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多之後,終究還是有人來到了風玄所藏身的瀑布的附近,並駐足觀望瀑布。只不過他們不是根據各種道理的推斷,覺得這裡可疑,才駐足觀望,而是路過這裡,見瀑布壯觀才停留。

瀑布寬四五丈,高接近十丈,水流大而湍急,看起來極為壯觀。任何人從此路過,只怕都不會匆匆而過,而是會留下觀賞一番。而在眾人觀賞一會兒後,突然有一人突發奇想道:“你們說,那人會不會躲在瀑布後面?”其他人也不能武斷否定,皆望著瀑布不說話。

好半天后,領隊之人說道:“若只論隱蔽性,而不考慮人的承受能力,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地。但是此瀑布水流量大且湍急,而且落差如此之大,根本無法進入,就算勉強進入,也無法睜眼。所以即便他真藏在裡面,我們也無法證實。”

問話之人說道:“對我們來說,或許無法辦到,但對那人來說,卻不一定。”領隊說道:“那人逃走之時,已是強弩之末,他當時的實力,不要說與我們相比,只怕是連一個強壯點的普通人也不如。在那種情況下,他能進入這瀑布?而且在這瀑布衝擊之下,他怎麼休息和療傷?就算瀑布之後有藏身之處,但是這水聲震耳欲聾,他能靜心療養?”

眾人皆覺有理,不過問話之人不知是想要立功,還是不甘心被否定,還想要再開口,那領隊之人不耐煩的說道:“要不然你進去看看?若他真在裡面,你也算是立下首功。”這人立馬閉嘴,讓他去探查?開玩笑,若風玄真在裡面,他還有命回來?而風玄若不在裡面,不也是自討苦吃?要知道,這瀑布雖然不一定會使他受傷,但一定可以讓他難受好久。

見這人悻悻閉嘴,眾人又看向隊伍中的樊家子弟,領隊饒有興致問道:“不知樊公子是否想要去查探查探?確定姓風的在不在裡面。”樊家子弟心中惱火,不過卻不發作,客客氣氣說道:“陳兄之前所言有理,我看就不必了。”這樊家子弟也不傻,自然知道,不管風玄在不在瀑布後面,去查探都是吃力不討好。風玄在裡面,他們這一群人只怕一個都活不了,而風玄若不在裡面,辛苦進入瀑布就是白費力氣。

隨後,幾人也就沒了觀賞瀑布的興致,繼續前行,想要看看能否找到風玄下馬後留下的足跡。發現風玄足跡,和直接發現風玄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若直接發現風玄,不管是誰,肯定都難逃一死,即使算是天大的功勞,也無法享受。而發現風玄的足跡,則可以直接通知樊榮等高手,這樣不只功勞不會少,還沒有危險。

如此,風玄得以在瀑布之後安心閉關,療傷的同時探索人體之秘,改進自己的功法。轉眼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他不止傷勢完全恢復,功法也進步不少。而最明顯的體現,則是他各方面能力的提升,力量大了不少,軀體也更加的強健,而且對武功招式的造詣也有了明顯的突破,近乎達到化境,突破定式的桎梏,達到因勢而動、隨機而變的境界。

雖進步巨大,不過他對於消失的能量,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只知攝入體內的能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時便再難提升,也不知這只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所有人都這樣。他知道,這不是現階段的他所能探知的,要想有所得,首先必須得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因此,他也不再強求此事,而是將目標定在提升戰力和感知能力兩方面。而提升戰力他知道,主要就是力量、行動速度、反應速度、體魄強度、招式等方面。至於感知能力的提升,他目前也還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從最基礎的開始練習,選定身體某處為目標,然後全心感知,如此一步步提升。

至此,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在此閉關,打算先去將樊家之事了結後再說。而此時的樊家,早已結束了對他的搜尋,轉而將全部的力量集中於莊園的防禦。沒辦法,他之前的傷勢看起來雖重,要想痊癒可能需要不少時間,但是恢復七八成的戰力,卻要不了多少天。而在他戰力恢復七八成後再繼續找他,已經沒有了作用,白白送死而已。所以,在搜尋了十天後,他們就結束了搜尋。

這一次,樊家不再像上一次一樣佈置那麼密集的機關陷阱。經過上一次的風玄闖關,他們知道,即使將上一次的佈置重新再來一遍,肯定也無法奈何他。而且他們也看得出,他再次上門,必然也是光明正大的來,他的心高氣傲會要求他將他們二十多人的聯手擊敗。如此,與其花費精力在無用的機關陷阱上,不如想辦法如何在戰鬥中將他擊殺,或者讓他戰敗後無法逃脫。

……

樊家莊園外,再一次人山人海水洩不通。風玄遺世獨立,雲淡風輕,樊家二十多位高手圍成一個半徑兩丈左右的圈,將他圍在中央。另有數十位江湖一流高手以及數百精兵身負利刃,彎弓搭箭圍成一個半徑十五六丈的大圈,將風玄以及那二十多位高手團團圍在中央,準備隨時支援那二十多位高手。

見對方準備好了,要觀戰的人應該也差不多都來了。風玄環顧四周遠近,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上一次在他快要不行時,莊園外的機關陷阱全部被引爆,擾亂了樊榮等人的攻勢,從而給了他可乘之機。此事必然是有人暗中相助,他很想將那人找出來,當面感謝。

然而那一老一少並無什麼特別突出之處,風玄看見他倆也不會對他倆生疑,再說他倆此時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風玄根本不能看見他們。而風玄在找那出手相助之人,樊榮等人自然也不會放過機會,都四處觀望。但風玄都找不出,他們又怎麼能?最終,兩方都只能作罷,準備交手。

風玄淡然笑道:“長進不少嘛,至少知道不再佈置那些花裡胡哨卻沒用的機關陷阱了。”樊榮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利,冷然道:“廢話少說,今日你休想再逃脫,動手吧。”風玄也懶得多說,直接朝上次交戰時表現出的實力相對較差的一個人衝了過去。

在現在這種被圍在中央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讓對方先出手並同時攻擊自己,不然沒有個三頭六臂怎麼著也會捱上幾下攻擊。只有像他這樣率先出手,衝向一個方向,使對方的攻擊有一定的時間差,他才能有遊刃的空間。雖然這空間小得可憐,幾等於無,但也好過沒有,而且對他這種高手來說,這一點空間已完全夠用。當然,他也不是不能衝出對方的包圍圈,不過沒必要,因為那樣的話,這些人不能給他足夠的壓力和錘鍊。

這一次,風玄明顯感覺比上一次要輕鬆許多,即使對方的攻擊落到他身上,給他造成的傷害也比上次輕了不少。這主要有四方面原因,一是他武功造詣的提升,能想到並使出更加精妙的招式,二是他體魄變得更強,三是反應更為敏捷,可以卸去對方更多的攻擊力,四則是他經過上一次的鏖戰,已對眾人的武功有了大致的理解。他感覺輕鬆了,樊榮等人自然就感覺麻煩了。他們感覺,風玄就像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抓又抓不住,打又不著力,走位又刁鑽。他們只能慶幸風玄依舊只守不攻,不然他們有些人只怕早已死了好多次了。

遠處角落,那一老一少中,老者開口道:“果真天縱奇才,短短一月,實力竟進步這麼多,其資質、智慧只怕都不下於你。而若論氣魄和處世,更是勝於你。”年輕人也不反駁,淡然說道:“超過我有什麼稀奇呢?我又沒什麼了不起的。”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淡泊與謙遜,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優點,但是對你而言,就顯得不求上進了。如此,成就必然受限,就算以後真能順利去到那個地方,只怕也無法出頭。”年輕人沉默一下,又淡然道:“不會,我的目標和意志,都堅不可摧。哪怕我的資質與智慧再差,都不影響我對極致的追求。”

老者聽他如此說,也無話好說了,只希望他真的不會被他這心性影響了成就。他轉而再次將話題轉向風玄,說道:“我們已出來兩年多時間,已遊覽過全國所有大城市,小城鎮和村莊更是上百,見過的才俊不計其數。他這等人才可能是絕無僅有,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了,依我看他完全夠資格陪你上路。只是他這人太過於冒進,行事又太過於狠毒,所以我又不得不擔心他若是跟你一起,很可能會置你於險境。”

年輕人說道:“他的作風,我並不覺得哪裡有何不妥。唯一可慮的是,他這人心高氣傲,顯然不會願意屈居人下,聽從別人的指揮。而且他又才智卓絕,做事滴水不漏,讓人不可琢磨。所以,我擔心他會反客為主。”

聽他這麼一說,老者也是皺起眉頭,一臉沉思之色,好半天之後才說道:“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年輕人自然不指望他能有什麼好主意,淡然道:“沒關係,現在離上路還早,我們可以再對他進行些考察,觀起品行。同時也可以再四處看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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