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眼皮動了

新陽公主提起這事時,感慨兒子小小年紀就要體恤她這個無能的母親。

藏下所有的慾望。

可慕清婉卻是從這件事中,聽出了老夫人的歹毒用心。

臨江侯府的復起之路因為新陽公主下嫁而斷送。

老夫人不喜這個兒媳,也不喜歡謝景昃這個長孫。

更嫌惡謝景昃佔據了侯府的世子之位。

怕不是做夢都想要換世子。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老夫人給謝景昃好吃好玩的,然後驟然間斷了這些吃喝玩樂。

年幼的孩童哪懂的這些,只知道沒了就要去找母親要。

若是母親不給,那就是不愛自已。

但新陽公主彼時又能給予多少呢?

若謝景昃不懂事,那就會對母親不滿,母子情分都會為之受損。

到那時,老夫人再想要捧殺謝景昃,簡直不要太簡單。

只不過臨江侯府的老太君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年幼的謝景昃看到母親傷痕累累的手,在那一瞬間成長。

從此少年老成,學會隱藏自已的心事與喜好。

當然,這些也是慕清婉從新陽公主那些零散的閒聊中拼湊出來的。

至於是否準確,大概也只有謝景昃才能回答這個問題了。

可惜,現在謝景昃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繡荷不知內情,就覺得這松子糕做的還挺好,她美滋滋的帶著松子糕去找玉竹、荷葉她們,一起吃了起來。

慕清婉再度拿起書冊,卻又有些看不進去了。

“壽安堂那邊小動作不斷,世子你若是再不醒來,只怕他們要狗急跳牆了。”

真要是到那時,應對起來會更麻煩。

然而這話猶如泥牛入海,並沒有掀起多少波浪。

謝景昃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慕清婉微微嘆息,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還得儘快學會針灸才是。

但學習針灸,總要施針,不然怎麼知道施針深淺、效果如何呢?

慕清婉自然不會貿然對謝景昃下手,拿繡荷她們來練手也不合適。

末了,只能在自已身上試。

細如牛毛的銀針接觸到面板的瞬間,慕清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她最怕疼。

眼底已然氤氳著淡淡的水汽。

可箭在弦上,她沒得選。

捻轉著銀針的針柄,慢慢將那針體送入穴位之中。

合谷穴處傳來一陣痠麻脹痛,蓄積在眼底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湧出,將面頰與佩戴的輕紗黏連起來。

慕清婉咬住薄唇,唇瓣都失了血色。

疼痛酸脹讓她幾乎喪失理智,唯獨右手還捻著針柄,絲毫不敢鬆懈。

緩緩的捻轉,持續的痠痛讓她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姑娘你在做……姑娘!”繡荷連忙上前抱住慕清婉,這才不至於讓人跌落到地上。

只是看著疼暈過去的人,繡荷前所未有的慌張,“姑娘你怎麼了?”

慕清婉很想說自已沒事,可真的太疼了。

她的所有力氣都耗盡,連眼皮都是沉甸甸的。

……

“夫人最近日夜操勞,本就精神倦怠,又用銀針,哪能受得住?”

“世子夫人也真是的,針灸之術本就難學,她自已看書學習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喊我們幫忙搭把手,好在是及時發現,不然……”荷葉都不敢想。

蘅蕪苑裡已經躺著一位了,要是再倒下一個。

只怕過幾天景世子就因為沒世子夫人伺候,不進水米餓死過去了。

蘅蕪苑裡其他人倒下都沒關係,可世子夫人真不能倒下。

誰讓景世子就認定她了呢?

慕清婉隱隱聽到玉竹她們說話,她本想起身告訴她們,不用擔心。

奈何眼皮沉沉頭腦昏昏,就是起不了身。

等再度醒來,外面夜色正濃。

她躺在內室的床上,床頭有一盞略有些昏暗的油燈。

今晚值夜的是玉竹,只是長夜漫漫盯著人看是何等辛苦?

慕清婉披著衣服過去時,玉竹不時點頭瞌睡,她坐在繡凳上趴在榻邊,這姿勢並不舒服。

喊醒玉竹,慕清婉輕聲道:“去睡吧。”

玉竹看到來人,瞬間清醒過來,“我陪著夫人。”

現在是四更天,時辰尚早。

慕清婉睡了半下午又加上半夜,這會兒精神足,盯著謝景昃看了好一會兒,“我今天用銀針刺合谷穴,那裡疼痛酸脹還有些酥麻,你說要是扎世子,他會不會也是這個感覺?”

玉竹面帶驚色,“夫人慎重。”

“世子回來已經半月有餘,張院正隔天來一次,你說,若再這麼繼續下去,世子是不是真的要永遠這麼躺著?”

慕清婉依舊輕紗遮面,玉竹和荷葉都不曾見過她的模樣。

只是燭火躍動下,那雙秋水剪瞳閃爍著光芒。

“玉竹你是女醫官,你告訴我,世子還能活多久。”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她,讓玉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也就是生在富貴人家,又有聖上關懷。

這若是尋常人家,哪有參湯、參片續命?倒下沒幾日就去了。

但只依靠參湯還有那小半碗肉糜粥又哪夠呢。

便是好端端的人這麼個吃法也熬不了太久。

所有想要安慰的話,都變得前所未有的無力。

玉竹緩緩垂下頭,不敢看慕清婉的眼睛。

“死馬當活馬醫吧,三叔去找薛神醫,也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那位神醫身上,我想先試試看。”

慕清婉拿了塊巾帕,為謝景昃擦拭雙手,“若是世子清醒的話,也肯定希望我勇敢的嘗試一番。”

玉竹猛地抬起頭來,“可夫人你對針灸並不是那麼熟悉……”

剛把自已扎暈了,哪來的膽色敢在景世子身上做嘗試呢。

慕清婉輕笑,取出銀針來,“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玉竹覺得俚語也不是這麼用的。

但她到底只是給慕清婉打下手。

作為世子夫人的慕清婉下定決心,自已又能多說什麼呢?

慕清婉仔細給謝景昃擦手。

男人的手很大,但指骨勻稱的修長。

找到合谷穴,慕清婉拿起一根銀針,忽然間看向玉竹,“你該信我才對。”

玉竹哭笑不得,“我知道。”

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她……

真的有點慌張。

一雙眼在銀針和謝景昃臉上來回遊動,生怕錯過分毫。

慕清婉的額角又出了汗,彷彿回到下午,她給自已扎針那會兒。

明明該是謝景昃痠疼才對,可慕清婉卻覺得那銀針像是紮在了自已身上。

疼痛,感同身受。

“動了、動了,世子的眼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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