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年

“你帶著這個東西，來到青銅門前，門就會開啟。十年之後，如果你還記得我，你可以帶著這個東西，開啟那道青銅門。你可能會在裡面看到我。”

“你老了。”

吳邪看著眼前與記憶重疊的身影，不由得一愣。

十年，並沒有在張起靈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甚至會帶走他那努力拼湊起來的記憶，“你老了”是張起靈在青銅門後，戰勝那噁心的天授，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記憶之中。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十年小哥也在想他。

吳邪自嘲的笑了笑，隔著高領輕輕的摸了摸脖子上那條駭人的傷疤。

可是……

他吳邪怎麼配得上那高潔的神明呢？多和神明相處一秒都是玷汙。

張起靈見吳邪半天沒反應，便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吳邪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吳邪回過神來，看了看張起靈的背影，露出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笑。

確實不一樣了，變得噁心了。

吳邪自嘲的想著。

回到地面時已經是晚上了，胖子立馬湊了過來。

“唉唉，天真，怎麼樣，說沒說雨村的事？”

“沒有。”

吳邪有些頹然。

“害，多大點事兒，這樣，你胖爺我去幫你問問。”

胖子看出了小天真的顧慮，無非就是怕小哥拒絕嘛，他去就是了。

“還早著呢，明天再問也不遲。”

吳邪整個人癱在車上，企圖用這種方式來掩蓋心中的不安。

“得，胖爺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小兩口的事，我是不管了。”

胖子說完就轉身去休息了。

吳邪把高領往下拉了拉，一個人悶悶的坐著，最後乾脆下了車，走到了懸崖邊，獨自抽起了煙。

才抽了兩根，就沒了，吳邪這翻翻那找找，終究是沒找到煙，也是，他的煙早就被收了，剛才那兩根還是他自已私藏的。

可心中鬱悶不減，煩躁不安的感覺急需一點東西來緩解。

吳邪摸了摸腰間的匕首，眼底閃過一絲瘋狂，手起刀落，那本就佈滿了傷痕的手臂上又多了幾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流，在雪地上綻開了一朵朵血紅的花。

疼痛給吳邪帶來了清醒。

真想就這麼一抹脖子死這兒。

吳邪想。

“吳邪。”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點怒氣。

“小……小哥？”

吳邪的第一反應就是捂脖子，再把袖子放下來。

可沒用，張起靈是什麼人，早在吳邪抽菸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脖子上那道致命的傷疤，以至於，連吳邪劃傷自已的手臂都沒反應過來。

“手。”

張起靈拿著藥和繃帶，走了過來。

吳邪僵硬在原地，直到張起靈給他綁繃帶時，他才感到真實。

這不是幻覺，張起靈真真正正的站在他面前，為他包紮。

“傷怎麼回事。”

張起靈淡淡道。

“沒……沒什麼。”

吳邪感覺自已整個人都裂開了，他還能說什麼，難道告訴他“我為了接你出來，被人從後面割破了喉嚨”，屁!他吳邪才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疼嗎？”

張起靈的發丘指撫上了傷疤，一股細細麻麻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不疼的小哥，已經沒事了!”

吳邪笑了笑。

就是這個味兒，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