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張雲湊的軍費已經籌措了大半。

萬曆倒是心急,軍費才到了一半,就趕忙讓李如松跨過鴨綠江前去支援朝鮮。

此時,已經快要十二月份,天氣寒冷。李如松向萬曆請求,等來年開春再入高麗平叛。

南京城,萬曆行宮。

萬曆坐於主位之上,南京城的大小官員都是匯聚於次,除此之外,還有萬曆的幾個近侍。在行宮的前方,一個打京城來的官員,向萬曆遞交了李如松的請求。

“啪!”萬曆看完後,立馬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殿內的大臣噤若寒蟬,紛紛低頭。

萬曆抬頭,將奏摺扔給那官員,惡狠狠地說道:“哼,不準。傳令下去,讓李如松立馬入朝鮮馳援,要是再敢拖延,按畏戰處理。”

張雲衝著萬曆使了個眼色,萬曆會意,假裝打了個呵欠:“啊!朕今天有些乏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臣等告退。”群臣行了一禮,便有序地退了出去。群臣退去後,行宮內頓時只剩下萬曆,張雲,馮保寥寥幾人。

張雲沉吟一番,隨即對著萬曆拱手道:“皇上,真不是李總兵推託,而是現在時間倉促,士兵們的冬衣都沒準備好。

而且,臣聽說那高麗冬天寒冷異常,若是現在貿然進軍,事倍功半。”

萬曆沒好氣地回道:“可是,朕就難道現在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屬國被人欺負?”

“皇上,平壤城牆高大。再加上高麗軍民退無可退,我想應該能夠撐到李總兵去解救他們的。”

萬曆一聽,心中安穩了不少,“那好,就準他明年開春就入高麗,不許延誤。”

張雲見他答應,又問:“皇上,張首輔已經到京城了,還派人來問,您什麼時候回京呢。”

萬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支支吾吾地回道:“朕...朕在南京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畢自然會回京。”

......

平壤城。

殘陽如血,城前的空地上撲滿了屍體,濃濃的血腥味直衝雲霄。城外的枯樹上跳動著絲絲火苗,“啞,啞......”樹上還有老鴉在鳴叫,顯得格外的悲涼。

攻打了一天無果後,倭朝開始緩緩往大營撤去。朝鮮軍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多少次打退倭寇的進攻了。

城上計程車兵全都被鮮血染紅了臉,今天他們又一次守住了平壤城。看著撤退的倭寇,依舊倖存計程車兵大聲呼喊,宣洩起心中的恐懼。

倭寇軍營。

小西行長與四位小日本頭腦彙集在一起,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緊跟著怒吼一聲:“八嘎呀路!!”

“這群該死的朝鮮人,等我破城之後,一個不留。”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也很少見到小西行長如此失態。在他們印象中,小西行長一直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人。

不過,也難怪他如此,圍攻平壤城已經一月,損失無數計程車兵,現在依舊沒有破城,而且眼看就要入冬了。後方還不斷傳來訊息,有朝鮮游擊隊在偷襲自己的駐軍。

一念到此,小西行長一咬牙,怒道:“傳令下去,今天晚上讓所有士兵自願組成敢死隊,我親自帶隊。”

三人臉色大變,齊呼一聲:“小西君!”

“你們不要再勸,再不拖下去就要入冬了。難道咱們還要在這荒野裡面過冬嗎?”

三人訕訕一笑,隨即不再說話。

很快,小西行長選拔敢死隊,並且親自帶隊的訊息在營中傳播開來。參戰計程車兵聽得破城後,可以七日不封刀,而且還有獎賞,士氣大振。紛紛踴躍報名,1個小時便湊夠7000敢死隊。

小西行長穿行在隊伍中,一一掃視前去夜襲計程車兵,不時還為他們整理著裝,不時還拍拍肩膀。

“喲西,諸位都是真正的勇士。去吧,拿起手中的刀,去拿屬於你們的東西!”

小西行長對著眾人一通洗腦,然後趁著夜色,往平壤城奔去。由於今晚烏雲密佈,只有少許亮光,因此七千餘人悄悄地來到城牆下。

城牆上一個朝鮮士兵,往城下看了看,發現又人頭晃動。起先以為是自己眼花,擦擦再看,人頭依舊沒有消失。

“敵襲,敵襲!!!”士兵大聲呼喊。

頓時,城牆上燃起道道火把,將原本城牆下的漆黑空地照到宛如白晝。七千餘敢死隊隊員,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版債,版債!!”小日子看被發現,“啪啪啪......\"十餘座雲梯瞬間架在了城牆之上。他們順著雲梯往城牆上爬去。

“嗨呀庫,嗨呀庫,嗨呀庫。”小西行長朝鮮軍射程範圍之外,不斷催促身後計程車兵衝鋒。

“咻咻咻.....砰砰砰......”瞬間,戰場上箭雨密佈,城牆上還飄起道道白煙。

敢死隊這次還帶著盾牌,一手盾牌一手武士刀,不斷往城牆上爬去。

由於朝鮮軍白天疲憊不堪,這也是日軍第一次夜襲。現在守城的只是少數人,漸漸地有敢死隊爬上城牆。

一個,兩個,三個......

“喲西!”不遠處的小西行長,看著士兵登上城牆,大笑出聲。

“殺啊!!”城牆上的一部分朝鮮軍,向登上城頭的小日子圍攻起來。

“哐當,哐當,哐當......”城牆上瞬間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

登上城牆的幾個小日子倒也算得上勇猛,只見他們揮舞武士刀,每一刀揮出都有一人倒下。嚇得還在圍攻的朝鮮軍不敢向前。

城牆上越來越多的小日子湧了上來,漸漸地城牆上已經站了上百人,將朝鮮守軍不斷往後逼。

朝鮮守軍一邊阻止雲梯上的人,一邊還得兼顧城頭的小日子。

登上城頭的小日子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呦西,你們滴,通通死啦死啦滴。”

看著揮舞著武士刀往自己衝來的小日子,朝鮮軍已經膽寒,正欲逃跑。

“砰砰砰......”一道道火銃聲傳來。衝鋒的小日子應聲倒下。

“援軍到了,援軍到了。”剩下的人大喊。原來李琿聽得動靜,立馬帶著人登上城牆,剛好撞見小日子即將破城。

李琿看著僅剩的倭寇,朝著周遭計程車兵冷聲道:“全部殺掉。”

由於生力軍的加入,朝鮮軍士氣大振。幾個士兵還合力將雲梯推到翻,還在雲梯上的倭寇,發出尖叫聲倒了下去。

城牆上的倭寇瞬間成了孤軍,逐漸被朝鮮軍絞殺。不遠處的小西行長看著這幅場景,捶頭頓足,一臉的懊惱。

“不許退,不許退。都給我退回去。”看著士兵紛紛往後跑,小西行長連連尖叫。“八嘎,八嘎。都不許退,都給我退我去。”

身旁的副官一把抓住小西行長:“小西君,退吧,朝鮮軍已經反應過來了。你看,四個城牆都已經擠滿了人,要是再衝鋒,也只是白白浪費勇士的性命。”

小西行長這才恢復理智,重新打量了一下平壤城,城牆上果然已經擠滿了人。

“撤!”小西行長一咬牙,灰溜溜地撤退。

等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剛破曉。小西行長氣沖沖地走回自己的臥室,隨即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時間來到正午時分,小西行長緩緩睜開雙眼。此時,他一臉凝重,思考接下來部隊的去處。

平壤城怕是一時半會破不了,而且冬天很快就要到了。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退回漢城。那裡還有足夠的糧草,能夠讓他們度過這個冬天。

如今朝鮮八道已經丟了七道,就只剩下平壤所在的平安道還在朝鮮手中。

一念到此,小西行長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心中也有了決斷。於是立馬起身來到會議室,同時叫來藤田清正,福島正則,黑田長政三人。

三人知道昨夜小西行長折一陣,心中竟然還有些竊喜。這小子平日裡一副牛氣沖天,誰都不放在眼裡,如今好不容易看他吃癟,三人自然是樂得如此。

小西行長自然也注意到了三人臉上略帶幸災樂禍的表情,暗罵一聲,隨即擠出一絲笑容:“藤田君,福島君,黑田君,我已經決定了,咱們現在退回漢城去。”

“什麼?!”三人驚叫出聲。

黑田長政冷冷地問道:“大將軍同意了嗎?”

“我想大將軍會同意的。冬天快到了,我們計程車兵可都沒有冬衣,難道讓咱們穿著秋衣,去與朝鮮軍搏殺嗎?”

三人聽後不再說話,算是預設了小西行長。

當天傍晚時分,小西行長便傳達了暫時退守漢城的命令。手底下計程車兵自然樂得如此,他們連連征戰,如今總算是能夠休息。

翌日清晨,當朝鮮軍醒來,發現不遠處的倭寇大營已經消失不見。起初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但是,當好幾十個人都確認之後,朝鮮軍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李琿聽得動靜,趕忙登上城頭,發現倭寇果然撤去,一時間流下兩行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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