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讓王爺在庭中待了一會，自已跑進房間拿了什麼東西，回來便說著要送他回屋睡覺。
程皎很精神，卻也知道再不睡覺，便會和新一輪的太陽說早安了。著實不妥，於是兩人終於起身，向著程皎的房間走去。
“你剛剛去拿什麼了。”程皎轉頭望著習慣站在自已身後的人，拽著他的胳膊使他和自已並排走。
被拉扯的人低著頭，看著那雙此刻一點睏意沒有的眼睛，“安…安神香。”
程皎有些詫異，覺著這孩子過於體貼關心。那雙眼滿是欣喜感激的看著眼前人，“謝謝你。”這一聲很輕，程皎從不輕易感謝，因為每一次人情都有往來，每一場交易都有目的。
李墨自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話，月光下的眼難免是水波盪漾的，那聲含情脈脈的輕聲道謝，竟讓李墨的兄弟精神起來了。
一進屋李墨便自然取下程皎的外衣掛起，打了盆水擦了擦他的腳，待程皎上床後又輕輕捋了捋他搭在肚子上的被子。幫他把紗帳落下後，往香爐裡灑了點東西，便跪跪坐在程皎的床頭旁。
“幹嘛。”
“想…想和你說，說會話。”
那紗帳可以隔絕蚊蟲，卻隔絕不了那炙熱的眼神。程皎看著床頭漆黑的眼，於是身子面對人側躺過來，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那安神香有著淡淡的蘭花香氣，很好聞。
說是聊天，床邊人卻低頭沉默了良久。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李墨看著那紙窗透進來的月光，又回望紗帳裡的人。此時裡面的人舒展的眉頭突然皺起，
“我…我心悅你，程皎。”
“夠了！”程皎突然發作，想要讓這孩子滾出去。但又想到今晚，是他將自已從悲傷里拉出，是他給予的關懷讓他感到溫暖。
他早已不是僕人，所有人都知道。但他的關懷從來沒有停止過。
程皎終是耐著性子，“你才十五，叫你多讀點書。”他小聲嘆了一口氣，“無知便會膚淺，對一副皮囊的心動怎會是真心喜歡。”
李墨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程皎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帳前人的目光炙熱得讓人難以忽視。這種彷彿要把人扒一層皮的目光，很難不想到紀羨。
心中突然又是一陣煩躁，“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收到的回應是深而重的呼吸，隨後跪著的人竟聲音帶了點哭腔，有些微弱的顫抖。此時程皎因為那好聞的蘭花香，此刻竟有些睏倦。
“能…能不能，踩踩我。”李墨聲音嘶啞著，此刻他的紅血絲布滿了眼白，他需要休息。“我…我忍，忍不住。”
程皎心覺這孩子不對勁，撐著疲憊的身子坐起，將雙腿伸出紗帳外，一隻腳踩著地板，另一隻腳踩著李墨跪下露出的大腿。
“你怎麼了。”程皎雖是疑惑，卻還是答應了他無理取鬧的行為。
“我不…不舒服。”李墨的聲音還是在微微發顫，“好…好像生，生病了。”嘴上是委屈地說著，可手卻捧起了踩在大腿上的那隻腿，放在了他最脆弱的地方，然後用唇輕輕點了一下隔著褲子的膝蓋。
程皎本是困的，此刻卻被腳心的滾燙嚇得驚醒過來，下意識想抽出腳，卻被兩隻大手禁錮住動彈不得。程皎發愁，怕不是發燒了。馬上掀開了簾子，直到看到自已踩的部位，程皎那顆懸起的心，似乎更慌了。
被踩的人此刻還是喘著大氣，可是嘴角卻開始上揚。那雙眼盯著床上的人，滿是興奮。
程皎只覺頭暈目眩，怒意是讓他唯一保持清醒的辦法。眉頭下壓，看著自已教出這麼個玩意，心中頓感失望。李墨的手很用力，那白皙的腳踝和小腿肚此刻已經有了紅印。
沒有辦法，程皎帶著怒意，狠狠地踩了下去，前腳掌甚至開始碾壓起來。他眯著眼，看著跪下的人臉上竟帶著一絲愉悅的爽感。
真的很燙，就算他再怎麼變態，程皎真的有些擔心了。
“你…沒事吧。”程皎最終是關心戰勝了怒意，用手覆上了他的額頭，竟然也有些燙。“起來吧，回屋睡覺，明早給你請大夫。”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李墨的手鬆了力氣，自已並沒有生病，精神得很，請什麼大夫。
“解…解決就不會高，高熱了。”李墨的眼裡還滿是憧憬，甚至有些可憐的意味。那雙手又抓住那隻來不及抽回的腳，用力的對待自已的脆弱。“我…我不會。哥…哥我好難，難受。”
程皎現在真的睏乏，勁都使不上，看著得寸進尺的人拿起了自已的手，終於站了起身，和自已並排坐在床邊，竟脫下了褲子。
身體已經有一些支撐不住，微微靠在了旁人的身上，那人順勢摟肩，將程皎摟在懷裡。那雙沒有意識的手被迫套弄，程皎的眼睛努力睜開，眼裡有了恨意。
“你的心悅，換來我這種下場，我擔不起。”
“給我滾出去，不想再看見你。”
推不動，根本推不動。完全使不上力氣。程皎此刻雖然不能動，精神恍惚，語氣卻含了些許冰冷疏離。身旁的人聽到這話，突然停下了那頻率瘋狂的手，受傷的看著摟在懷裡的人。
懷裡的人百般順應，願意踩著自已，願意靠在身旁，願意把手給他。竟然是…抗拒的嗎。彷彿世界崩塌，完了，一切都完了。
將程皎慢慢靠在枕上，替他蓋好了被子，將狼狽的自已整理好。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李墨聞到了充斥於庭院每個角落的氣味，終是醒悟過來。這黑鴻淵給的安神香，叫得好聽，說到底也就是迷藥罷了。自已沒有中招，估計也是啟心姐給下午強塞的糖丸起效果了。
月光已然消失不見，埋藏在了黑雲之下。此刻離日出還有兩個時辰，整個王府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這座府彷彿沒有活人，在這漆黑的夜，李墨走向了西院。
親手摧毀了自已想要的未來，李墨已經沒有了留戀。此時的西院燈火通明，彷彿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