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國色天香,宛若天仙下凡。

此時一身素衣,長髮飄順,柔美的情態溢於言表,她看見溫璟,盈盈走來。

溫詩也時常會會去東宮看望太子哥哥,皇兄也偶爾大駕光臨。

此時殿內無人。

一片寂靜,只能聽見二人呼吸的聲音。

溫詩正要上前招呼他,唇瓣彎起好看的弧度,款款向前時,不慎跌落。

原是窗未關嚴實,秋風蕭瑟而過,聲音悽悽。

眼見那抹白色的身影即將墜落。

他眼疾手快衝上前去,堅實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的白色蝴蝶。

此時聲音異動。

在殿外的宦官隔著木門,大聲詢問。

“可是有什麼事?”

溫璟看了眼窩在懷裡擔驚受怕的小兔子,壓抑輕笑。

“無事無事,孤不小心摔了茶盞。”

春華正欲進來,聽太子如此說。

急切道:“可要奴婢進去收碎片。”

溫詩尷尬低頭,耳畔響起男子的聲音,清冽如霜。

“不必。”

“孤做下的事,自然是應該自已收拾。”

隨即對著外面囑咐道,“孤和皇妹要事相商,先別進來。”

溫詩反應過來,匆匆站了起來。然後不敢直視皇兄,理了理雜亂的秀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片刻的寧靜。

傳來小貓的叫聲。

“喵~”

溫璟走到寶座前,而後端起茶盞,漫不經心詢問。

“皇妹宮中何時有貓了?”

語氣帶著莫名的酸意。

“凌哥哥臨走前送我的。”溫詩順著聲音,找到了小貓,將它抱在懷裡,遞到皇兄眼前。

溫璟看著眼前女子素靜的容顏,明亮的眼眸,而她懷中的貓兒藍眸帶著不屑。

兩人敘了些家常後,溫璟才道出此行的目的。

“皇妹,你知道外面的傳言嗎?”

“知道啊。”溫詩給貓餵了糧,而後轉頭看他。

“成婚可能和離、休妻,但孩子永遠是我的。他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當朝風氣頗開放,並非是古板死氣。

溫璟試探性開口,“那孩子生父……”

“皇兄在說什麼?南嘉沒聽明白,慎言。”

溫詩神情瞬間不悅,要不是太醫說可能傷及自身性命,她也不一定會要這個孩子。

溫璟及時閉嘴。

“凌晟成燕國皇帝了,估計會有後宮佳麗三千,皇妹你能忍受嗎?”

男子的語氣處處替她著想。

溫詩點頭,她不一定會入燕國皇宮,按照計劃去了燕國便是天高任鳥飛。

“不在乎啊,他都不在乎我有別人的孩子,我幹嘛在乎他後宮有多少佳麗?”

溫璟抿茶不語。

溫詩突然提及一件事,“皇兄,你說我真的是父皇親生女嗎?”

男子差點被嗆到,這一幕被溫詩捕捉在心中。

心中冷笑一聲。

“是啊,天子血脈出生時便會做滴血驗親,你要是不是親生,父皇還會早早冊封你嗎?”

“也是。”溫詩點頭。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呢?

難道只是單純因為母親深得帝王寵愛,招致禍患,故而希望送女兒離開嗎?

“皇兄,你恨皇后和貴妃嗎?”

女子眼中閃過狡黠,她問的很直白。

“怎麼說?”溫璟單手撐起下巴,好笑看著她,眼尾蹭出紅暈。

溫詩抱著的貓兒應聲而叫。

她站起身子,髮間清香瀰漫。

“惠娘娘和我母親皆是被皇后所害。”

溫璟指節攀在茶杯邊緣,“哦?那為什麼初貴妃給我說的是南娘娘害了我母親呢?”

溫詩急了,說話很快,眼尾上挑氤氳。

“她也是這般與我說的。”

“但據我所知,惠娘娘和我母親是好朋友,惠娘娘先入宮。我母親是在宮外,惠娘娘和母親有幾分相似而後生下了你,便被皇后害死。”

“將你養在膝下。”

溫璟放下茶杯,好笑看著她。

“皇妹從哪裡知道這麼多?哥哥都不甚清楚呢。”

溫詩被問住了。

總不能說出春茶給她徒增危險吧。

少女因回答不出來頗有些刁鑽的問題,急得小臉微紅,扭頭輕聲。

帶著委屈。

“皇兄不信就算了。”

“信,我信。孤怎麼會不信妹妹呢?”溫璟連忙哄她。

捕捉到她眼中的靈光。

小沒良心的,又想利用哥哥了。

給你利用。

“那行,你樂意陪我報仇嗎?”

溫璟眸光晦暗,聲音沙啞,“只有皇后和初貴妃嗎?”

“對啊。”溫詩抬眸,“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溫璟搖了搖頭,“沒……”

“我樂意,南嘉你看如何對付,我便陪你。”

至於,那個高座明堂之人。

他來殺!

溫詩長睫輕顫,“實際上我幾月前被賊人所擄乃是初貴妃暗中安排的,不慎中計。”

溫璟早便調查出幕後的真相,卻實在想聽她說話。

“你從何而知。”

“當日明蕭邀我,而後父皇首肯。知道此事的只有,我、明蕭、父皇和初貴妃。”

溫詩眼眸暗暗。

“明蕭不會如此下三濫,她雖嘴巴毒,但卻沒有心機城府。只能是初貴妃了,而且她也會刻意抹黑母親。”

“嗯。”溫璟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皇妹,孤可以給你需要的一切。”

天下間,溫詩是南容留下的。

她不能拋下仇恨。

坤寧宮。

林皇后被夢驚醒,她手撫上額頭。

驚疑不定。

“溫辰啊溫辰,愛條狗都比愛你好過。”

溫辰是溫皇的本名。

她撕心裂肺,攥緊身下的床褥。

她不顧凌亂的秀髮與儀容儀表,林皇后跌跌撞撞喚來宮女。

春茶值夜班會格外關注此處,動靜一響,她便來了。

只看見拿著銅鏡癲狂的女子。

林皇后喃喃自語,“憑什麼她的女兒還能有一個孩子,為什麼啊!”

“為什麼我的孩子都不能好好成型,為什麼南容那個賤人就是一副清高樣,皇上就被她迷了心智。”

春茶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早便告知了公主。

她上前安慰癲狂的皇后。

而遠在寧嘉宮的溫詩送走溫璟後。

眼神閃過異樣。

她轉身回到寢宮,將書信燒為灰燼。

眼眸在昏暗的火光中不減怒色,唇角揚起一抹輕笑,不易察覺。

對不起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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