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總是嘰嘰喳喳的阿留,忍冬覺得...

自已大抵是有些想自家爺了。

與這總是滿嘴‘噠噠噠’的阿留相比,那平日裡基本上就是‘可’‘嗯’‘不錯’的雲澹可太安靜了,又怎會讓他被鬧的像現在這般心慌?

若是能夠回到過去,回到十日前的那會兒的話,忍冬說什麼也要給當時那湊上前去的自已甩兩個大巴掌。

你說說你,沒事往這個煩人精身邊湊什麼啊?

現在舒服了?

唉...

只能受著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忍冬覺得有些欣慰。

那就是在離了集市之後,阿留雖然也會對他抱有超過之前的熱情,但也不會像先前那般總是嘟嘟囔囔的,一會給他塞個點心,一會兒又給他喂個包子的。

興許這就是那所謂的有分寸但不多吧。

...

今天在集市的時候,他似乎是被我弄得有些煩了。

什麼?你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倘若不是煩了,他又怎麼可能會在回了客棧之後就又變成了先前的那副冷漠模樣呢?

嗯...

看來下次的時候我得悠著點,不能在給他用這麼大的勁兒了。

不過說真的。

其實...我也不想像先前那般湊過去,又是塞點心又是喂包子的。

這大庭廣眾之下的,著實是有些...

有些太羞恥了。

當然,這也不是說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我就不會覺得羞了。

畢竟我還是很...

很高冷的?

那個詞是叫高冷吧應該?

我忘了。

唉...

總之,計劃還要繼續。

如果她教的這招真的管用,真的能夠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的話,那我也願意一直在他身邊充當這個丑角,直到...

我再也無法伴其左右的那一天到來。

...

是夜。

客棧二樓的某一間客房。

伴隨著隔壁那悄無聲息的離去,原本已經躺在床上入睡的阿留頓時就睜開了雙眼,坐直了身子。

身著一席白色睡袍的少女就像是感覺不到冷暖一般直接就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床。

她推門而出,邁入走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忍冬的房前站了好一會,等到確定了他並沒有去而復返後這才推門走了進去,鑽進了那尚有餘溫的被窩中。

她又來給忍冬暖床了。

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她不知道。

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已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位衛公子一般。

不過...

喜歡?

說真的,她也分不清自已心中的這份情誼究竟是不是那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愛。

這方面的東西,她不懂。

但是有一點她很確定。

那就是她的確很在乎忍冬。

如果不是她真的在乎他的話,那她也不會頂著這寒冬和他走在官道上,走在這名為懲惡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她想和他就這樣一直的走下去。

就他們兩個的這種。

沒有他人,不需去在乎世俗的目光,更不被鎮天掌地二部定下的條條框框所約束的這種。

可是她不能。

因為她明白,也清楚自已的衛公子是做大事的人。

他會掀了這暴齊的天,為那些淋在暴雨十幾年的民們撐一把不會向官員歪斜,更不需要用補丁去修補的大傘。

...是啊。

她的意中人是那蓋世英雄,又怎麼可能會被這兒女情長所約束?

他終究是要走的。

繼承了自已祖輩王號的淮南王隱忍已久,只待這寒冬一過,就會起兵造了那暴齊的反。

等到那時...

他們兩人的江湖生活也就到了尾聲。

不知怎的,一想到這她就覺得自已好壞。

她好悔。

...

官府內,用著黑布蒙面的忍冬才剛一掌斷了那狗官的生息就聽到了自已身後傳來的聲響 。

他轉頭望去,在看到了那些官兵們身上的衣物和腰懸的金牌後也是眯起了眼。

“巡天使...”

是的,這些突然出現在了這小鎮官府的錦衣官兵皆是與他身份相同的巡天使。

“是來抓我的?”

看著眾人那不善的目光,忍冬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還請閣下與我等走一遭。”

為首者高聲說著,亮出了自已腰間那有著四枚金葉子的金牌。

走?

往哪走?

他又怎會不知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的道理呢?

忍冬不傻。

相反,他還很聰明。

倘若巡天司真的有事找他,想要讓他去做的話,那他們早就派人又或者是讓那雄鷹給自已傳信了,又怎會像這般大費周章的把他給圍起來呢?

更何況這些巡天使的面色不善,眼中亦是殺意瀰漫。

他們不是來找人的。

而是來抓賊的。

所以,那些總是跟在忍冬屁股後面的巡天使們人呢?

難道他們沒有亮出身份,跟這些人知會一聲這官府裡究竟是誰在辦事嗎?

答案是肯定的。

他們當然說了,只不過...

這一點,門外的那些屍首與鮮血就是最好的答案。

巡天司的內部也和這大齊一樣,並不太平。

他們站錯隊了。

...

府內,被十餘人團團圍住的忍冬聽聞為首者的話語後直接就丟掉了自已手中那奪來的短刀。

‘還算識相。’

看著那同樣是巡天使的黑衣賊,為首者是這般想的。

可是下一秒,就在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人前去壓了他的這一秒...

不知道何為手下留情的忍冬動了。

五把明晃晃的飛刀自這位當世頂級的武者手中射出,瞬間就奪了四人的性命。

也許上一秒的他們還在想著自已明早吃什麼。

又或者是想著等到這次任務結束,領了賞錢後要給自已的妻兒買些什麼東西。

沒人知道這有些走神的四人在想什麼。

同樣,這些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

他們站錯隊了。

“殺!”

眼見這黑衣賊不僅沒有束手就擒,甚至就連逃離想法都沒有似的做出反擊,為首者頓時下令。

上面的人說了,死活不重要,只要能把他帶回去就夠了。

十二位當世一流,再加上為首者這位半步宗師的四葉巡天使。

這陣容不管是去擒哪一位小賊都夠了。

可他並非小賊。

...

若是他們遇到的是那位五十歲左右的彥王爺,說不定他們還能撿回一條狗命。

可惜現在的忍冬才十七歲。

早在他們對那些同胞動手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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