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可沒有碰他
這靈氣太微弱了。
她調息了半天，也不過是勉強增強了一點點。
青色重花能容納的靈氣本就不多。縱使外界靈氣大如洪水，如果可供進入的開口如針孔一般，收效只能是甚微。
她已完全陷入忘我之境，其他現實動靜皆不入耳。
等她睜開眼睛，臉上已經佈滿汗水。
無瑕已經不見了，只有桌子上擺著一碗尚冒著熱氣的白粥。
他大概去帶孩子掙錢了吧。
肚子確實有點餓了，她端起白粥喝了起來。
還別說，白粥的火候掌握得很好。這粗茶淡飯別有一番滋味。
用完早飯後，姜踏雲拄著柺杖出了門。
去幹什麼？當然是去遛彎，欣賞欣賞自已的江山。
她自認是個短命的皇帝，活到二十歲就被信任的臣子設計致死。但既然有重來的機會，她絕不認輸。
這江山是她的還是她的，誰也奪不走。
為了這姜家祖輩打下的江山，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棵大柳樹下，幾個閒散的男人聚在一塊聊天。突然，他們聽見柺杖點地的咚咚聲，回頭看見那個一瘸一拐的女人，表情都有點驚恐。
不僅驚恐，還十分厭惡。
“這個二流子又來了。”
“快跑快跑！”
姜踏雲看著那幾個男人一邊咒罵她一邊逃跑，一臉莫名其妙。不過想了想後也不算費解，大概是白雲平日裡遊手好閒的，沒少得罪他們。
然而其中有一個布衣男子，已經挺起了孕肚，顯然是沒法逃跑，只能扶著大肚子瑟瑟發抖地靠著柳樹。
“等......等等我啊！”他回頭恐懼地喊，但是他們都已經跑遠了。
眼看著瘸腳的女人越走越近，他嚇得臉都變形了，威脅道：“白雲，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家妻主一定會把你揍得爹媽不認！”
姜踏雲歪了歪頭：“我自已有夫郎，為何要碰你？”
男人愣了一下，一臉狐疑。平日裡白雲最忌諱別人提到她的夫郎，只當自已未婚，整天遊手好閒地在村裡閒逛，無賴一般調戲村裡的男人。
今天這是怎麼了？裝正經？
姜踏雲淡淡一笑，轉移了話題：“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呢？我好像聽見皇帝......皇帝她怎麼了？”
“啊......”男人見她一臉認真地詢問，氣質和平日裡大不相同，便也說道，“皇帝......不，先帝於昨日暴斃了，聽說是因為處理政務太過勞累，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呀，她是一位好皇帝。”
“是嗎？”姜踏雲仍是微笑的樣子，“那新任皇帝是誰？我記得文從君（後宮階位，從高到低依次是君後、宗君、貴君、從君、君侍、常侍、官人、少官）育有二女，雖然年紀小了點，但論名正言順，帝位應是其中長女繼承。”
“噓！”男人道，“你瘋了，這樣肆意談論！平日沒見你關心這些，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是，那雙胞胎都不過一歲左右，實在難以勝任帝位，所以這帝位暫時懸置了，政權由攝政王全權打理。”
姜踏雲沒注意自已已經握緊了拳頭：“那君後呢，他不是......據說他不是賢德有才，怎麼政權就全由攝政王拿去了？”
“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男人。”男人奇怪地看著她，“君後可是一心支援攝政王穩固朝政的，再說了，攝政王一生鞠躬盡瘁，是先帝的左膀右臂......”
“你放屁！”姜踏雲沒忍住罵道。
？？
男人有幾分惱怒：“還以為你轉了性子，沒想到還是如此粗鄙不堪！”
姜踏雲深吸了一口氣，氣得嗓音有點不穩：“抱歉。”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飛了過來。
她及時閃身一避，發現是一隻鞋子。然後一個女子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姜踏雲的衣領，大罵道：“臭瘸子，我警告你什麼來著，離我夫郎遠一點，你還來碰他是吧？”
姜踏雲的腦海中還盤旋著剛剛男人說的話，神智有點恍惚。
“我沒碰他。”她閉了閉眼睛。
女子的罵聲還在耳邊叫嚷，甚至她揚起了手掌，似是要給她臉上狠狠來上一下。
她的手腕被猛然攥住了，剛才還神情恍惚的瘸子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眼底席捲類似於威壓的磅礴怒色，厲聲道：“放肆！”
連那微弱的青色重花都變亮了幾分。
女子被嚇到了，剛才的氣勢瞬間消散。
白雲這個二流子，怎麼會有這樣威嚴的表情......
她鬆開攥著白雲衣領子的手，白雲也放開了她的手腕。她後退了一步，攬住旁邊同樣愣怔的孕男，冷哼了一聲：“夫郎，我們走，以後可莫要惹到她了。還放肆，她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
“等一下。”姜踏雲淡淡道。
女子嚇了一跳，強裝鎮定轉過頭來：“你還想怎樣？”
踏雲道：“你的鞋子還在地上，別忘了撿走。還有，你放心吧，我不會看上你的夫郎，更不會碰他。”
女子又哼了一聲，一邊過來撿鞋子，一邊說：“你若能這樣最好。我看你也最好趕緊找個正經營生吧，你那男人每日給貴人家的小孩子當牛做馬來養你，跟個傻子似的，你自已看著不心疼，我還覺得可憐呢。”
姜踏雲怔了一下：“我是要找個正經營生呢，不知姐姐你有什麼推薦？”
“女人只要想幹活，什麼活找不到？”她回答，“你這沒田沒地的，想錢多一點就去鎮上找些營生，或者冒險點去傅家做工。唉，不過你這一個瘸腳的倒也難辦。”
“傅家？”
“你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你不老去傅家討飯嗎？”女人說，“傅家，咱們這幾個村鎮裡最大的權貴，你家草根也是在給傅家的少爺小姐們當牛做馬呀。”
當牛做馬？但看無瑕說起帶孩子的時候，並沒有露出異樣的神情。
“昨天摔了一跤，腦子是有點摔糊塗。”姜踏雲說道，“那麻煩姐姐指條路，我忘記去傅家的路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