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學這天

育華中學的門口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到處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

炎熱的天氣夾雜著幾絲涼意，昭示九月的開學季。

勤勤懇懇的過完暑假。吳霍收穫頗深。

相比於暑假前弱雞的他，他覺得現在他強的可怕！

人生沒有那麼巧合。所以，很不巧合的是，暑假中他沒有遇到她。

這也跟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裡學習的緣故有關。

以至於他爸媽以為他中了蠱，還想帶他去看看大夫。

咋，大夫很帥？

但也沒關係，前世幾十年都忍過來了，區區一個暑假，他真的不急。

一點也不好吧！

只是想快點見到她，再快一點！

一入西校門，顯眼處立著一塊紅榜。

前頭有著許多學生擁擠在一堆，腦瓜相撞著，推搡著，嘴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攔住一位剛從“喪屍堆”裡擠出來的學生，詢問道，才知道原來育華制度進行了修改變動。

為了迎合新高考和這一屆的高三高考成績的不理想，育華整頓了教育資源，從新晉的高二和高三開創了文理重點提高班。

這一屆的高二，也就是吳霍他們，八個班級中，會有一個文科提高班和理科提高班，以及一個年段前五十位次的衝刺班。

這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甚至說有著很大的變化。

仔細一想，這也無可厚非，為了資源，為了生源，為了名聲，不下狠勁和決心，那隻能被教育界所淘汰。

不過對於吳霍來說，無所謂，她去哪裡，他就去哪裡。跟屁蟲也好，惹人說嫌也罷，只要她不在意，丟面子啥的又有何妨？

躲在陰影處待了一會，等著狂潮慢慢消散，吳霍也去到了跟前尋找著自已的班級。

八班45號：吳霍。

仔仔細細地查詢著，果不其然，他入了文科提高班，只不過是班裡最後一名。

這讓他不禁有些後怕，有了系統，不能就飄了。有了點成就，也真的不能自大狂妄，拿捏這事情，十足把握才可以鬆口氣。

受驚的同時也有些慶幸，還好，結局不是很差，最後也就最後，反正名聲對於他來說，已經看的很淡了。

自我反省的同時，吳霍也找著黎明的名字。

八班1號：黎明。

沒事了，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破防.jpg）

……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一口氣爬了上主教學樓第五層樓，吳霍有些微喘，來到了文科八班。

班級分制是四個文四個理，一班和八班是提高班，從兩旁向中間遞推進行區分，好壞也是如此。

來到八班教室門前，已經有著不少學生來到班級裡自習，或者交流著暑期的種種樂趣，也有的在奮筆疾書，企圖彌補一支筆，一晚上，那未完成的奇蹟。

不要說為什麼提高班還會有這種現象，大家都是第一次當學生，摸魚偷懶誰不會？學生的素質無法僅從一次考試就充分體現出來。

不過沒有公佈出按照高一成績來分等級班，也是為了篩選掉那些平時不認真的學生，畢竟天賦是很重要，但沒有努力，什麼都不是。

何況這新班制不能代表最後的結果，普通班的學生超過提高班的，不能說比比皆是，但說到底總會有的，上一世的吳霍便是其中的一員。所以鹿死誰手還是未知呢！

吳霍坐在後排角落處的位置上，掃視了一下班級裡的情況。她還沒有來，不知道是遲到還是怎麼回事。前排幾乎都是女生，看她們交流的狀況，吳霍猜想大部分應該都是之前高一同班繼承上來的。

當然，吳霍除外，高一選全文的男生鳳毛麟角，再加之進到提高班的，目前只見到，吳霍一個人。

周邊都是不認識的同學，也因為有些不太喜歡吵鬧的性子，所以吳霍獨自一人默默待在角落裡。

開學第一天，學校裡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和嘈雜的聲音。由於沒有正式上課，各種事務堆積如山，導致時間已經過了九點，老師們才遲遲現身。

當教室門被推開時，吳霍不禁感到一絲驚訝——走進來的竟然是趙志剛！

這位一向以嚴謹著稱的老師手裡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檔案包，神情嚴肅地踏進了教室。

而更令吳霍意想不到的是，緊跟在趙志剛身後的，正是那個讓他日夜思念、魂牽夢繞的女孩子！

她手捧著一摞厚厚的資料，安靜地跟在趙志剛身後，眼神清澈如水，宛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般溫暖動人。

吳霍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住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這個美麗的身影。

他緊緊地盯著女孩，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絃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起來。

等到所有學生都坐到了位置上，趙媽，哦，應該說是班主任，進行了開學儀式：

“隆重介紹一下，不出意外，我就是你們高二兼高三的班主任了，我的名字叫趙志剛，未來的學習生活，希望能和同學們一起融洽相處，共同進步！”

作為第二次的認識，吳霍惡意揣摩，是不是老趙和校領導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怎麼能從一個普通班班主任，直接升為提高班班主任了呢？

要說提高班，和學生一樣，想要進入，同時也是需要競爭的。學生的學習素質，很大程度關乎老師的未來發展。

沒想到天天泡著枸杞的老趙，還有這般本事，嘖嘖嘖。

在吳霍走神的時候，老趙便開始講起安排座位事情了。

座位這一事很講究，不僅關乎著學習，還有人脈和同學之間的情感。

哪怕家鄉隔著老遠，或者時間過了許久，在久別重逢後，一句當初高中我是你的同桌，你的前後桌，某某某的，熟悉親切感不就來了？

因為文科班有些特殊，男生特少，目前五個，勉強可以湊個沒有替補的籃球隊。

關於座位安排，趙志剛提議按照下午的分班測試來安排。這是新高二僅有的“福利”。

也是育華通俗慣例的試試水，因為從高一成績來挑選總有一些不確定性。有的學生剛好在那一次發揮好了，或者發揮一般了，這會根據表現在後續進行替換。

因為是新組建的班級，對於周邊的同學來說，還是有著許多新面孔。第一天也沒什麼事，於是，在這早上，老趙就讓每一個同學都來介紹一下自已，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優點和特長之類，也為了之後的班級幹部挑選做準備。

按照號數一一遞推，吳霍是最後一個。

安靜地坐在後排，吳霍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排站起的黎明。

看著的人多了，倒也變得不突兀。

女孩聲音清脆動聽，白皙的手將有些紅暈的臉頰邊的碎髮挽起，整潔乾淨的黑白相間校服在她身上顯得特別得體，紅潤的小嘴微張，似是粲然生光，令人眩目，卻又是那般落落大方：

“同學們好，我是黎明，就是，天快亮的黎明。希望能夠和同學一起加油進步。”

語音一落，就吸引了同學們的關注，人漂亮聲音又動聽，看上去有著天上仙女的感覺，可片刻言語，又好像有著小家碧玉的親切。

哪怕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女生，也不禁被她吸了睛。

坐在底下，無意識勾起笑容的吳霍心中也暗自振振有詞道，欸嘿，害大家好，我叫曙光，就是，黎明的曙光。

……

“嗨嘍大家好，我是趙曼娜，我是第九號。最近我在學習乒乓球，框框厲害，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一起玩。”

迅速站起來，又迅速坐下。趙曼娜吐了吐舌頭，似乎在掩飾那一絲不自在。

見到這一幕，吳霍心裡暗自笑道，想的同時又恍然。

這小趴菜也在呀。

何出此言？

這不禁讓吳霍想到，那天美好又短暫的乒乓球聯誼。

愉快的乒乓球和人。當然愉快的人好像只有吳霍和被喂球的黎明。

跟黎明對打，吳霍是相當溫柔了，在投餵下，黎明也是漸漸找到自已的節奏。

但畢竟不是東道主，吳霍也下場休息。因此也是有幸見到了趙曼娜這位“天賦型”選手的各種離譜吊炸天的頂尖下飯操作。

可能是因為打太久了，或者是趙曼娜那三下發球手，沒一下打著的手法勸退。

又或者是落差太大。

但吳霍覺得，更多是她擔心她的好朋友受到挫折，然後不好意思被別人看到。

甚至是善意的調侃。

她很善良，處處為別人著想的，甚至在結束前，還跟趙曼娜一起互相教學了很久。

......

思緒牽織著腦海裡的回憶，發散而來的記憶也漸漸遠去，回到當前。

到了三十號了。

能夠上沿海高校的學生，大多數都是聰明人，何況還是提高班，所以一般也沒人會自誇自大，或更甚來降低和同學之間的印象。

而且這在吳霍看來，說實話也挺幼稚。說的多還不如做的多，你的行為就可以讓人感受出你是什麼樣的人，多加言語，不相當於給自已套了個枷鎖，卡著人設？

但凡事有例外，熱心腸子的人就另說了。

“同學們好，我是38號，我叫魏苒，魏是魏然高出的魏，而苒是寓意生命美好而繁華的苒。我的目標是成為班長，希望同學們多加支援與指教。”

話音剛落，猶如深水炸魚塘，秀翻了一臉。臺下的許多同學相互交頭接耳地說道：

“誒，這號數也敢爭？我前十號都不敢吱聲！”

“對啊，前面還有好幾位大佬好吧。”

介紹的話沒有錯。錯的只是，進班級前，趙媽後面，抱著一堆材料的是黎明。

亦或，成績優異、擔任職務，乃是此群“憤青”所認定的理所當然之價值。

“切，你慫就慫，還拿別人說什麼事，人家漂亮又敢說敢當，你呢？”

“誒，誒，都別吵，聽聽她怎麼說。”

底下的“竊竊私語”，讓魏苒的臉色紅得跟猴屁股似的，連忙出聲道：“現在只是一時，往後我會證明給大家看的！”

聽著她的“擲地有聲”的話語，底下又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誒誒誒，你看，她急了，急了！”

欠打的話語不禁引起了吳霍的好奇，也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這是“囂張”本人麼？老師眼皮子底下這樣搞，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挺直身子望去，離吳霍不遠處，右邊靠走廊窗戶的一位男同志正斜靠在牆壁，耷拉著腦袋，一副不在意，彷彿出聲的不是他一樣。

“李君朝，你是有什麼疑問嗎？”

講臺桌上的趙志剛翹著腿，抬手，抿了一口枸杞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

“報告老師，沒有問題。”

知道老師的敲打，李君朝說完就閉上了嘴巴，坐直身子，卻也絲毫不在意同學們的目光。

在老師的示意下，魏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有趣了，這個班級，收回眼光，吳霍繼續潛著水。

流程到了44號。

讓人有些錯愕的是，44號竟然是他。

“同學們好，我叫李君朝。”

略帶磁性的聲音附和著簡單明瞭的話，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老趙也不介意，示意著下一位。

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校服。

在腦海中梳理了想說的話，確認沒有哪個環節出錯後，吳霍輕輕拉開椅子，端正地直立著，沒有發出巨大刺耳的聲響。

在每一個黎明降臨的場合，他都期望不出現任何瑕疵，以免破壞這片屬於未來的珍貴回憶。

相比44號的劍眉星目，吳霍就顯得有些普通，但那雙似有輪迴而深邃的眼眸，時而讓人淪陷其中，時而又幹淨得清澈見底。沒有他那般碩壯的身軀，但大號的校服也被他的身姿支撐了起來。

略帶微笑的臉白白淨淨，和黑長的劉海相互襯托，恍惚間給人有著一種翩翩少年郎的意味。

不過是那露出的大白牙，只讓人覺得有趣好笑又討打：

“同學們好，我是吳霍，就是，沒有禍患的吳霍。希望能夠和同學一起加油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