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如果是回蓉城了,屍體不可能出現在房裡縣。

葉正信手指輕輕滑動滑鼠,盯著受害人的詳細資訊。他的目光專注而銳利,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當點開到最後一份資料時,一段新聞影片出現在眼前。

死者生前出現的地方是在火車站,那個在新聞影片中的女孩,在人來人往的潮流中,普通平凡,面色從容,背上只有一個揹包。

葉正信想,一個把行李提前送回家裡的人,並且出現在火車站的人,不可能臨時決定不回家,就算是不回家,也要把行李送回來才對?

“來來來,三隊的同志們都到這裡。”葉正信拍了拍桌子,說道:“我們來集思廣益一下,你們有什麼想法,你們是怎麼猜測的,推理的,都說出來聽聽。”

見沒人說話,都還沉浸在自已的思維中。他指著新來兩位刑警,“你們兩人,誰先來推理一下。”

劉浩和周智勇相互看一眼,劉浩先開口道:“死者的卡包出現在蓉城,會不會已經回到蓉城,在蓉城遇害然後再拋屍。”

一旁的周智勇冷不丁地朝著劉浩的頭扇了一巴掌,沉聲道:“蓉城遭殺,屍身被棄於房裡縣,先不說蓉城到此地的距離,單是開車就需三四天,還拋屍?此舉實屬多此一舉。”

另一邊的李俊明說道:“此案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較小。”

“說說你的看法?”葉正信目光對著李俊明說道:“將咱們手頭現有的這些證據整合到一起,然後基於這些證據展開合理且大膽的推測,但同時也要謹慎論證其真實性和可靠性。”

三隊的眾人點頭同意,李俊明道:“我,劉浩,周智勇三人重新調查了失蹤案,和之前民警調查的結果沒有太大的區別。死者生前沒有不良嗜好,人際關係除了合租的兩個室友,就是工廠車間的同事,我們重新走訪調查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還有根據她的室友說,死者那天確實是要回蓉城,三人白天還在合租屋裡吃了一頓外賣,死者的工友同事我們都一一走訪,還擴大了範圍,也沒有出現可疑人員。”

“死者不是本地人,人際關係乾淨,沒有仇人,基於這一點,我猜測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小。”然後他又說道:“拋屍的地點極為隱蔽,有些講究,拋屍的地點人跡罕至,卻又能讓車或者人通行,還不會被發現,如果兇手不是本地人,那麼兇手一定是長期居住在本地的。”

死者是在湛藍縣失蹤的,屍體卻出現在房裡縣,湛藍縣人口密集,監控覆蓋率高,房裡縣人少地廣,監控覆蓋低,兇手特意的把屍體拋棄在房裡縣,可以說是對兩縣的地理環境很熟悉。

李俊明的推測得到了顧峰山的認同,他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死者周圍的男性沒有出現小拇指缺損的人,死者身邊也確實沒有附和條件的人,現在我們先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那麼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右手小拇指缺損的那名男性。”

”對於這名失去食指的男性大家有什麼看法。“葉正通道。

“我猜測是兇手。”羅江止道:“食指很明顯是被死者生生咬斷的,死者精神正常,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咬人,那隻能是仇人。”

對她的回答,辦公室的人舉雙手贊成。

李俊明也道:“應該是兇手。”

王穎慧點頭同意。

這時候顧峰山開口說道:“死者已經白骨化,行李箱中我們沒有發現死者的衣物,她的衣服去哪裡了?這說明她是被赤身裸體的放入行李箱內的,會不會說明死者生前遭受過巨大侮辱。”

崔三對顧峰山的分析很贊同,她道:“根據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的骨盆有骨折的現象。骨盆骨折一般根據損傷的暴力機制分為,側方暴力,前後暴力,垂直暴力,混合暴力等。”

骨盆為環形結構,是保護盆腹腔臟器的作用。

葉正信問道:“死者骨盆骨折是什麼暴力導致的?”

崔三沒有猶豫,根據自已所學的知識,以及屍檢報告,說道:“是前後暴力導致死者骨盆骨折。死者身高只有153,體重86斤,屬於非常瘦小型別。”

前後暴力?

骨盆被前後暴力至骨折,死者又是女性,崔三話音剛落,顧峰山便接過話頭,語氣沉穩地分析道:“如此一來,關於死者生前的遭遇我們就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我們不妨在此基礎上大膽推理一下。這位受害者遭遇到了一名陌生男子的挾持,而這名男子,極有可能就是此案的兇手。在兇手企圖對她實施侵犯的時候,受害人奮起反抗,使出渾身解數與之搏鬥。在激烈的抗爭過程中,一口咬住了兇手的手指,並生生咬斷吞下。這一舉動顯然激怒了兇手,令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於是一怒之下痛下殺手,將被害人殘忍殺害。”

“手指咬斷必然會導致大量出血,而這些鮮血會不斷地滴落下來,沾染到死者的衣物和身軀之上。血液一旦與衣物相接觸,就會迅速滲透進去,並形成一片片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斑斑。這樣一來,當兇手準備拋棄屍體時,他們意識到如果不將死者身上的衣物全部脫掉,那麼這些沾有血跡的衣物很可能成為警方追蹤線索的關鍵證據。”

“於是,兇手不得不採取極端的措施——扒光死者的衣服。這不僅可以掩蓋犯罪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還能讓他們更容易搬運和藏匿屍體。”

顧峰山的推理一出,羅江止立馬補充道:“死者的骨盆遭受暴力骨折,說明兇手是得手了,被咬掉手指勢必是劇痛無比,我推測兇手應該是處理過傷口之後,再拋屍。又或者兇手不止一個人。”

兇手不止一個人?

李俊明道:“如果兇手不止一個人,這個案子還不好查,畢竟時間將近兩年。”

最讓人頭疼恐懼的莫過於這類案件了,由於案發時間太過久遠,這就意味著能夠找到的證據微乎其微。面對這樣棘手的情況,想要偵破案件可謂是困難重重。

時間的流逝使得許多關鍵線索可能已經消失殆盡,或者被掩蓋得嚴嚴實實,給調查工作帶來了極大的挑戰。每一個細節都變得至關重要。

屍骨的檢驗報告中還有一項,是死者雙手手腕有輕微的細紋,像是挫傷或者拉傷。

有輕微的,不,可以說是細微幾乎不可察的骨折挫痕,雙手都有。整個腕骨,在舟骨與橈骨莖突之間有輕微的細紋,並且對比顏色有點暗,雙手都有,這是出現過錯位,很輕微,的。

對此王翼和崔三還做了許多實驗,模仿死者生前的遭遇。

只有擠壓才會出現細紋。死者很瘦小,被大力擠壓,又或者被死死用力捏住,控制住也會出現挫傷或是細紋。

或許兇手不止一個人,死者的雙手被一個兇手死死的捏住,另一個兇手對她進行侵犯,然後死者死死咬住兇手的手指,咬斷之後吞下肚。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從現有的線索來說,還不能說明兇手不止一人。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那節咬斷的指骨。

辦公室陷入沉默。

李俊明道:“該去哪裡找兇手。”

這個案子的證據少的可憐,怎樣才能找到斷指的主人——兇手。

忽然,崔三眼睛一亮,說道:“從那個行李箱裡發現的試卷來看,這個兇手顯然具備一定程度的醫學專業知識。”她沉思片刻說道:“無論是醫學院的學生,還是那些在醫療領域工作的人,通常都會有一種所謂的‘潔癖’。與其說是潔癖,不如說是害怕感染,害怕風險。”

“醫生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潔癖,這一點我倒是同意,”葉正信對崔三的話表示認同,他點頭說道:“一般被咬斷手指,會怎樣處理,尤其是懂醫療專業知識的人來說,會如何處理。”

王穎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嗯……我覺得兇手處理傷口很有可能會去醫院處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調查的範圍就會小很多,畢竟醫院裡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和記錄。不過也不能排除兇手會自已在家或者其他地方處理傷口的可能性,但這種情況相對來說比較難查一點。去醫院處理,勢必會留下醫療記錄,對一個小拇指斷裂,並且是咬斷的病例應該會很少。”

“消毒,清創,縫合,包紮,破傷風。”王穎慧道,“前面的幾樣隨便買幾樣就可以自行處理,但最關鍵的破傷風,只有醫院才有。”

緊接著。崔三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如果傷口比較深或者受到汙染,還需要打破傷風針以預防感染;另外無論被什麼動物咬傷,包括人在內,都要及時去醫院注射狂犬疫苗才行。”

“破傷風、狂犬疫苗……”李俊明低聲唸叨著這兩個名詞,他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喊道:“對啊!這也許就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啊!”

這個發現讓讓原本原本緊皺的眉頭的一群人漸漸舒展,他們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顧峰山道:“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死者只是一個普通打工妹,行李箱中的那些醫學試卷應該和兇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們在賭,賭的就是兇手是否精通醫療知識,以及所有學醫之人是否都具有那種特殊的潔癖。畢竟,破傷風和疫苗這類冷鏈藥品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它們只存在於特定的地方——醫院或是疾控中心。而普通的藥店裡,根本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蹤跡。

兇手如果是醫學相關人士,會不會也有潔癖,會不會如他們猜測一般,去醫院進行治療。

如果去過醫院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葉正信沉思片刻,“我經濟區沒有醫學院,只有市裡有一個醫學院。”他立刻做出部署,顧峰山帶隊去全縣各級醫療機構尋找兩年前斷指的病例,特別是食指,包括川松市周邊的6個縣也要調查。

李俊明則是帶隊在醫療系統,醫學院中尋找兩年前被咬斷手指的男性。

“此次調查任務艱鉅無比,不僅難度頗大,而且涉及範圍極廣。從市裡到縣裡,甚至包括川松市周邊的各個縣城,都被列入了調查範圍之中。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葉正信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神情嚴肅地說道:“各位,接下來可能需要大家做好長期加班的心理準備。”

任務分配完畢之後,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羅江止突然打破了寧靜,她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咱們湛藍縣以前不是有一所職業學院,那裡好像設有一個畜牧獸醫的專業。這個專業也應該被納入考慮範圍。”

葉正信拍著大腿道:“羅姐說的對,只要是與醫學沾邊的我們都要查,一名右手小拇指斷掉的年輕男性,我就不信找不到。”

在房裡縣發現屍骨的訊息並未廣泛傳播開來,原因有二:其一,工廠方面擔心此事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其二,警方也害怕引起公眾恐慌。

然而,葉正信卻有意讓工廠將施工地點透過各種社交賬號宣傳出去,並配上了醒目的標題——\"擴大規模,即將施工\"。

尤其是即將兩個字,‘即將’就是還沒有開始,這兩個字特別醒目,施工的地點則是發現屍骨的地方。

這是王穎慧提出的意見。

如果兇手看到了與自已所犯案件相關的新聞標題,他可能會表現出各種不同的表情和心理反應。會不會感到驚慌失措,又會不會無比冷靜,又或者會不會好奇,想要回到拋屍現場去看看情況。

再或者是想確認是否留下了任何證據或線索。

當然,這都是猜測,並不是所有的兇手都會有相同的反應,每個人的性格、經歷和心理狀態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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