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謫仙宮舊名太淵城,其佔地之廣,耗費之大,氣勢之恢宏,古今無二。隨伏羲飛身至前,始知我之渺小,四海八荒之奇觀相聚想來也未有其宏偉,僅是這一宮門,也有東西五十步,雖叫宮門,卻作牌樓狀,結界為屏。

伏羲立於宮門正中,抬手輕觸結界,結界泛起層層漣漪,在宮門中盪漾開來。一種無形的力量從伏羲手中迸發,將結界一分為二,左右慢慢退去,伏羲向我揮揮手,我隨他走了進去。

自紫徽帝皇禪位後便從九重天退居舊都三重天,太淵城也改名謫仙宮。一禪說紫徽也在退隱後性情大變,寡言少語,深居簡出,不問世事,也使得如今的謫仙宮能當得起“人跡罕至”四個字。對於生於平荒的我來說也算是久歷四方,北洲的寧遠國,王府龍盤虎踞於邊春山,東洲的青丘國,王府山水依傍……可它們都不及眼前的這座謫仙宮。謫仙宮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單將其中任意一間偏殿拿出來也要比各國王都氣派不少。作為洪荒桀紂時期產物,這個幾乎佔了三重天全境的城池幾乎用盡天下之物力,共建有房屋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間,時常南城雨北城雪,東門晴西門陰,一宮之間一日之內而氣候不齊。

雖說人跡罕至,但今天是四海八荒各國朝貢的大日子,一行仙娥從遠處經過,伏羲指了指仙娥的方向斷言紫徽就在那裡,“走吧,還有一炷香的功夫你就要執筆了。”

我緊跟在伏羲身後,他又手舞足蹈的跟我囑咐了許多朝會的事,我只是含糊著答應著,一心想看看這個四海八荒第一奇俊,那個開創神荒盛世的中天紫徽大帝。

“好小子,又藏到哪裡了?”伏羲埋怨著,沒想到隨著他來到這間偏殿沒看見一個人影兒,這裡沒有點一盞燈,又因為這些繁雜的亭臺樓閣遮蔽,雖是上午,卻陰暗的像傍晚一般。正要施法尋找,卻看見一人從遠處屏風後轉出,聲音低沉道:“就不知道四處看看,胡亂說什麼藏起來了?”隨著他走近,殿中的油燈也跟著他一步一步的點亮。

燈光亮起,我才看清眼前這人,與初見伏羲不同,他似乎更為儒雅一些,步態中盡顯清貴。可當他到我面前,我卻感到隱隱的心慌,那心慌不是來自對他的地位敬畏,而是對生的渴望——是殺氣,是那種久經沙場泡在血海里的那種殺氣,讓人一旦感受到就激起不想死的本能,讓你止不住的呼吸急促,暗暗的吞嚥著口水,這種感覺似乎在告訴我他便是紫徽,萬世景仰的中天紫徽大帝。

他並未看著我,依舊和伏羲聊著,我卻只敢悄悄地打量著,生怕他一個眼神就會讓我魂飛魄散,可即使這樣,我也覺著他不用眼睛也能洞穿我的心。我無法想象一個如此清貴儒雅的人能具有這般如同實質的殺氣,他不像書中所描述的古神那樣板著,一動一靜中都略帶隨意。再觀他的長相真可謂是四海八荒第一奇俊,他的俊來自骨骼的凜冽,眼神甚是凌厲,漆黑的眸子又添了幾分看不透的城府,只是……我的觀察停頓了一下,只是在這張臉上還能看出一絲倦態,僅這一絲倦態就顯得他氣若游絲,外強中乾一般,如此矛盾真是不可思議。

“臣劍瀾拜見紫徽帝皇!”我趕忙揖手行禮。紫徽只是答應了一聲,一把摺扇從身後飛來,順帶吹滅了路過的燈盞,摺扇頗有靈性,圍繞著紫徽轉了幾圈,像打量著紫徽一樣,或許是覺著今天的主人有什麼不一樣吧。將摺扇握在手中,清脆一聲甩開摺扇,紫徽繼續著他那清貴的步子走在我和伏羲前面,“去九重天吧。”

正如我剛進去這殘卷世界時那司禮仙官和伏羲的對話一樣,今天的日子非比尋常,乃是十萬年一次朝尊會。天地伊始,乃化三界——九天世、人間世、不淨世,此三界形如寶塔上下排列。

平荒所保留為數不多的史書殘卷《太荒史書·通志·混沌篇》有云

九天世乃天族世居之地,共有九重摞列於二世之上,故此三界也稱“十一重樓”。

人間世共分四州——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此四大洲居於九天之下,故人間世又稱“四天下”。

不淨世,天地濁氣所在之地曰不淨,日為紅日,月為紅月,四海八荒之奇景皆聚於此。

……完

自元始天尊一統九天施仁政,和睦四鄰剿滅匪兵,各部落以九天為尊,為元始天尊上尊位,自降為王,也是在此時四海八荒之部落紛紛立國,自此九天與各國便有了尊與王的區別。

除九天世為我天人一族所獨佔,其餘二世族類無數,立國也無數。人間世的北俱蘆洲寧遠國實力強勁,北洲各國推其首領為王,其餘首領自降為君,自此便有了王與君的區別。東洲的青丘國、西洲的雲夢國、南洲的滄浪國也與寧遠國一般,居於洲首,也稱上國。

此番的朝尊會便是因此制而來,四海八荒之國無論大小,國君都要攜禮入九重天參拜。在此之前,各國君應先到一重天接受三日沐浴潔身以示尊敬。我看了看時辰,此時各國國君已到九重天多時了。

“按禮制,你當從本君出這宮門便開始執筆了。”走在前面的紫徽突然停了下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算真正地瞧了瞧我,我回過神來,他的眼神並無責怪之意,反倒是輕手掐住我的手腕幫我喚出來了史官鐵筆。我慌忙施禮,趕忙用另一隻手喚出汗青竹簡,繼續跟在紫徽的身後。

在紫徽施法的幫助下讓我們不多時便到了來時的城門口,不過我倒是疑惑為何伏羲帶我來時不用此法,害得我倆費了不少時間。城門口已經有九重天安排來的車駕等候,伏羲雖貴為人皇,按禮制仍不可同行,便與我二人分手先去九天了,作為史官的我在今天獲此殊榮,坐上了帝皇的八馬車駕。

見我已準備妥當,紫徽點了點頭,“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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