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明亮的燈光照射著客廳裡。

陸妤夢半靠沙發上,黑色的吊帶長裙襯托出她的嫵媚,搖晃著手裡的玻璃杯,完全沒了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嫵媚。

“過幾天我會回去處理的,手腳擦乾淨點,別讓我回去給你們擦屁股。”

撿起桌子的照片,揮指彈間化為灰燼,火舌吞噬著照片上的面容,她說:“姐姐,我希望你不要死的太快,死的太快就不好玩了。”

視線望著窗外的燈紅酒綠,小聲喃喃道:“這裡跟A市沒什麼區別呀,不就更繁華一點嗎。”

聲音字眼透露天真,但能聽出濃濃的不屑感和新奇。

自己不明白兩個哥哥擠破頭都想進Z市,隨著煙霧上升到了天花板,她嬉笑一聲:“可能是慾望吧。”

陸妤夢戴著眼罩躺在了絲絨被裡,皎潔的月光照在了她半邊側臉,風撩過長髮,此刻的她像極了陶瓷娃娃,很美。

翌日清晨。

“把你們老闆叫過來,床單換過了嗎?你們這裡的衛生是怎麼做工作?”

她醒來渾身很癢了,像是幾千個螞蟻在面板上亂咬,邊撓邊打著電話。

經理接到電話匆匆趕來,身上的衣服還是在半路上穿戴整齊的,怎麼又把這位主子惹到了。

“陸小姐,真不好意思。”

“現在說道歉的話,有什麼用?來之前我再三強調過的。”

“我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去更換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再次向您道歉。”

經理沒有糾結是誰的對錯,態度十分的謙和,不爭辯能解決的事情幹嘛要爭辯呢。

“為了補償您的心情,可以在店下聯合的觀光遊樂園,去遊玩。”

拿著一小沓遊樂票,雙手遞給了她,陸妤夢看著花裡胡哨的遊樂票,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那就這樣吧,謝謝。”她還是非常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畢竟這是最起碼的禮儀。

白雯茵坐在客廳裡等著女兒,手裡端著一杯開水,看著女兒像放了籠的兔子,語氣嚴厲:“去哪?”

“媽媽。”陸妤夢立刻跑著的腿撤了回來,身子站的很規矩,迅速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了兜裡。

一本正經的搖著頭:“不去哪,我要當媽媽聽話的小寶貝。”

“是嗎?”白雯茵反問道,將杯子放好,像妥協了一般嘆氣:“只能玩半天,不要亂跑,人生地不熟的。”

“好的。”人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她望著女兒的身影,揉了揉太陽穴:“這孩子,真叫人頭疼。”

手指點了手機兩下,依舊沒有資訊,她實在拉不下那個臉再發一條資訊了,真的就這麼忙嗎?不是給錢了嗎,還要這麼拼命的忙嗎?

螢幕閃爍著老公兩個字,她笑得很溫柔的接聽了,“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語氣中多了一些小女人的撒嬌。

“公司太忙了,見到她了?過得好嗎?”對面的人遲疑的問。

“嗯……不要這麼著急好嗎?過幾天就見到了。”

“好好好,聽老婆大人的。”

“哎呦,老夫老妻的了,幹嘛叫這麼肉麻。”

“你可一點都不老,這邊又有點事,先掛了,後天我去接機。”

“好。”

“嘟……”耳邊傳來了乾脆的結束通話聲,白雯茵無語的將手機扔在了沙發上,掛電話的動作快多,跟狗攆他似的。

“太太,車子到了。”桑茫快跑到了她面前,穿著統一黑色職業半裙,素顏,還算看得過去。

“嗯。”

一束陽光穿過了雲層,悄悄照在了落地窗上。

霍岐洲很淑女的坐在沙發上,彎彎的秀眉皺成了囧字,往那一坐,妥妥的受氣樣。

到底要怎麼回好一點呢?

季未意路過時也很納悶,往常他應該會很痴迷小說,可現在卻變成了思想者。

“怎麼了?”

“要你管,你是沒有事做了嗎?總是盯著我。”

她抓了抓頭髮,想不通嘴怎麼這麼快,以後要是再嘴欠,就把嘴縫上。

“你是大爺,再見。”

天是聊不了一點,自己剛剛是不是有點太明顯,確實一個早上來回五六回,總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

怎麼找藉口都不說的那種,他怎麼變成女的這麼難搞了,以前乖的很,又乖又好揉。

她坐在了旁邊,想看看他到底在跟誰聊天,還笑得那麼開心,越想心裡越泛起了味。

霍岐洲覺得一道目光直盯著自己,背後冰冰涼,擋住了手機螢幕:“你幹什麼?在偷窺隱私嗎?”

她尷尬的坐直了,還咳了兩聲:“沒有,覺得你怪怪的。”

一句話讓他挺直了腰桿,目光都有些不自然了,瞬間有了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發現的感覺。

霍岐洲想揣摩一下她知道了多少,慢慢開口:“哪裡怪了?”

她扭捏的拽著他的衣服,臉頰上還多了奇怪的紅暈,眼睛眨呀眨呀的看著他:“怪可愛的。”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就不信你不說,看誰能舔到最後。

“好惡心,不用我的臉做這麼奇怪的動作好嗎?”

“行,你先告訴我,你瞞著我什麼?”

“沒有,沒有瞞著你什麼。”

季未意用著最真誠的眼神去看著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告訴自己。

“我告訴你,其他事都好說,但是就唯獨那件事情沒得商量。”

霍岐洲有點膽顫的嚥了咽口水,反問道:“為什麼?”

她將手裡的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對的他的疑問更生氣了:“沒有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捏住了“自己”的肩膀,用的力氣極大,都能看到手背上冒出的青筋,下狠了勁往後一推。

霍岐洲骨若如柳的身子直接摔在了地上,胳膊砸在了地板上,瞬間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季未意這麼生氣,以前再怎麼樣也不會動手,他看到了眼中的厭惡,不……應該是憎惡。

是那種會見血的,他看著面前會發火的人,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原來自己發火這麼恐怖的嗎。

有一種瘋批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高中,這種掐著脖子的窒息感,讓人無法逃脫。

“我告訴你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我寧願那個女人從來都沒有生過我,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她從來都沒有講過自己的過往,因為黑暗到自己都不願意提起,像野狗為生的日子不提也罷。

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面,但早已在心上化成了一道疤,一層接著一層通往十八層地獄。

猩紅的眼眸藏匿著恨意,她用犬齒狠狠的咬住了唇,鐵鏽味在口中漫開,突然想到這不是自己的身體,猛的就鬆開了。

“你非要剝開我的傷口,看看我裸露的心臟嗎?看什麼樣的才高興?”

“不要這麼激動,行不行?”

她聽到這句話,側頭一笑,手指著門口:“給我滾!別讓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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