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怡坐在車裡,對父母被帶走事情無動於衷,看到遞到面前的紙也掉下了眼淚。

她忍住不哭出聲:“對……不起。”

跟自己最好的閨蜜莫名捱了一巴掌,從認識到現在她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卻被自己媽媽打了一巴掌。

封閉的車裡壓抑著的哭聲,再一次的得到了釋放,音響裡放著《Heaven》,一隻細如根蔥的手指調大了聲音,音樂聲掩蓋住了哭泣聲。

給她留夠了尊嚴。

季未意靠著車門,手裡捻著煙,隨後扔在了地上又點了一支,冷俊的側臉模糊不清,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振動。

她持著被煙燻啞的嗓子,“嗯?”

手機裡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先是一愣,禮貌的詢問:“季總,在您旁邊嗎?”

她敲了敲車窗,將手機遞給了霍岐洲,指尖不經意的觸碰到,沒當回事。

“我在,請說。”

“季總,出事了,兩句話說不清楚,您快來公司吧。”

“好,我知道了。”

他輕抿著唇,揉了一會太陽穴,將手機還給她,小聲的說:“先送我去梵多菈,再把你閨蜜送回家吧。”

季未意看著人已經睡著了,看林喬怡臉上還掛著眼淚,一看就是哭睡著了,她點了點頭。

梵多菈公司門口,圍著好多人還高舉著牌子,大概是誰家的粉絲?她看著情況有點不妙,拉住下車的霍岐洲。

“人太多了,萬一對你不利怎麼辦?還有臉都腫了,什麼大事能有臉重要?”

“我霍岐洲怕過誰,刀架脖子上我也要趟。”

他推開了人群,潘雅才樓上跑了下來,渾身溼答答的,看到她後兩眼放光:“季總,您終於來了。”

看到他半張臉紅腫,皺著眉:“您也過敏了嗎?”

他搖了搖頭:“怎麼回事?”

“不是做宣傳嗎?找到了最近比較火的一個女明星,誰知道她穿了我們的衣服之後就過敏了,渾身都是紅疹子。”

霍岐洲理解是理解了,在二樓指著樓下的一群人:“他們?”

“說這個我都來氣,她把經過發在了網上,說梵多菈的衣服質量不好,坑害顧客,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了。”

三樓會客室。

“今天必須給一個交代。”經紀人拍著桌子,生氣的說道:“那麼多的違約金,誰來賠?”

“彆著急,一定會給您一個答覆。”

高瑤坐在經紀人旁邊,黑色被捲過的長髮搭在耳邊,杏仁色的麵包服裹住了身形。

她捧著杯子,潔白透亮的臉龐盡顯可憐楚楚,有心機的睜大了眼,將清純無意間展露出來。

“沒關係的,沒有什麼大事的。”

他抬腿剛進就聽見了高瑤的聲音,一掐就能出水的調子,聽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公事公辦的說道:“該賠多少就賠多少,不能讓高小姐在梵多菈受了委屈沒地說呀。”

高瑤聽著聲音很耳熟,回眸時人也很熟悉,口不擇言地說道:“是你?你不是跑龍套的嗎?合著你在這等我呢。”

她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白色的大衣裡面搭了個白色的內襯,褲子是白色,手裡拎著棕色小羊皮包,明明是同色系卻能穿出清冷又甜的感覺。

眼神裡閃過一絲嫉妒,卻會被面前的人捕捉在了眼裡,霍岐洲輕笑道:“我似乎不認識你吧。”

打臉來的有些快,沒反應過來,高瑤臉色一正:“我穿了你家的衣服,身上起滿了紅疹子,這件事怎麼解決?”

“那您說該怎麼辦?”

她攔住經紀人開口的機會,手指展開伸了一個五,嘴角勾勒出一抹笑,似乎在說一個很簡單的數字:“五百萬”

霍岐洲先是一笑,金黃色的捲髮掩蓋不住眼裡的輕蔑,“你想的可真美。”

嗓音清冷又帶著些慵懶的性感,卻透著壓迫人的震懾感。

高瑤心中升起不快的情緒,厭惡的火焰如燙著的火漿,要不是有人在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上次拍戲掉河拍了好十幾次,讓自己顏面盡失就算了,誰料剛上替身就迅速過了,這口氣怎麼能嚥下去。

“你認為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工作嗎?”

“我看你也沒有怎麼樣吧?還是說你故意想訛錢。”

“嘭!”桌子劇烈的響了一聲,高瑤直接火力全開,兩個人的個子差不多目光直視著他:“你什麼意思?我堂堂頂流大明星,還缺你這點錢。”

霍岐洲佯裝恍然大悟,手扶著桌的身體前傾,陰陽怪氣的說:“高小姐不愧是唱戲的,腦袋就是會想。”

潘雅眼看情況不妙,連忙勸架道:“高小姐,季總說話直,您別放在心上好嗎?”

“我天生說話就這樣,不在乎直不直。”

她聽到這句話更頭疼,生拉硬拽的拉著霍岐洲出去了。

“季總能不要這麼倔嗎?我們立場形勢本來就偏低,要是越鬧越大,我們不就做不了生意了嗎?”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微笑,無論她說什麼話?點頭微笑,好的呢。”

“請問這跟250有什麼區別?”

霍岐洲動了動嘴皮,認為最甜美的笑容展示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樣?這樣行嗎?”

潘雅勉強的豎起的大拇指,她像英勇赴死的將士開啟了大門。

“剛剛是我態度不好,向您道歉。”

高瑤看著手機,眼皮也不抬一下,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道歉似的。

霍岐洲擰眉“嘖”了一聲,心想:她怎麼比慕嘉禾還難纏,長的醜就算了,醜人還多作怪。

自己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拉開了旁邊的椅子,坐了上去,慵懶的晃著腿,眼神裡帶著一股清冷的高傲。

高瑤放下了手機,看他坐著又不高興了:“誰讓你坐下的?”

“一個戲子不要給我蹬鼻子上臉的,我捧你,你就是明星,我不捧你,屁都不是。”

“憑什麼這麼說我?你也不過是個爬床的賤人,你沒比我乾淨到哪去。”

“我之前應該有個挺火的女明星,好像是你好朋友吧,她怎麼死的忘記了嗎?”

高瑤聽聞瞳孔猛地一放大,那次事件成了她心中的一道疤,沒人敢提這件事,突然被提醒心中多了些驚慌失措。

經紀人跟著高經理去處理事情了,她看了四下無人,抓住了面前的胳膊,慌張的詢問:“她在哪?”

不是害怕的慌張,是出於好友的關心的緊張。

“娛樂圈的那些事,你覺得呢?”

霍岐洲說出的話略顯的高深莫測,她像是卸下了堅硬的外殼,癱軟在了椅子上。

是自己唯一的好友,一起出來闖蕩,睡過商場的衛生間,被人騙過錢,賠不起違約金,風裡雨裡都闖過來。

她想過很多種情況,可唯獨不相信自己的好姐妹死了。

高瑤怒瞪著面前的人,像一條瘋狗一樣亂咬人:“是你,就是你乾的。”

霍岐洲腦門一疼,這女人怎麼亂咬人,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撂下三字:“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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