馬北道,“你是烏椰蘇?”

司馬北乾咳一聲,摸了摸鼻子道,“我們每個人都是烏椰蘇……而我只能算烏椰蘇在人間留下萬千分蘇的其中一員,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海燕抿了抿嘴唇,瞧見海濤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急忙打圓場道,“阿爸,他叫張小滿,不是什麼壞人,現在正幫小五哥他們調查王叔和一個神父的命案……而且,昨晚他還救了我一命……”

“既然你和海星都說他是個好人,那我就暫且相信他是個好人吧……”海濤輕輕哼了一聲,歪著腦袋看向司馬北道,“小五居然能讓一個外人插手調查案件,說明你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剛才聽你那番話裡的意思,你和這死者認識?”

司馬北點了點頭道,“有些交情,他是跟我一起從好人村過來這邊的夥伴……事實上,在一個多小時前,小五隊長也見過楊不成,當時我們都在神父愛德華的命案現場。”

“那個神父又是什麼人?”

“也是和我一起從壞人村過來的人。”

“現在他們都死了。”

“我懂您的意思……但兇手肯定不是我,首先我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條件,神父是窒息而亡,從目前的證據來判斷,應該是被人勒死的,而且現場也有兇手開槍後留下的彈殼,楊不成的死因更加明顯,一槍斃命……我剛才在現場搜尋了一下,找到了和神父現場型號一致的彈殼,加上這些彈殼和老王命案現場的彈殼是一樣的,所以這三起案件都是同一個人所為,而我身上並沒有帶著槍,自然不可能是兇手。其次,神父和楊不成死的時候,我都和海燕在一起,沒有作案時間。”

“說得一套一套的,好像挺專業的啊……但你剛才的話有個漏洞,既然那個兇手有槍,而且在現場都開了槍,為什麼還要費勁勒死那什麼神父,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明白,而且發現神父屍體的地方並不是第一現場……我推測可能是兇手在殺死神父後,轉移屍體時,突然生了什麼變故,所以這才又開了幾槍,這與老王現場的情況是既類似又相反的,兇手殺害老王是在使用獵槍之後,又採用了其他方式殘殺受害者,兇手在兩個現場都用過獵槍,但致命傷又都不是槍傷,只有眼前的楊不成是直接死於槍口之下。”

“聽上去很複雜,很矛盾……”村長海濤眯著眼睛看向司馬北,沉聲道,“能不能說得簡單些,你覺得兇手會是什麼人?”

司馬北摳了摳腦門,沒有直接回答海濤的問題,想起父身上掛著的那個布條,砸吧一下嘴巴道,“可能是一個覺得自己能審判他人的精神病……這種案子我以前也接觸過,味道很是相像。”

忽地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司馬北速即在道士楊不成屍體四處搜尋起來,果然在某條樹枝上找到一撮貓毛,長嘆道,“它在這裡……但他卻不在這裡。”

“什麼意思,”海濤緊鎖眉頭道,“說話別打謎語,上一個在村子裡這麼說話的人,墳頭草已經有三米多高了。”

司馬北呵呵一笑,“職業習慣,見諒見諒……我在之前兩個現場也都發現了一撮貓毛,和這裡的一模一樣,所以我說它在這裡,這個它是指那隻橘色大貓。而第二個他是指神父的屍體,楊不成在和我們分別之時,帶走了神父的屍體,但如今在這裡卻沒有看見神父的屍體……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海燕低頭沉思片刻,忽然插話道,“兇手帶走了那個什麼神父的屍體?”

“不一定,實際上有三種可能,”司馬北豎起兩根手指道,“第一種是楊不成已經安頓好了神父的屍體,並沒有帶在身邊,這也符合情理,畢竟誰也不會隨時將一具屍體帶著……第二種則是像你說的,兇手帶走了神父的屍體,這就有些讓人意外了,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出了某種變故,兇手不得已要帶走神父的屍體,勉強還是能說得通的。”

村長海濤嗤笑一聲,冷著臉道,“又是變故,三起命案都有變故,這兇手殺人挺不會挑時候的啊!”

“這也是正常的,即便是再怎麼兇殘的惡人,在謀殺他人的時候,也難免會緊張,也就難免會出現變故……”司馬北蹲下身子,仔細檢視了一遍楊不成的屍體,在其破爛的衣衫裡摸出一塊藍色寶石,輕輕掂了掂,“這牛鼻子身上居然藏著好東西,還挺沉的,應該值不少錢……這或許牽涉到楊不成的死因,畢竟他這麼窮困潦倒的人身上,通常是不可能有這麼值錢的寶貝,先由我收著,作為證物之一吧。”

村長海濤看著司馬北麻利地將藍色寶石揣進兜裡,麵皮微微抽動幾下,清了清嗓子道,“你剛才說這裡沒有神父屍體總共有三種可能,但你只說了兩種,第三種可能是什麼?”

司馬北直起身子,舔了舔嘴唇,目光幽幽道,“第三種可能也是最不可能的……”

話剛說了一半,四周圍觀的人群忽地嘈雜起來,就像一鍋滾燙的熱油中,突然摻加了些許涼水,立時炸裂開來,亂吵吵的,沒有人再去關注司馬北只說了一半的第三種可能,齊刷刷地看向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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