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騰空,伸出食指,觸碰了一下自已眉間的紅色印記。
閉上眼睛,風搖雪的周圍開始聚集起泛著銀白色光芒的水珠。
緊接著光芒灑向大地,一切似乎都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
被修蛇灼燒燬掉的樹木開始回春,江挽月周身的靈力也穩定了下來。
而被雷劈開的修蛇皮,則完全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風搖雪也盤腿坐了下來,開始打坐調息。
——
“咦,我怎麼還有靈力?”上官澈摸著胸口疑惑開口。
蕭程遠也已經沒有了任何不適感,除了他斷掉的靈劍,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因為我領悟了朔風一組的療愈術法,所以索性給你們來了一次整體療傷。”風搖雪淡淡開口。
“天吶表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江挽月滿臉笑容的抱著她的手臂說道。
風搖雪看著她,笑了笑。
在與修蛇對抗的時候,她們都深知上官澈自毀經脈破除周圍混亂的磁場,也僅僅只能讓她們運轉一小會兒的靈力。
所以逃是逃不掉的,只有反殺修蛇,她們才能真正破除磁場。
而當時的那種情況,她們必須一擊斃命,否則將再難掌握主動權。
好在兩人極有默契,都使出了最能與對方配合的招數。
“你剛才是用了什麼秘法嗎?我完全沒想到能那麼輕鬆的殺了修蛇,我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呢!”風搖雪看著江挽月,問出了自已的疑惑。
江挽月神神秘秘的抬了抬手,然後掌心浮現金色的光芒,風搖雪剛要仔細去辯駁,上官澈就咋咋呼呼的開了口:“這是蜉居標識?!”
上官澈眼中滿是震驚。
江挽月略有些嫌棄的推開了他,然後清了清嗓子:“我在畫符的時候發現我的白玉符筆竟生出了器靈,不過當時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說。”
“沒想到隨著符文閃現,我卻忽然陷入了黑暗,這就是剛才表姐說我那時的瞳孔是金色的。”
“我也正覺得奇怪,偏偏在這個時候覺醒了蜉居血脈,但我的器靈跟我說,能在化神期擁有器靈的符修,覺醒蜉居血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緊接著,我好像就無師自通了一般,突然變得很厲害了,所以才能配合著風表姐,那麼輕易的困住修蛇。”
上官澈點點頭:“也對,若非你們倆都是覺醒了上古血脈的修士,恐怕很難與這條在這無極山裡面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修蛇抗衡。”
“所以你最後能用引雷符擊殺修蛇是用了蜉居秘術嗎?”風搖雪恍然大悟。
江挽月點點頭:“當時我腦海裡忽然就浮現了這個秘術,然後我就用了。”
“那麼現在,我們還要繼續往前面走嗎?”
話落,幾人沉默了片刻。
“繼續走吧,”風搖雪站出來說道:“現在想出去也很難了。”
上官澈附和道:“對,而且這裡以前是煉器師生活的器山,我們肯定很難遇到煉器師,但說不定能遇到煉器師的機緣呢?”
“說不定還能給蕭道友重鑄一把本命靈劍。”
——
這無極山實在是太空曠了。
幾人以為一路上還會遇到許多像修蛇一樣的危險,但是事實上,一路走來,他們甚至連一個活物都沒有看到。
“這……”江挽月面上有些凝重,“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任何活物的氣息,就連這些樹木,我也感知不到它們的親和力。”
“或許我們早就已經走入了危險之中。”蕭程遠開口說道。
風搖雪指尖掐訣,警惕的注意著四周:“應當是有東西在我們沒有覺察的時候引著我們走入了幻境,所以我們無論走多久,都離不開這兒。”
上官澈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一個樹樁說:“第三次了,這是我們第三次經過這個地方。”
江挽月皺眉,拿出一張爆破符甩向他指的木樁。
“砰!”
符籙炸開,但是木樁沒有任何變化,而符籙炸開濺起的火星和符籙的灰燼,也在剎那間消失不見。
幾人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也就是這個時候,江挽月和上官澈幾乎是同時開口:“我是真的我嗎?”
二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慌。
“為什麼這麼說?”蕭程遠和風搖雪問道。
江挽月抿了抿唇,斟酌著詞句開口說道:“以前我們去福祿樓閒逛,偶然聽過一個幻境,那就是修士被困其中,會漸漸迷失自我,以為幻境中才是本人,於是想方設法離開幻境。”
“但事實上,幻境外的自已早已陷入沉睡,如果幻境中的人出去,看到了另一個自已,出於保護的本能,就會與另一個自已打起來,直到決出勝負。”
上官澈接過話頭:“但無論是幻境中的自已還是幻境外的自已,本質上都是一個人,兩相對打,結局只能是兩人都死。”
風搖雪神色有些嚴肅:“因為剛才挽月用了爆破符,但沒有任何變化,所以你們覺得,這就是那個幻境?”
蕭程遠抱著手臂:“但若不是呢?如果判斷錯誤,我們還是會死在這兒。”
沉默了很久之後,四人都沉沉嘆氣。
“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幻境會是產生這種沒有任何活物的場景。”江挽月抬起頭說。
“假設我不是我,這只是一具幻境中的軀殼,但我的靈魂是我,我要怎麼擺脫這個軀殼回到幻境外呢?”
沒有人回答她,因為其他三人也在想這個問題。
“對了!”上官澈突然站起身,有些激動的開口:“我在十方迷霧給你們分的那個手串,你們現在還能感受到它的溫度嗎?”
這話一出,江挽月感覺腦袋都清明瞭許多。
她有些讚許的看著上官澈:“可以啊,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當時在十方迷霧,你們一靠近我的手串就發燙。”
“但是現在,我們一直呆在一起,我的手腕卻一點都感受不到手串的溫度。”風搖雪接著說道。
“這麼說來,”蕭程遠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從進入無極山,我們就進入了這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