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六年(前135年),八月,有星孛於東方,長竟天。次年,改號元光。

元光元年(前134年),六月三日,河東郡平陽縣一子降生,霍仲孺大喜,恰逢元光元年,故名光。

同年,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深受陛下寵幸。

霍光在十四歲之前都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雖非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已然滿足。

元光六年(前129年),霍光六歲,聽聞衛青將軍在抵抗匈奴入侵的四路漢軍三路均遭失利的情況下,於龍城之戰大勝而歸。

由此,他很是崇拜衛將軍,希望得有一日能親眼一睹這位大將軍的風姿。

衛將軍的首捷為眾人帶來了希望:我們大漢也是可以打敗匈奴的!

元朔六年(前123年),霍光十二歲,幹農活之時又聽聞長安戰報傳來:霍去病和衛青大破匈奴,其中霍去病功冠全軍,受封冠軍侯。

霍光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樸素地讚歎:“哇~”

霍光甚至想著,同姓霍,怎麼有如此差別?他不禁嘆了嘆氣繼續幹起農活。

閒暇之餘,霍光會撿起一個樹枝,緊握手中,裝作自已也是大將軍一般舞起劍來。衝鋒陷陣,報效朝廷,哪個男兒不願如此!

元狩二年(前121年),一人來到了家中。

他一襲玄色戰袍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栽於黑水白雲之間,劍眉下那雙深邃的黑眸,映著萬里河山。

“去病此先不知自已是大人之子,故沒來侍奉,此乃去病之過也。”霍去病跪拜道。

霍光躲在門外看著他,在心中又發出一聲樸素的讚歎:哇~

他從未想過那位冠軍侯竟然是自已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眨著眼睛好奇地盯著他,霍去病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目光,抬頭望去,對上視線後微微一笑。霍光立馬把腦袋縮了回去,良久又探了出來。

霍仲孺當初不願承認衛少兒腹中之子是其子,如今愧疚得不敢回應,只得匍匐叩頭說道:“老臣得託命將軍,此為天力也。”

兩人又是絮絮叨叨聊了許久,霍去病臨走前還為霍仲孺置辦了田宅奴婢。

此次,直取祁連山,河西地區盡歸大漢。

回長安之時,霍去病把霍光接了回去。

十四歲的霍光彷彿看到了人生裡第一束光。是哥哥帶他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讓他看到了許多人一生都未曾看過的風景。

霍光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馬,坐在霍去病身前,死死地抓住馬鞍不敢鬆手。

霍去病見狀笑了笑,一手扶著他,一手牽著韁繩迅速地趕回了長安。

霍光踏入長安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長安那麼繁華。

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已的渺小與無知。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商戶如雲,各種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美食的香味撲鼻而來,甚是誘人。

霍光又是驚訝地讚歎道:“哇~”

“明兒早光兒隨我一起拜見陛下。”霍去病看到眼前這個小男孩甚是寵溺。

霍去病原先在長安是最小的,母親疼他,姑母愛他,舅舅喜愛他,甚至陛下也很寵幸他:曾經,陛下想親自教導霍去病孫子吳起兵法,卻被他拒絕:“不同戰役擇不同戰略,何必學習古代兵法呢?”陛下只好作罷。

雖然聽起來有些狂妄但如今看來,他確實可以如此之說。

霍去病得知自已有一個弟弟時,很是開心,想著如今自已也可以好好寵愛一下他這個弟弟了。

霍光小聲地應了一聲。

回到家後,他才發現哥哥的府邸並無想象中般大,反而很是樸素。

翌日清晨,拜見陛下後,霍光被選為郎官。

霍去病震驚於他的弟弟。霍光的表現特別好,雖是第一次面見陛下,但一番回答竟十分流暢,像是做了許久官一樣。

霍光同樣震驚於他的哥哥。哥哥和陛下說話時就像和家人說話一般,很是隨性。而同時前去的衛將軍則不一樣,他幾乎不說話,只是恭敬地回答陛下的提問,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哥哥在與陛下暢談。

霍光終於見到了衛青,十分崇拜地看向他。衛青似乎感受到了他熱情的目光,回看過去,微微一笑,甚是溫柔。

陛下原計劃為霍去病新修一座府邸,他又是拒絕:“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眼裡滿是豪情壯志。

陛下聽聞,爽朗一笑:“好!去病此番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隨後,他跟著他的哥哥回了家。

霍光再次看向這偌大的長安,眼神遊移不定,不敢與旁人對視。凡有他人目光掃過,他便迅速低下頭,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嘴角微微下垂,雙手也不知該放在何處,不停地晃動。

他之前所住之地只是一個小縣城,如何能和這陌生的長安相比。儘管住在哥哥家裡,卻總覺得自已恍若飄零的遊子。

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長安一點兒也不好。

他的哥哥是驃騎將軍,所以他未來也應該是大將軍才是。於是他選擇跟著哥哥學起了騎射,可他彷彿天生不擅長,如何學都學不會,他的嘴唇咬得更緊了。

那日,哥哥突然被召入宮中,留他一人在長安街頭惶惶不安。

長安人多口雜,不免得有些不好的言論。

“聽說了嗎,那小子是霍將軍的弟弟呢……”

“長那麼小個,一看就沒他哥哥厲害……”

“還聽說他被選為了郎官,嘖嘖嘖,有個冠軍侯哥哥就是好……”

霍光雖極力避免去聽,然而還是聽到了許多,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全身有些發抖。

石雨鷺剛從宮中出來便聽到了議論紛紛。

言論似餓獸,會把人吞噬殆盡。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

石雨鷺眉頭一皺,淺淺嘖了一聲,高聲道:“你們若是也有個冠軍侯哥哥,我看未必能繼續當這個官。陛下選任官職乃是千挑萬選所得,莫非你們覺得陛下有眼無珠咯?”說罷便冷眼狠狠地盯了那幾個人。

那些人知道她和太子殿下關係親近,不敢冒犯,便低頭哈腰道:“不敢不敢。石小姐說得對,我們知錯。”

“和我道歉有何用?!”她不耐煩地瞟了他們一眼。

那幾個人慌忙給霍光道歉後,立刻溜之大吉。

石雨鷺轉身走到霍光面前,好好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少年。

肌膚白皙勝雪,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有些惶恐的深黑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還不停地閃爍著。上唇輕輕咬著下唇,還有些顫抖。身著合身的紅色蟬衣,頭戴冠,身佩玉。

霍光?霍去病的弟弟?額,還有啥?雨鷺忽然再一想,好像那位西漢第一權臣也是他?除此之外,她對他毫無瞭解。

雨鷺莞爾一笑,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霍二公子,莫在意他們所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霍將軍雖功冠全軍,戰功赫赫,可政治方面還毫無建樹。霍二公子年齡尚小,未來說不定還能權高眾臣呢。”當然最後幾個字說得很小聲,雨鷺可不想如此年輕就葬送了自已的性命。

此刻,人生中第二束光照了過來。

不同於之前,霍光看到她的時候,思緒開始莫名混亂,周圍的聲音盡數消失,彷彿整個長安就他和她二人。

仙姿玉貌驚豔了誰的目光,綿言細語溫暖了誰的耳畔。

他突然意識到,他的確不需要像他哥哥那般,西漢只有一個霍去病,同樣的,也只有一個霍光。作為文官也依然能效忠大漢,也依然能像他哥哥一般威震天下。

她的這番話宛如熊熊烈火,把前方困擾許久的荊棘盡數燒燬,逐漸顯露出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那……那個,敢……敢問姑娘芳名?”他不知為何面對她突然開始結巴。

“小女姓石,名雨鷺。”她強帶著笑意繼續說道,她今天已經笑得有些累了。

霍光見她成熟穩重,想必是比他大,便脫口而出:“鷺……鷺姐姐……”卻說不出下一句,咬著下嘴唇,眼神遊移不定。

雨鷺見他的模樣似乎是剛到長安,自已恰好也不想回家便提議道:“霍二公子,不如我陪你走走?”

霍光立馬羞紅了臉,低著頭小聲地問道:“可……可以嗎?”

看到這個小少年如此害羞又想到他未來一手遮天的模樣不禁覺得十分有意思,便也不再禮貌性微笑,揚唇一笑:“當然可以。”

她知道,要在他面前留有好印象,萬一以後犯了事,說不定還能赦免她的過錯。

她出手很是闊綽,買了許多好吃的給他,他顫抖地接過,吃著的時候還時不時抬頭看她,看到她笑眯眯地看著自已的時候又立馬低下了頭,小口地吃著,嘴角恨不得往天上揚。

天色已晚,雨鷺便提出送他回家。他小聲地嗯了一聲,便指著路,跟在她身後。他看著她的背影又是一笑,低下頭去,甚至那個陽光下的影子他都覺得是極其好看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著,怕靠得太近,踩到她的影子,又怕靠得太遠,跟丟了步子。

石雨鷺把他送回家後,道別後轉身離去。一想到要回家,她立馬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苟言笑,神情淡漠。

霍光還站在門口目送著她離去。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餘暉灑落在她纖細的身影上,彷彿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熠熠生輝,令人陶醉。她徐徐走著,腳步輕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一般。

長安真好啊!

“看什麼呢?”霍去病已經回了家,看到自已的弟弟傻愣愣地站在門口,便走了過去,輕輕敲打他的腦袋。

“沒……沒看什麼”霍光這才緩過神來,轉身,想著她又臉一紅。

霍去病看到也猜到了一二,便打趣道:“看上哪家姑娘了?”

霍光連忙搖了搖頭,雙手在背後摩挲,上唇輕咬下唇,卻帶著深深的笑意。

從那之後,霍光便不再學習騎射,轉而開始研究官場。

建元元年(前140年),陛下罷免了丞相衛綰和御史大夫直不疑,將兩位外戚魏其侯竇嬰和武安侯田蚡分別任命為丞相和太尉。

建元二年十月,竇嬰和田蚡也被罷免,改以開國功臣後裔許昌和莊青翟為丞相和御史大夫。

建元六年(前135年)五月,陛下又將許昌和莊青翟罷免,起用田蚡為丞相,大司農韓安國為御史大夫。

田蚡專橫跋扈,陛下估計早已不滿。

元光四年(前131年),陛下又處死竇嬰,不久後田蚡亦死。陛下還提升了御史大夫地位。

霍光仔細分析了一番:陛下似乎痛恨以外戚身份操控朝政等事,並且做了許多分權之事,想必是為了減少官權對皇權的牽制作用。

為此,他決定之後低調行事,萬不能出一絲差錯。他很清楚,此後唯有向著陛下才能在官場有活路。

一切以陛下為大。

霍光此後也憑著自已的小心謹慎,辦事認真,一步步地爬了上去,隨後遷任各曹官,侍中等。

除開官場之事,霍光還悄悄打聽了石雨鷺,卻只探聽到她已十七還未出嫁,以及她和太子殿下關係甚是親近。

原本激動的心卻又沉寂了下去。他算了算,太子殿下小她九歲,定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待到他娶妻之歲,她不會已經嫁了他人吧。

每當聽聞有人去石家提親他就心裡一緊,後聽聞她依舊留在石家,又鬆了口氣。

霍去病見到他現下如此有動力,很是欣慰,他此前還有些擔心他弟弟不能適應長安的生活,如此看來,或許是他多慮了。

元狩四年(前119年),春。

霍光送別了其兄,除了代管家中事務,還得照顧侄子霍嬗。他也不知兄長的兒子哪裡來的,但自已也不好多問。

此戰霍去病封狼居胥,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霍去病又將東北的烏桓徙居於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為漢偵察匈奴動靜。

戰勝回長安後,陛下便封衛青為大司馬大將軍,霍去病為大司馬驃騎將軍,俸祿相等。

霍光聽聞此事,對兄長和衛青更為敬佩,同時他也猜測到了陛下此舉的目的:平衡兵權。

陛下此舉或是增強霍去病權勢,從而減弱衛青權勢,從而達到雙方制衡。

霍光見衛青已經採取“和柔”之策卻還是如此,看來此後自已只能更加謹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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