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歌,你站穩,我走了。”徐白對著把他圍成圈的人們笑了:“人間不會末日。”

說完,徐白原地消失。徐歌面色蒼白,心裡慌得整個人瑟瑟發抖,腦子裡一團漿糊,下意識地堅信徐白的那句人間不會末日。此刻,除了相信徐白,她還能做什麼呢?海上的海嘯巨浪依舊在無情地肆虐。

如果剛剛不是徐白,他們的遊輪可抵擋不住這百米高的巨浪。

人真的能在這樣的天災中活下來嗎?

所有人看著巨浪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徐歌無比希望徐白真的能夠說到做到,在她淺薄的印象中,徐白從不食言。

徐白說不會就真的是不會,很好。

徐歌的情緒被自我安慰鎮定下來。

“好了,我哥說了沒事就會沒事,我們回岸上去,我哥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會有辦法的,會有的····會有的···會···有···的”

徐歌像個復讀機一樣,她此時眼神空洞,神情呆滯,不復平時的美豔。

王麗欣抱緊自已瑟瑟發抖,如果平時她看見徐歌這樣,恨不得找十個八個狗仔拍下來當作徐歌的黑料。

可她現在卻只是安靜地縮在角落裡,等待未知的命運,就像是無主的船漂泊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那般絕望無助。

船上很安靜,風雨聲被隔離在外,只有啜泣聲在蔓延,人們的臉色蒼白,神情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人開始回房間拿出手機,想跟自已的親朋好友聯絡,還有人覺得徐白就是個騙子,騙人什麼世界末日,想報警抓他,告他傳播不實言論。

船上的人,各自瘋狂······

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打來,一浪更比一浪高,前方的路看不清,船在狂風暴浪中被什麼力量牽引著向岸上開去,十分平穩,一點兒也沒有顛簸的痕跡,如履平地。

多麼美麗的星球,徐白此刻卻無法欣賞,他剛剛才發現自已居然恐高。

面向自已的母星,背對蒼茫宇宙,徐白在這裡看著自已的母星上的所有生靈同時遭受末日之災,天塌地陷,火山迸發,水災肆虐無情。

他們都在哀嚎,他們都在求生,無助的手伸向天空,像是遠古的人類向天乞求神明憐憫。

所有生靈都來不及,也沒有逃過這一瞬的災難。

徐白眼泛淚光,心痛如絞,按捺不住。

徐白背身一道劍光向黑暗裡來不及發出聲音的東西斬去,劍光所到之處,泛起點點藍色,很美。

劍光凌厲,劍氣縱橫。

轉過身,徐白選擇不再去看,握緊了手中的劍,這些嘍囉,不值得他費心。真正的強者,他看到了,就在時間不久之外,那才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徐白心裡開始緊張,出劍速度也愈來愈快,招式狠辣,前線小嘍囉們灰飛煙滅。

崩潰的世界意識就像是快死去的動物,邊上圍滿了等著大餐一頓的禿鷲,被這死亡氣息吸引過來的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現在這裡到處充滿了鮮血、死亡的不祥。

徐白是主場作戰,他佔不到到半點兒便宜。無論輸贏,母星都會遭受巨大的損失。他顧忌的太多,不能傷到母星,怕現在遭受末日的母星,雪上加霜,下手就十分顧慮。

另外一波人,確是毫無顧忌。

徐白的身上開始有了許多小傷口,可他等的人還沒來,這不是個好兆頭。

這樣的車水戰徐白是沒什麼問題,可他的母星是耗不起的。

一個金光閃爍的球變成了一張很大的網,把星球包裹住了的同時,也有一絲極快的金線向遠處飛去。

徐白暫時沒了後顧之憂,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

殺空了一波後,調養生息了一會,真正的大戰還沒開始,徐白就已經開始喘氣了:還是太弱了。

來了,

徐白等的人-------毒厄。

徐白非常清楚地知道毒厄的所有弱點,也知道他最厲害的招式是什麼,小心翼翼地迎戰。

徐白全身緊繃,率先出手,出劍的速度是他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

可還是被輕而易舉的接住,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對戰一個成年人一樣大,毫無勝算。

劃---------

徐白劃破了空間,把毒厄帶到了都是漂浮著星辰隕石的寂靜之地。

他倆一旦出手,對原本就在崩潰邊緣的母星來說,就是火上澆油。

徐白沒有阻止毒厄的力量。

寂靜之地,周遭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就算是死亡都是靜悄悄的。

徐白阻止不了毒厄,但是可以把他永遠困在這裡,直至消磨殆盡,徐白自已也歸於時間。

母星上有有巫他們,還有徐白自已留下的後手,就算是母星科技倒退一百年,人口消亡減退,徐白相信只要有人活著,就會有無限希望。

“你對我很熟悉,你甚至可以猜到我的招數,對我這麼瞭解”毒厄十分輕鬆的應對徐白的攻擊“你還沒飛昇成仙,就可以和我過這麼多招,也是個天之驕子了。”

徐白的手抖得厲害,他已經開始握不住手中的劍了。

徐白在神威下勉力出劍,就是極大的代價。他的內心很急躁,情緒也不似剛剛的從容冷靜。

徐白害怕失敗,嚥了咽口水,穩住自已的手,把自已的靈力集於一劍,想出足夠驚豔的一招。

“非常厲害的一招,不過對我沒什麼用。”

毒厄不輕鬆地接住了徐白這一招,毒厄的六個胳膊都被徐白這一劍傷到,有的胳膊更是深可見骨。徐白被毒厄扼住了咽喉,無法反抗。卻還是給了一個輕蔑的笑。面部扭曲,笑得很醜,不過現在也只有這樣來安慰自已“勞資的靈魂還是不屈的,你也出不去。困死你個鱉孫。”

“你這樣的天賦異稟,我還真沒遇到過。居然被你個小輩陰了。”毒厄已經反應過來自已被困住了。“你一上來就跟我打。你想要什麼,又不是不可以商量。何苦這麼拼,你還年輕,還沒飛昇成仙。現在就身死,不太可惜了些嗎?”

“我不信你與螻蟻會講什麼道理?弱肉強食嗎!”

徐白每說一個字,只覺得氣血翻湧,最後還是嘔了一口血出來。

徐白晃盪過那麼多世界,見識過那麼多。真不相信會有免費的午餐,不過現在拖拖時間,等他的外掛,還是可以的。

“小輩,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我能活這麼久,還是有那麼幾個壓箱底的,剛剛是十分捨不得你的天賦異稟,想讓你活著,現在我覺得把你煉製了,也是不錯的。”

呵呵呵呵,徐白心裡一陣冷笑,就防著你呢,老變態。

心中一狠,劍已知曉徐白的打算,飛起,就要刺中徐白胸膛,身死魂消。

“我的劍不是用來幹這個的。”

聲音冷冽。

誰都沒有看清劍是怎麼到說話這人手上的。

“這裡不需要你,去做你自已的事情。”

話音一落,毒厄掐住徐白的那隻手就被斬斷了,痛撥出聲“道友,有事好說,有事好商量,莫要動手。”

現在來的這個,是個人狠話不多的主。毒厄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便被這人一劍斬落一臂,這麼厲害,毒厄慫了,沒膽子硬碰硬。

幾個起落迴轉間,徐白看到自已的外掛-----難禺。不禁感慨:真的又b又帥。

“我說了你的對手是我,你看不起我。”

難禺看毒厄不敢與他交手,又去擒徐白,出手封住毒厄的路,劍招也更加厲害了,一瞬間毒厄的三頭六臂變成兩頭三臂。

徐白看著這單方面虐殺的場面,服下一顆丹藥,回了點靈力,覺得這裡完全不需要自已後,徑自走了。

毒厄看到徐白的動作後,寧願再受一劍,也要搭上徐白離開,不然今天勢必要交代給這個殺神了。

眼前突如其來的劍光打碎了毒厄的美夢,他被劍光困死,和徐白的距離拉開,阻斷了毒厄的生路。

大暴雨下了七天七夜,不間斷地。世界被水淹了。

到處都是水,陸地在這個星球成為傳說。

徐白躺在自已的補天大陣裡,他不知道錯在了那裡。母星確實按照在徐白的想法吸收輸送的法寶靈氣,情況卻並沒有如徐白所預料的那樣好轉起來,相反崩塌的變本加厲,加快末日的速度。

人力真的有所不逮······

難道世界真的到了盡頭?

徐白對於救世做過很多次演示,現在才真的發現:自已真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地塌陷,洪水降臨,淹沒吞噬,眾生哀嚎。

有巫幾個本就是小妖,依他而生,早已脫力化為原形在一旁。

徐白的鮮血流進符文,符文偶爾金光閃爍,可卻對眼前這幅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雨打在臉上,生疼。

“你怎麼比我前不久看見的樣子還要慘。”

徐白臉上的雨停了,緩緩地扭動頭去看說話的難禺。

一身銀色法衣,閃閃發光,行動間,法衣上彷彿有什麼在流動,攝人心魄。難禺左手似乎被什麼腐蝕了,血肉模糊,可他的神情十分冷靜,好似感覺不到手上的傷痛一般。他額上的金色神紋凌然不可直視,配合著他這個人顯得愈發氣勢凌厲,咄咄逼人。

“死了?”

“嗯,這個世界你救不了。我帶你走吧”

徐白被難禺的邀請,失神了。

良久,徐白回過神,他剛剛想了很多,想過放棄,聽難禺的,一走了之。

可是,他真的能做得到嗎?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一走了之,那麼早在13年前,他就已經不會在這個星球了。

徐白愛這個生養他的星球,竭盡全力地為拯救它奔波各個世界與星球之間。

徐白想和星球一起毀滅,一起等待下一次降生。

“不,我要和它撐到最後一口氣。”

徐白知道自已的不甘心,他也從來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只要沒到最後,他便會堅持到底。

“你在幹什麼。”

徐白看著難禺隨便拿起一塊兒石頭,不發一言,看得津津有味。

“這石頭在和我訴說,‘它想去看看宇宙是什麼樣的。很有意思,我打算成全它。”

“咳····”徐白被他話逗笑,被湧上來的口中鮮血嗆到,邊咳邊笑“這麼有理想,它怎麼告訴你的,嘴巴嗎?石頭又不會說話。”

“徐白,你和這塊石頭有區別嗎?”

難禺手裡拿著那塊兒石頭,他沒有看徐白,可徐白卻感覺自已被難禺看得真切。而難禺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到了徐白的耳朵裡,振聾發聵。

我和石頭有區別嗎?

有嗎,有嗎?有嗎。

沒有吧······

徐白被這句話問住,遠處有傳來聲音,時有時無。好似有人喃喃細語,又像是鐘聲,還夾雜水聲,千奇百怪。

終於,一切都安靜了。

徐白感覺自已終於又能看見了,時間過了很久又好像才剛剛過去一瞬,地面一個微微的顫動,徐白找回力氣起身。

徐白的眼睛裡流出了好多血,但他沒有知覺一般,凝神看向了自已的右手,手裡金光攢動,他笑了。

“原來她早就把答案告訴我了,明明都開卷考了,卻還考成了這樣子。”

徐白停止了補天大陣:“她早就告訴我辦法,可我卻一直沒懂她。”

徐白看向那些還沒有用完的天材地寶,逆轉了法陣,開始給自已療傷。

世界被大洪水清洗,到處都是汪洋,生靈在汪洋中掙扎求生,絕望哭喊。

船找不到靠岸的地方,在風暴巨浪中顛簸。

徐歌看著洪水裡的人在向他們伸手求救,船上的人都在幫忙,可一道巨浪過來,人就被巨浪吞沒,失去蹤影。幾次施救後,根本沒救幾個人。到最後,所有人都絕望地縮在角落裡,試圖逃避耳邊的慘叫。

“徐歌,你哥哥真的能救嗎?”

王麗欣靠著徐歌瑟瑟發抖,她現在只有靠在徐歌的身邊才有安全感。

“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徐歌不知道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堅定自已的想法,一個勁兒地重複。

周少幾個聯合起來在房間開小會,沉默蔓延著,誰都不想開口說話。

“我聯絡不上我爸媽了。”

“我也是。”

······

周俊義手裡的煙已經燃到底了,他像是感覺不到,他們現在就像活在一個孤島。只有他們安全的活在這個孤島上,想去做些什麼,可是他們連自已都保護不好。

“就這樣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船長從一開始便很沉默,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們現在沒有陸地可以靠岸了,世界已經被淹了,也無法辨別方向,徐先生只是為我們擋掉了驚濤駭浪,保護船的安全。可是現在的磁場都是亂的,我們就像是盲人開船。沒有陸地,我們只能在海上漂泊!”

“那船上還有多少水糧,能支援多久!”

“三天不到.”

三天,眾人心裡咯噔一下,彷彿已經看見死亡在向自已招手。

“這個事情除了我們幾個人,誰都不可以透露出去,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要一起活下去!”

周俊義站起來,死死地盯著這些人說話。

這樣的眼神,沒有人可以反抗,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點頭服從了。

徐白伸手接住了一滴雨,雨滴在掌心中濺開,變成了冰。連帶著周圍所有的雨都變成了冰,把整個島覆蓋了。

一切都被隔離開了,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了。

徐白現在要做他最重要的事-------------成仙。

難禺看著腳下這一番末日景象,卻沒任何要出手的念頭。這是徐白的劫,也是這個星球自已的劫。

他高高在上,看著眾生在腳下艱難求生,不為所動。再狂暴的風雨也不敢沾染他半分,都欺軟怕硬地避開了他。

難禺看著天道吞噬了最後一個生靈後,世界又重新開始和風細雨,像是猛虎吃飽了之後開始愜意地打盹休息。

毀滅一個文明要多久呢,連半個月都沒用到,這個世界就剩下冰島上的徐白和他的小妖,還有難禺這個看客了。

“他已經悟到了,你呢?”難禺看著自已手中的石頭,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石頭躺在難禺手裡,億萬年來都是這樣安靜。忽而一道光衝出了這個星球,難禺滿足了石頭的夢想。

難禺在自已的左手上久違地感知到了疼痛,這是那個被他斬殺的神在他身上留下的毒,這麼久了,還讓他無法自愈。太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受傷了,以至於他都忘記疼痛是種什麼感覺了。

這個毒十分奇怪,看著很厲害,卻一點兒也威脅不到他的生命,只是讓他無法自愈,似乎對七情六慾還有點兒難以言說的作用。難禺想不明白,那個臨死給他最後一擊的神為什麼會給下這樣的毒?雖然無論什麼毒都毒不死他,可那個神下這個毒的目的是什麼呢?

難禺對於自已想不明白又沒有答案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好奇心。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是一個陰謀,幕後主使會自動找上他,引他入局,不需要他費盡心思去找為什麼。

難禺連猜都不想猜。

深海陰暗不見光,周圍都是壓抑窒息的黑暗、死寂。安靜的要命。

“火精。”

難禺隔著世界壁壘召喚了火精,他現在需要解毒,而火精無物不焚,天下除了難禺,火精就沒有什麼是燒不了的。

天道把什麼都淹沒了,難禺就只好下到海底。海底火山,想來火精也是喜歡。

附近一連片的海底火山都爆發了,難禺淡定地坐在那裡,神色有些不耐煩。高溫的岩漿在海水的冷卻中不斷作用。一股幽藍鬼魅的火鑽進了岩漿,海水彷彿被蒸發掉了,岩漿全都被變成了火。

火焰活了,上下流竄著,聲勢浩大。天道也察覺到了這裡的不對勁,可是能怎麼辦呢,這裡有個渾身上下寫著不好惹的難禺。它不敢阻止難禺想做的任何事,它只敢欺負徐白。

天道把海開了一個大洞,露出了這塊兒海底,海水都避開了這裡的一切。

難禺理所當然地坐在那裡,火精從四面八方猶如愛人一般包裹住了難禺,愛撫著,纏繞著。

“火精,這毒很有趣,你不要都燒了,給我留一點兒。”

那毒在遇到火精的瞬間就灰飛煙滅,難禺十分享受這樣的毀滅溫度,這樣的待遇也只有難禺有。

火精十分喜歡難禺,難禺是唯一可以和他親密接觸的。難禺在火海中歇息,火精默不作聲地撫過難禺的每一寸,細緻地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當徐白從修煉中醒來,透過冰,看見母星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水星,毫無生命跡象。

徐白終於成仙了,替自已,也替所有人抓住了一線生機。所有的來去因果,徐白已經全部知曉,現在比以前更是看的清晰。

現在他才是真正地準備好了。

難禺在徐白醒來前,就已經感應到了。火精變化做難禺的衣裳,銀色的法衣變成了幽藍的火焰。火焰無時不刻在燃燒,更加襯得難禺姿容絕世,氣質昂然。可是那一碰成灰的危險,誰又敢觸碰嘗試呢?

難禺早在雲中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一腿曲在胸前著,一腿自然垂落,抬眼道“感覺如何?”

徐白看著難禺,“非常好,”行至難禺對面低處,對著難禺鞠躬行大禮“多謝您為我看護,感激不盡。”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

徐白並未起身,弓著腰“您受得住,在此我還想向您借一劍,改天換地,請您應允。”

難禺歪頭看了一下徐白,就同意了請求。只一劍而已,於他而言,不是什麼大事。

難禺連姿勢都沒變,爛漫隨性:“你讓開點兒。”

徐白起身走遠,而後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看著難禺。

這一劍,天地為之久低昂。初時,只是一道劍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萬。

“轟隆······”這聲音從很深地底傳來,像是一種被瀕死的哀嚎。

這是徐白第一次聽到這天道的聲音,也是這天道發出的最後聲音。從此以後,就另有新的聲音代替。

徐白看著被難禺一劍解決的天道,自嘲:年輕人的自尊,真是不堪一擊又固執,不過好歹他也不是全無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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