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點絳唇

美景、美酒，美……內里美也算美的美人。

於十三坐在錢昭與池天玉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見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不由得嘆了口氣。

“夜談嘛，談才行啊，都悶著做什麼！”他左攬錢昭，右拍池天玉肩膀，“老錢，說說，最近有什麼趣事沒？小天玉也別客氣，講講，你是哪裡人、芳齡幾許呀？”

錢昭喝了口酒，連個眼神都沒回。

池天玉沒喝酒，但是很給面子的回應了：“無可奉告。”

“……”於十三閉了閉眼睛，再次開口下了一劑猛藥，道：“我們之前有誤會，這剛好是解開誤會的最好時機。天玉，”他轉向最好攻略的一人，“互相瞭解、互相理解的人才是同伴。”

池天玉輕哼，“互相相信的人才是同伴。”

被反將一軍的於十三：……

於十三向來擅長調整情緒。

於是他又道：“話不能這麼說嘛。你知道，做我們這行，疑心都重。我們和老寧也只是想——”他想了想用詞，“探探底嘛。”

池天玉沒說話，也沒反駁。

其實仔細想想，兩方都沒有問題。只不過一個過於單純，一個以為對方的單純是裝的而已。

這世道，像池天玉這樣的人還是太少了。

“咳咳，那我先打個樣——”於十三道，“在下於十三，今年二十有八，至於興趣嘛……”他大手一揮，“都在這啦。”

錢昭終於看向於十三，眼裡有著對這位多年老友智商的關心。

眼看錢昭不給面子，於十三隻能寄希望於池天玉。

目光灼灼，好不可憐。

池天玉有點受不了這樣的眼神，試圖側頭避開，於十三便直接蹲到她面前，一雙桃花眼格外熱烈。

“……池天玉。”

於十三瘋狂點頭，示意她繼續。

“年……”

“等等。”於十三忽然將食指豎到池天玉唇前，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是個誠實的環節，不能說謊哦。”

池天玉到嘴邊的三十五又被嚥了回去。

“難道說，美人你比我還大？”於十三做出假設，透過觀察對方的表情，他又道：“那就是比我小了！我猜猜，二十五？”

池天玉搖頭。

“二十……三？”

一陣沉默，池天玉又搖頭，她沒再讓於十三繼續猜下去，而是自已公佈了答案：“我十九。”

“哦——十九啊。”於十三瞭然的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十九？！老錢，她都能叫你叔叔了！”

錢昭：……

於十三佯裝懊惱：“那我們之前在幹嘛，欺負小孩？”

錢昭倒沒過多的驚訝，性格就決定了這人不會太年長。雖然她易容千面——可哪家大人騎馬的時候給馬編小辮啊。他在後面看的很清楚。

而破開了一個口，後續就容易得多。

於十三陸陸續續得到了更多關於池天玉的情報，她多重、多高，喜歡吃什麼又討厭什麼。

也是他問的沒有規律，問話途中又穿插了一堆玩笑，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不過歸根結底，於十三最最最好奇的還是——

“大家坦誠相待，美人何時能摘下面具呀？”

“不能。”

“就一下。”

“…不要。”

“就一秒。”

“……不。”

“就一個部位。”

看似退步實際一步沒退的於十三幾番波折終於得到了滿意的回答——

“你…想看哪裡？”池天玉小聲問。

於十三剛含進去的一口酒嗆了出來。

這……雖然問的沒毛病吧，但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呢。

於十三頂著錢昭的目光，硬著頭皮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但很快，他就給出了答案。

“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今日以酒代曲，不知姑娘是否樂意？”

池天玉也不含糊，點點頭同意了。

易容分為皮和套，皮更貼合、表情更生動，但容易毀壞，套則恰恰相反。

只見池天玉伸手摸向耳後，輕輕一撕，這張於十三看多了難受的臉就這樣被毀了一半。

於十三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和易容的腎虛方塊臉不同，池天玉本身下頜瘦而尖，是個標準的瓜子臉型。唇色紅卻不豔，呈現一種自然健康的淡紅偏粉，不像櫻桃，倒更像熟透的桃子。

她左側唇角下方位置有一顆小小的痣，若是整張臉看下來應當是不顯眼的，可神秘面紗只揭露了這一部分，著實是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池天玉原本覺得沒什麼，只是看下半張臉而已。但這兩人同時看過來，還一句話都不說，搞得她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

錢昭已然收回目光，於十三若有所思片刻，才開口道：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果真是美人！”

他一通誇讚，然後忽然話鋒一轉——

“要不然，你再罵一句王八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