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我發現,前路全是山路,地勢不再是幾十米高的小丘陵,而是上百米的大山。
公路兩邊,幾乎全是竹子。
我的速度降低至少兩倍,之前是一個小時十六七公里的話,現在一個小時五六公里已經到頂了。
不斷有許多上坡的路,讓疲累的我不得不推車行進,到了坡頂再次下坡,我堅決不按剎車,涼快衝風的同時,只想這個下坡衝遠一點,因為馬上又要上坡了。
這個時候,真的是隻有我一個人在路上了,一個小時能遇到一輛摩托車都是幸運。
偶爾,路邊有幾戶兩三層樓房,我騎或推著腳踏車經過。
“汪汪、汪汪汪…………”
距離我很近的一戶,高出公路地面三四米的房屋院子裡,突然響起了狗叫,叫聲兇惡,持續不斷。
路上前後幾百米,都只有我一個人,是狗聞到了我的陌生氣息。
我立刻被嚇得關掉了手電,身上的熱汗好似都變冷了,既害怕又不能後退,只能硬著頭皮摸著黑,推著車子,提心吊膽的前行。
不敢太快,不敢有小跑的速度,因為我怕瘋狗追過來。
我推著車“慢慢”離遠,幸好,那條惡狗沒有追出來。
有句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但會叫的狗,未必不咬人。
對於那些面對陌生人狂吠甚至衝鋒的“惡”狗,我是又怕又恨。
因為我,曾經被狗咬過。
我想起當時的場景,那條狗確實是沒有叫的。
我走到它面前一米之內,氣氛已經十分微妙,我保持之前的小心狀態走過去,多半是有驚無險的,可我腦子抽筋、多此一舉、十分犯賤的覺得要緩解緊張,於是對狗說話:“你敢咬我嗎?”
“汪”的一聲,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被這條黑黃色的看家狗咬到大腿,一陣劇痛襲來。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主人家,那條狗迅速跑遠……
終於遠離了惡狗,依稀還能聽到犬吠,但總算到了安全區域。
……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某一刻,我以為是我眼花了。
下一秒,只見手電的光亮急速黯淡,開關鍵紅光閃爍,堅持不到三十秒,徹底黑暗,熄火。
我暫時停下,胸口一股無名火起,王濤那老傢伙不是信誓旦旦說,可持續用四五十個小時的嗎?
孃的,奸商啊,現在別說五個小時,三個小時都還差些,而,電我是充滿了的。
沒辦法,我只有用充電寶的燈光來支撐了。
買這個充電寶附送了一根USB介面的小燈,插上充電寶後即可照明。
我從車前梁的小挎包拿出小燈,插上充電寶,亮起的燈光比較暗淡,如同近視又蒙了一層霧。
沒得選,只有用這個燈光,我握著右把手的手,分出一小塊縫,同時握住充電寶。
……
夜深,十一點三十八分,我正好推了車上坡,停在一處休息。
也不知那位仁兄在哪裡看見了我,他騎著一輛摩托車到我後面停下了。
我瞄了他一眼,是一個長相中年的男子,我看他的嘴型好像要對我說話,就搶先問他去哪裡。
結果那人回答,他來看看騎腳踏車的人(我)是誰,剛說完,便把摩托車掉頭,又騎回去了。
瞬間,我無語尷尬,這是一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幽默。
有沒有搞錯?!肯定不可能認識,特意騎一段路,來看看是誰??這個難道是太無聊或好奇重?!
劉翔燕再次發來QQ訊息,問我怎麼還沒到?二姨他們都困了。
我把現在的山路難行效率低的情況告訴了劉翔燕,預計只有凌晨之後能到了。
劉翔燕無奈表示,二姨他們先睡了,到時候會醒的,她睡的比較晚……
唉……該死的,又在繞路翻山了。
上山的時候,很多時候都要推車走,根本無力蹬騎,真累,真慢啊!
重點是半夜三更的,沒誰想呆在野外,只想在房子裡面,在被窩裡面,我當然也不例外。唯一慶幸的是,山不是很高,行者軟體顯示,海撥也就四百二三十幾米。
翻上一座山頂,“衝”下去到了底堡。又開始推車上山,這是最後一座,中轉站叫炳興,也叫五間房。
當我差不多快到炳興,距離街道一兩公里之內,我竟然、終於又見到了還醒著的人。
好幾個四五六十的大爺大媽,聚坐在一戶樓房門口的凳子上,桌子邊。
我仔細一看,這戶人家原來在辦喪事,只是現在安靜了而已。
我看了看這些大爺大媽,他們也看了看我,我沒有停留的推著車子經過。
沒想到,快要過年了,這裡卻在……
當我終於到達炳興街頭,已經是凌晨五十五分,今天是二月九日。
最後的十公里,最多一節課就能完畢。
炳興街道在這座山的最高處,此後一直都是下山下坡的路,有好幾裡完全不需要腳踏,就那樣飛快的“衝”下去就好。
但這一次,我不敢再完全的不按剎車。
因為下山的兩三里路既陡又險,還沒有護攔,我在轉彎拐口的位置必須要按剎車,心裡也要小心,不能像之前那樣自信沒防備。
等我差不多剛好“衝”完不需要腳踏的下坡路線,QQ來訊息了,問我到哪裡了,劉翔燕說太困了,先睡了,他們在新房子裡面,二姨在三樓等著我,亮著燈的就是。
此時脫離了危險路段,一直到二姨家,也沒有什麼爬坡,都是平坦的路段或是下坡,我終於可以放飛自我,高興而悠閒地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