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韞無咎
和風細雨,一輛馬車顛顛簸簸地行在山間凹凸不平的官道上。
車伕是個年近五旬的漢子,名叫尤八,肌肉虯結,面目頗為兇狠,一條蜈蚣似的刀疤斜斜的貫穿他整張臉。
尤八手拿韁繩,偶爾朝那馬屁股上抽上一鞭,眼神卻飄忽不定,時不時地掃過身後車廂。
“他奶奶的,這對狗男女,倒是會享受,老子在外面辛苦給他們趕車,他們在裡面乾柴烈火……”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淫光。
“等過了這段路……嘿嘿……老子也要嚐嚐這天仙一樣的道姑是何等滋味……”
……
車廂內。
一截細白的小腿無力放下,李山河滿意地抹了抹嘴邊的血,猩紅的眼瞳復變得漆黑。
旁邊嶽九瀾急忙抽回腿來,白玉般面龐因為屈辱羞得緋紅一片,眼中厭惡如要溢位。
李山河毫不理睬,喚出面板檢視。
這幾日以來,他一直在飲用嶽九瀾的血,體質漲到了十點,已是九牛之力,還獲得了反道門天罡三十六雷法也,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墮化進度卻始終停在3%。
“好在她這次受傷極重,系統顯示一直停留在重傷狀態,還有時間研究如何加深她的墮化進度。”
“如果在她重傷狀態改變以前,不能找到加深墮化進度的方法的話……也就只能殺掉她了。”
李山河暗忖。
轟轟轟!
驟然間,車廂外傳來幾聲落石墜地的巨響。
拉車的馬匹受了驚,馬蹄猛一紮地,長聲嘶鳴,捎帶著整個車廂都是一震。
好在車內二人,一個是體魄極強的半僵,一個是長年遊歷的女冠,都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李山河衝著嶽九瀾一笑:“你看看,你沒了修為。這一路上,如果不是我,你得栽多少回?”
嶽九瀾冷哼一聲,倒也沒反駁,只默默地套上了鞋襪。
兩人一道下了車,見到本就不寬敞的山道上,幾塊巨石墜在前方,正好阻住了馬車的去路。
尤八看著巨石,似是無奈,開口道:“這山石擋了去路,可怎麼辦是好?”
李山河看著嶽九瀾,笑道:“我早說了讓你稍作易容,遮掩一下面貌,你不聽。這不,又來一個覬覦你美色的。”
嶽九瀾柳眉一豎,薄怒道:“少那麼多廢話!你快把他打發了繼續上路!”
尤八見狀,也不再掩飾,手指在嘴邊一勾,一聲口哨聲響起,山林中刷刷刷竄出十數名手握鋼刀的壯漢。
當先一人看著嶽九瀾,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著她,眼神猥褻淫邪至極。
“嘶!尤兄當真沒騙人,這道姑,果然夠勁!”
“那是自然!只是這小子有恃無恐,怕是有些棘手。”
“年輕後生,應該是有幾分功夫傍身。一會殺了便是。”
那人不屑一笑,招呼著一眾山匪圍了上來。
李山河輕嘆口氣。
卻在這時!
山石對面突然傳來馬蹄聲。
那山匪頭子轉頭去看,只見一支箭矢急射而來。
沒待他做出反應,頭上就多出個血洞,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眾匪譁然間,又有數人痛呼中箭倒下。跟著見一白袍書生騎著白馬躍過山石衝入場中。
那書生看著文雅俊俏,衝入匪群中卻如狼入羊群般,一幫子壯碩兇悍的匪徒沒幾下便被收拾乾淨。
嶽九瀾看見來人,驚喜喊道:“師弟!”
書生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師姐,幾日前我一聽你負傷的訊息就匆忙趕來,好在是趕上了,沒有釀成大禍!”
又眼光一掃,看向李山河,疑惑道:“不知這位是?”
嶽九瀾剛待開口,卻被李山河搶先一步:“我是李山河,是令師姐的,嗯,路上結識的朋友。”
書生作出恍然之態,拱拱手:“原來是李兄!在下韞無咎。李兄既然是師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師姐身負重傷,能安然無恙地走到這兒,想必也是多蒙李兄照顧,我替師姐多謝李兄了!”
說罷,深鞠一躬。
李山河哈哈一笑:“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我這一路上也受九瀾真人照拂良多呢!”
嶽九瀾咬咬牙,白了他一眼。
韞無咎眼中掠過一抹陰翳,隨即又恢復了風度翩翩的樣子:“李兄,師姐,此處非久留之地,咱們先去到我的山莊裡,好好敘一敘!”
……
三人一路向西,又行了幾十里路,天色漸黑,方到得一處鎮子邊。
韞無咎領著他們一陣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僻靜幽深的山莊前。
山莊佔地不小,裝潢得卻是雅緻文氣。
剛剛進得山莊,就有一綠衫女子踏著蓮步徐徐走來,體態婉約,面容清秀。
“夫君!”
韞無咎拉過女子,向著李山河與嶽九瀾介紹道:“師姐,李兄,這是內子,詹滁滁。”
詹滁滁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嶽九瀾:“夫君,這位姐姐便是你常提的大師姐,九瀾真人嗎?真是仙姿玉貌,國色天香呢!”
嶽九瀾也有些驚訝,自已這位師弟居然一聲不吭地就成了親。
幾人寒暄了幾句,韞無咎笑道:“好了!還有什麼話,咱們明日再說吧!師姐與李兄路途奔波,想必已經是勞累得緊了,我這就帶你們去休息的房間。”
突然,莊外響起一陣叩門聲。
“韞先生!韞先生!”
“韞先生你在嗎?求求你救救我兒!”
韞無咎聽到這聲音,歉意地笑了笑,隨即對詹滁滁道:“滁滁,你帶著師姐和李兄去房間吧!”
“師姐,李兄,抱歉!我們明日再把酒長談!”
嶽九瀾溫聲道:“不妨事。人命關天,師弟你去吧!”
韞無咎拱拱手,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