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導師用餐時，學徒不能上桌。
黛雅在許多地方都令她的“老師”安薩感到失望，但她至少沒在智慧這方面再讓安薩感到心力交瘁。
是的，黛雅很聰明！這次她沒說謊。即使她之前生活在與魔法沒有任何關聯的世界，但身為老二次元的她瞭解各種動漫、小說、影視作品還有遊戲中的魔法設定。只要用她那聰明的腦袋瓜想一想，就沒那麼難理解！
當然，這也缺少不了老師安薩的教導。安薩....可能表現地不那麼擅長教人，但他的水平絕對可行，確實符合大師這一身份。
在安薩的指導下，黛雅對這個世界的魔法有了更深刻的認知。而黛雅也感覺到自已天生就具有魔法親和力。嗯....穿越之後具有親和力。
“可能和我的種族有關係....老師是這樣說的對吧？”
“可能性很大。或許是暗精靈吧，那些影人——畢竟你的膚色比正常人類種黑上許多。卓爾的可能性很低，天生邪惡的卓爾可不會像你表現地這樣蠢。你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調查也無從下手。只能估測。”
在黛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安薩是這樣回應的。
如果探測魔法能夠使用，安薩自然能夠輕鬆調查出黛雅的種族來。但黛雅自帶的完全魔法吸收讓他人的魔法在她身上完全無法起效，調查也就無從談起了。
黛雅自已也完全不瞭解。這這段時間的學習過程中她的等級也提升了不少，能看到自已的技能欄和特質欄了，但種族依舊是鎖住的，無法檢視。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將有關【種族與魔法親和力之間的關係】這一課題暫時放在一邊。除了魔法，黛雅也學到了一些....其他課程。比如說鍊金學。
“鍊金學是所有法師的必修課。”召喚系大師安薩如是說。於是黛雅也不得不開始學習鍊金學知識——她當年在大學的時候可是非常討厭藥理學的....誰成想現在也需要學類似的內容。
想要成為出色的鍊金師，就需要熟練了解各種藥材的藥性與毒性，並根據這些知識來調配素材比例進行藥水煉製。
鍊金學開創了這麼多年，一代又一代的鍊金術師將他們的知識編撰成書流傳至今，想要了解藥性不是隻需要看書就行了嗎,,,,,？
顯然安薩不打算讓黛雅透過讀書來了解藥性。他的選擇是.......
讓黛雅成為試藥的小白鼠。想要切身體會到各種素材的功效，是用什麼方法能最快起效？答案是吃下去。
這不完全是神農嘗百草嗎.....？說不定什麼毒草自已就完全肝腸寸斷了啊！！安薩總是在一旁站著，即使看不到臉，他面具上雕刻出的圖畫依舊讓黛雅心驚膽戰。欲哭無淚的黛雅只得吃下這些素材，都是瑣事.....
蝴蝶翅膀與熊膽，吸血鬼灰燼以及海水魚鱗，樹精的汁液搭配活蹦亂跳的蜻蜓，有時候還有珍珠和昆蟲觸角，甚至是巨魔脂肪和畫眉鳥蛋！為什麼鍊金術師們要用這麼多奇怪的東西拿來煉藥啊，他們難道就不覺得噁心嗎？
而黛雅甚至還需要生吃這些東西！這可比什麼老八吃奧利給刺激多了，正常人吃下這些東西估計已經死好幾遍了。
把這些東西當飯來吃，黛雅自然是飽受折磨。無論是感覺腸胃疼的死去活來還是連續吐好幾個小時，她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這些感受。
不幸中的萬幸是她一直沒死，甚至她還隱隱感覺自已對於這些素材的抵抗能力上升了。啊，估計是有抗藥性了吧....她感覺自已已經可以和美洲大蠊相提並論了。殺不死我的只會讓我變得更強大....大概是這樣。
“為什麼我要一直吃這些東西啊.....”
又是一天，蹲在地上端著盤子的黛雅看向盤中的“食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黃金色的眼瞳也不再有光彩。感覺她的眼神已經死了。
最開始她可能還會眉頭緊皺，但現在她已經麻木了。盤中的鱸魚雖然已經不再掙扎，但那隻無神的魚眼就像是在和黛雅對視。總感覺它的眼睛正在閃爍詭異的光。
這反而是比較正常的食材了，就當是吃生魚片了。有安全隱患也沒問題，可以用魔法來解決。
但....正在盤子另一端不住跳動的“心臟”，在黛雅看到它的那一刻就立刻將目光挪開了。
這可不是什麼人類心臟或者動物心臟，而是....魔族的心臟。簡而言之就是惡魔之心！
想不到吧，這個世界的鍊金術師們甚至還會拿惡魔之心來煉藥。
這還是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那時候的黛雅被綁在了椅子上——這是為了避免她逃跑。
她親眼目睹了安薩透過召喚魔法從其他位面召喚來了惡魔，然後一臉懵逼的惡魔就被那個鐵皮罐頭用雙手劍攔腰斬斷取出心臟....擺到了她的餐盤上。
【啊，該不會自已吃掉這個之後就會變成惡魔吧。那麼自已的心臟會不會也變成惡魔之心呢？】
黛雅的心裡甚至產生了這種想法，可見她已經徹底壞掉了。
“學徒是不能和導師坐在一起吃飯的。”
安薩之前口口聲聲說他討厭學院的那些規章制度，但為什麼在這方面他就開始執行上了啊？
沒去看蹲在地上的黛雅，安薩將吸管插入面前的杯子中——他還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靈魂依舊被肉體禁錮。因此....進食行為也是必須的。為了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徵。
吃下正常的食物需要摘面具，而牛戰士是從來不會摘下他的面具的。安薩一直以來都在吃流食，沒有任何調味，以純粹的補充營養為目的。味道估計都沒有黛雅每天吃的鍊金素材來的豐富。
【哦，合計著魔法學院實際上是山東是吧？不能上桌吃飯。】
黛雅在心中暗暗吐槽著，這種話可不能明著說出來，安薩可不知道山東是啥意思。
.....權衡再三，黛雅選擇先把那顆跳動的惡魔之心吃了。把那條魚留到後面吃，至少還是正常食物的範疇。
黛雅空著的左手中閃爍起淡藍色的光芒，一把通體湛藍的匕首逐漸構成。這是什麼？這也是召喚系法師啦！
天賦異稟的黛雅已經掌握不少召喚系法術了。不要以為召喚法術只能召喚什麼活物，召喚武器怎麼就不算召喚法術了？要活用聰明的小腦袋瓜呀。
普通的刀叉可切不動惡魔之心，必須要用製作材料更優秀的廚具才能切的動。呃...恐怕連喝多了假酒的程式設計師都不會用精鋼什麼的來做一把餐刀吧？
像是鐵皮罐頭的雙手劍能夠切開惡魔之心，但黛雅的臂力根本就拎不起來雙手大劍，那自然就只能用召喚匕首了唄。
切下還在跳動著的暗色血肉，黛雅總覺得這顆心臟還活著。總之閉著眼睛往嘴裡送吧。
將血肉送入口中，黛雅甚至能感覺到這坨肉在她嘴裡跳來跳去！合計著你還是跳跳糖是吧，真是給你臉了。
黛雅默默地用召喚匕首的尖端戳了戳自已的臉頰，使用強化魔法強化自已的牙齒，用強而有力的咬合力將其咬住！
呃呃....感覺血都在黏在喉嚨上了。好惡心，好想吐.....
在這種自我的糾結與折磨之中，黛雅將惡魔之心切成一塊一塊吃了進去。浪費食物可免不了老師的一頓訓斥，那邊樣衰了。
“喂...！鐵皮，聽我說......”
接下來的生鱸魚雖然有一股水產品的腥味，但這可要比惡魔之心正常多了。吃下魚的黛雅似乎恢復了一些活力，她躡手躡腳地挪到安薩的鋼鐵騎士身旁，貼在頭盔側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被黛雅叫做鐵皮的鋼鐵騎士單膝跪地，恰好可以讓黛雅坐到它的膝蓋上。老師確實是說學徒不能上桌吃飯也不能坐在椅子上，那麼坐在鐵皮罐頭的膝蓋上就行了吧？
“這應該不算是犯規吧，老師？”
黛雅向著安薩嘻嘻一笑，她對自已的驚世智慧很是滿意。
“.....耍小聰明。”
安薩微微側頭，只需要看到黛雅傻笑的臉的一眼就好。沒什麼特別關注的必要，當務之急還是補充營養。
“老師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具呢？”
單手托住臉頰的黛雅發問道。
之前安薩告訴過黛雅，他已經有五十多歲了，在人類這一種族中已然是老人的年紀。
一位老人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具呢？黛雅現在不僅對安薩的真實樣貌好奇，更是好奇安薩佩戴面具的原因。
“這不是你一個學徒該瞭解的事情。”
“一知半解就一知半解吧，我都無所謂啦。那老師您可以讓我看看嗎？”
“只怕摘下來就會把你嚇到失禁吧。我可不想讓穢物出現在我的隱居之處。”
將杯子推到一旁，藉助念力將紙筆拉至面前，安薩迅速在羊皮紙上寫下了黛雅今天的晚餐配給。
嗯....洞穴蠕蟲的卵、燒灼的劍齒虎骨、霜凍鹽、骨粉與老鷹的羽毛。
看到老師在寫著些什麼，黛雅連忙拿出眼鏡架在鼻樑上，想要看清安薩的筆跡.....
嗯，確實看清了，她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晚上有大餐啊，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