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毛球傳訊已過了七日,相柳之前受的傷好了大半,所以他得以親自來找巽華。

“上次的事不是我讓毛球告訴你的。”

相柳有些不自在,“不過既然你有心為我分憂,我也不能駁了你的好意。”

看來他確實焦頭爛額,神農兵駐紮的山峰,不說其他,這種專門針對疾病的藥草著實短缺,她這番做法的確解了相柳的燃眉之急。

相柳帶著巽華往神農山營地飛去,蒼茫的深山,崎嶇環繞,她不似玟小六不想與任何一方勢力有牽扯,無論是作為軹邑城的神農巽華還是不為人知的神農王遺孤,她都對神農軍有深厚的感情。

巽華走下鳥背,眼前一個又一個的木屋,散落在山林間。

巽華早先已見過相柳的營帳,這回無需他帶路,她便自已先一步走進去。

相柳坐在桌前處理軍務,巽華就在一旁自顧自的招待自已。

她開啟一個茶罐子,裡頭只有圓圓的一顆球,巽華聞了聞,味道怪怪的,想著相柳這般清苦,自已也不能搶了他僅存的糧食,遂又合上蓋子。

過了一會,有士兵在外面稟報:“將軍,又有兩名士兵死了。”

相柳立即放下書帛,起身往外走去。

清理出的山坡上 ,兩名士兵被擺放在柴堆中。

相柳上前,先敬了三杯酒,然後手持火把,點燃了柴堆。

“巍巍兮峨守家國,不死降兮神農士一一”

低沉的歌聲彷彿在訴說最深切的哀傷,神農國破,這群將士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從前在神農國安居樂業的百姓,在軒轅王的治理下也早就沒了破國時的驚懼惶恐。

這些誓不投降的神農兵,有誰能懂他們百年如一日的堅持呢?

相柳回到屋內,神情不似以往般輕鬆。

“如果能儘快弄到藥,至少能讓他們多活些日子...”

過了幾日,塗山璟傳來訊息,藥物放在清水鎮東柳街左邊第四戶的地窖裡,相柳清點了幾人隨之去取藥。

巽華在屋裡搗著香料,想著這些士兵大概是有救了。

是夜

相柳又一次悄無聲息地趴在她的床榻上,巽華眨眨眼,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卻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藥拿到了嗎?你是受傷了?”

她坐到相柳身旁,扒拉他的衣物檢查傷口。

他看起來有些虛弱,眼神卻暗示性地盯著巽華的頸項看。

巽華認命般地拉下衣襟,任由他微涼的唇貼著她的脖子吸血,知道了這個秘密後,他彷彿把她當成了專用血包。

吸了一會,相柳恢復了精氣神。

“塗山家有人洩露了藏藥地點,劫藥的人奔著殺我而來,跟上次襲擊我的是同一批人。”

“塗山璟沒必要做這種事,你細想想跟誰有仇。”

“恐怕山裡出了內奸,只是我一直沒什麼頭緒。”

“會不會是酒鋪子的軒?”巽華想起上次桑甜兒的事就是軒在搞鬼,不禁猜測道。

“他?”相柳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聽塗山璟說他的身份可能與幾大王室有關,也許他是其中某個王室派來的奸細。”巽華分析道。

相柳沉默片刻,“不無可能,但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

“那我們可以想辦法試探他一下。”巽華提議。

“怎麼試?”相柳看著巽華,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我們可以設個局,引他上鉤......”巽華將自已的計劃娓娓道來。

要說軒此人,唯一的弱點大概是他那個愛若珍寶的妹妹阿念,若是抓住了阿念,軒必定有所顧忌。

“你去引開軒,我去捉阿念。”

相柳招手引來四名黑衣士兵,“我的人手不多,只能給你四個。”

巽華有些擔心他,想著留兩個就行,沒料相柳早已帶著毛球離去。

巽華邊交代計劃邊規劃路線,待四人都明白後,走到酒鋪子的後門,開始敲門大喊。

“軒老闆!軒老闆!”

老桑撓著頭走出來,“我們老闆已經休息了,你有什麼事嗎?”

巽華大驚,彷彿被嚇壞了般開口,“什麼?可我剛剛還看軒老闆跟一個白衣男子打鬥,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還叫我回來搬救兵。”

老桑睜大眼,有些焦急,“在哪裡?我們老闆受了傷?”

巽華急忙指了一個方向,老桑火急火燎趕去。

巽華掩著嘴偷笑,傻子。

她故態復萌,又大聲喊著:“軒老闆!”

阿唸的婢女海棠走了出來,當初在街上給老木苦頭吃的便是她。

“三更半夜不睡覺,姑娘來這做什麼?”

巽華不理,只大聲叫著軒。

“如今夜已深,明日再來可好?”海棠有些不耐煩,身後阿念被聲響鬧醒,揉著惺忪的眼走出來。

阿念認出巽華是一天到晚跟著玟小六跑的,面上流露鄙夷,嘴巴也不客氣道:“你來幹什麼?快滾,哥哥可沒空見你們這種人!”

巽華臉上展現些怒氣,對著阿念蹦出幾句,“呵,醜不拉幾的大小姐,要不是你哥哥,你這樣的人,分明是人人喊打,脾氣又大,尤其是一雙眼睛,長得跟海灘上曬了三天的死魚眼睛一般無二。”

她邊說邊做出鬼臉,氣的阿念火冒三丈,她最得意的就是這雙肖像母親的眼睛,現在被一個清水鎮賤民如此奚落,不由得怒上心頭。

“海棠,抓住她,我要好好教訓她!”

海棠想到軒,有些猶豫,阿念指著巽華說道:“表哥責怪,我負責,你快點!”

海棠應命。

巽華撒腿就跑,引得阿念提起裙子就往外追去,漸漸的,與海棠拉開了距離。

跑到一個死衚衕,阿念還沒叉腰大笑,就見眼前女子變出一條閃著點點熒光的木鞭困住她的四肢。

她急得大罵,“你敢傷我,我表哥不會放過你的!”她扭頭望去,哪裡還有海棠的身影。

巽華把她打暈,交給身後幾人,一行人趕往相柳約定的地點。

巽華成功地將阿念帶到了相柳面前。相柳看著被綁起來的阿念,心中暗自思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抓到了。”巽華笑著說道。

“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審問她嗎?”其中一名士兵問道。

相柳搖了搖頭,“先把她關起來,等我想好怎麼處理再做打算。”

於是,阿念被帶走關押了起來。

相柳看著巽華淡聲說道:“我似乎有些猜到軒的身份了。”

巽華好奇問是誰,相柳只是回道:“還不太確定,等見到了再告訴你吧。”

巽華也不再追問,開始與相柳商討如何在阿念身上做文章。

“或許我們可以假裝要傷害阿念,看看軒會有什麼反應。”巽華提議道。

相柳思考了片刻,點頭表示贊同,“這個主意不錯。但要小心行事,不能真的傷害到她。”

兩人決定按照這個計劃行事,他們等待著軒的出現,看看他是否會露出破綻。

巽華將阿念放躺在灌木叢中,髒兮兮的小姑娘此時正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你敢這麼對我,我表哥不會放過你的!”

巽華覺得她氣嘟嘟的樣子還有幾分可愛,不比此前刁蠻的樣子,戰損的阿念還真有幾分可憐受氣包的憨傻。

“如此說來,我倒真有些怕你表哥了。”

阿念驕傲地撇嘴:“現在知道,晚了!”

越看越可愛,巽華眯著眼微笑的看著阿念,阿念此時只感覺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對我做什麼!”

不理會阿唸的絮絮叨叨,巽華抬起手貼在阿念額頭,如絮般溫和的記憶鑽入巽華的腦海。

是一個安靜的婦人在撫摸阿唸的腦袋,小姑娘睡得正熟,溫馨的畫面,浮現在巽華眼前。

“這是你娘?”

阿念大怒,“你...你竟敢偷看我的記憶?”

“我便是看了又如何?”巽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你娘對你,很好吧。”

“那當然,我娘只有我一個孩子,自然把我當寶貝一樣疼愛,我父...親也一樣。”

“你這樣討人厭的性子,你爹孃也受得了?我還以為就你表哥把你當個寶呢。”

阿念反駁,“我爹孃都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們才不會討厭我呢!”

“哦?那你表哥呢?”

“我表哥也是最好的!”

“都最好?若非要分個高低呢?”

阿念不屑地看著巽華,“你是傻子吧,我爹是以前,表哥是將來,他們都是最好的。”

還沒等巽華再抽一次記憶,就聽到一陣鳥鳴響起,軒已經歸還了藥材。

巽華畫了一個夢魘陣,圈地為牢,在軒眼中,他的妹妹阿念受盡苦楚,傷痕累累,而始作俑者相柳巽華二人卻是滿面挖苦譏諷,指責軒這個哥哥無用,連妹妹都保護不了,更是惡毒地要將阿念砍手砍腳,把她變成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的廢物。

這個做法果然激怒了軒,他帶著一群黑衣侍衛站在懸崖一邊,滿目殺意的盯著相柳和巽華。

相柳也不甘示弱,召出神農兵應敵,戰爭一觸即發。

“我本想招降你做謀士,可是你敢動我妹妹,你的命我要定了!”軒帶著怒氣,一字一句。

相柳有些不屑,他被陰大多是眼前人耍些旁門左道的手段,若真對上,他並不覺得會輸給這個不知死活的王族。

他囑咐巽華找個位置躲好,大喊一聲迎敵,便向軒衝去。

靈力翻湧,刀光劍影。黑白兩方士兵在懸崖地上糾纏不休,彷彿是一場意志與毅力的較量。士兵們吼聲震天,伴隨著刀劍的寒光,與敵方不死不休,步伐堅定,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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