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在這片曾經被稱為瀋陽、而今已更名為盛京的土地之上,女真人按照原定計劃隆重地舉行了立國慶典。原本剛剛歸附的漢族讀書人們紛紛建議,應當由努爾哈親自選定一個黃道吉日,並齋戒滿一個月,以此來表達對上天的敬重,懇請上蒼護佑大金能夠長治久安、繁榮昌盛、千秋萬代。

然而,當努爾哈聽到這些話時,卻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我們女真一族,從來都是敢於與天爭鬥、向天抗爭之人,又何須去乞求什麼呢?因此,立國之日無需更改,從今往後,但凡女真建國之日,皆為大金最為吉利的黃道吉日!\"

就在立國當日,整整三十萬名瀋陽城的百姓們,無一例外地頭頂著青色頭皮,梳起那標誌性的金錢鼠尾辮子,整齊劃一地跪倒在街道兩側。他們滿懷仇恨之心,靜靜地凝視著努爾哈乘坐馬車經由安定門進入瀋陽城,然後環繞整座城市一週,最終在瀋陽守備府前停下腳步,正式開始舉行這場盛大而莊嚴的立國大典。

這場慶典簡直可以說是史上最為寒酸、簡陋的立國慶典!既無前來道賀的外國使節或藩屬國使者,亦無焚香祭祀和祈禱儀式,更不見文臣武將們的身影。現場唯有那些興奮異常的女真人,以及心中充滿憤恨與冤屈的漢族老百姓。

就在那一刻,象徵著大金朝的八旗龍旗緩緩升起於瀋陽城頭之際;當努爾哈赤將整整三十萬無辜百姓劃分給八旗充作奴隸之時;當平寧侯被冊封為大金平寧公之刻——終於,有一些漢人百姓無法抑制地流淌下了恥辱的淚水。然而,他們卻緊緊咬著牙關,哪怕牙齦已然滲血,也絕不鬆口。因為他們深深恐懼會因此引來女真人的關注。就在這一天,瀋陽城徹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瀋陽,徹底改天換日,不再是大齊國土。

正當大金在瀋陽建立國家之時,大齊的京城正因一封軍報掀起軒然大波。

西寧王和安遠侯英勇犧牲、平寧侯下落不明(這份軍報由韋福剛剛從瀋陽撤回時發出,當時尚未知曉南路軍的狀況),五十萬大軍中除了南路軍情況不明之外,其餘士兵均已壯烈殉國。

此軍報一經傳出,不僅震撼了大齊朝野上下,更令民間百姓驚愕不已。要知道,這可是朝廷傾盡全力集結起來的五十萬大軍啊!竟然遭到女真軍隊重創並全軍覆沒!一時間,朝堂之上氣氛凝重至極,太上皇、新皇以及滿朝文武大臣都被這驚人的軍報震得目瞪口呆,許久無法言語。在這群沉默的官員之中,身為武官末位的賈赦默默地注視著因軍報而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太上皇。賈赦緩緩垂下頭去,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譏諷笑容,並長時間沒有消散。賈赦心中暗笑,他知道太上皇此刻定是懊悔萬分。當初,太上皇忌憚開國一脈功高蓋主,命投靠他的西寧王率五十萬大軍征討女真,本以為勝券在握,如今卻是這般慘狀。

而新皇則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顯然也是受驚不小。滿朝文武大臣們更是竊竊私語,有的憤怒,有的惶恐,有的則開始盤算自已的利益。

此時,安國公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陛下,此次戰敗,我軍損失慘重,但女真也未必就能輕易取勝。當下之急,應重振旗鼓,調集兵馬,再與女真一戰!”

他的聲音迴盪在朝堂之上,眾人紛紛看向他。太上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新皇則是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安國公乃是太上皇親自栽培的勳貴,其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夠與開國一脈的鎮國公相互抗衡,共同執掌五軍都督府,並分散開國一脈手中的兵權。然而世事難料,如今明面上隸屬於開國一脈的西寧王、安遠侯和平寧侯皆已戰死沙場。如此一來,以安國公為首的顯武帝一脈,在這關鍵時刻,正是他收攏兵權、大展宏圖之際!畢竟作為這一派系的領軍人物,他必須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安國公的一番言論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令朝堂之上原本就竊竊私語的百官們議論聲愈發嘈雜。就在不久前,朝廷派出的五十萬大軍剛剛遭遇慘敗,遼東地區幾乎淪陷敵手。面對如此嚴峻形勢,莫非現在還要派遣更多的軍隊前往遼東填補這個無底洞不成?眾人心中不禁湧起這樣的疑問。

“聖人,陛下啊,請您萬萬不可再向遼東派兵了啊!”吏部的那位主事心急如焚地喊道,他一聽到安國公所言便迫不及待地站出來反駁。“想當初,朝廷傾盡全力才集結起一支龐大的軍隊,但卻遭遇慘敗。而今朝庭哪裡還有餘力再次徵召五十萬大軍出征呢?倘若沒有這等規模的軍力,我們又怎能確保一定能夠戰勝強大的女真人呢?若是再度落敗,恐怕會撼動國家的根基啊!”

這位主事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引起了眾多官員的共鳴。他們紛紛附和,表示贊同。畢竟,連五十萬大軍都無法取得勝利,那麼朝廷究竟需要派遣多少兵馬才能征服遼東這個貧瘠之地呢?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眾人心中充滿疑慮和擔憂。

“荒謬,五十萬大軍,難道沒有擊殺一點女真人嗎?如果不趁女真人被重創之際剿滅他們,而是給他們時間任由他們休養生息,那我們下次就不是五十萬大軍,而是需要用百萬大軍才能剿滅他們了,那才是動搖國本!”安國公大聲駁斥道“聖人,陛下,此時是剿滅女真人的最佳時刻,絕不可錯過,況且遼東雖貧瘠,但是漢人百姓不下百萬,一旦被女真人真正消化了遼東,那女真必將成為大齊的心腹之患啊!”

“簡直荒謬至極!這等貧瘠苦寒之地怎會有上百萬民眾?據去年軍部所呈奏報顯示,遼東地區的軍戶數量也才區區三十萬而已。再算上其他各處戶籍的統計,整個地區的總人口數撐死也就四十萬上下。那麼所謂‘百萬’之眾究竟從何而來呢?難不成諸位將軍竟敢故意隱瞞真實的軍戶人數不成?”戶部主事憤然起身,言辭犀利地反駁道。他深知戰爭一旦爆發,戶部所需承擔的錢糧壓力將會驟增。如今國庫已然空虛得連只老鼠都能隨意穿梭其間了。

面對如此質問,安國公一時間竟也語塞難言、無從辯駁。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令安國公頓生找到知音之感。然而當他看清出聲者時,剛剛湧起的那股激動情緒卻又瞬間消散無蹤。

原來,平日裡在大殿之上幾乎從不發表意見的賈赦,竟然在此刻破例站了出來:“聖上,陛下啊,請聽微臣一言。微臣完全贊同安國公的看法。儘管我朝大軍初遭失利,但那五十萬雄師必定給予了女真沉重打擊,令其元氣大傷。此時此刻,實乃我方一舉消滅女真的絕妙契機,萬萬不可錯過讓他們有喘息休養之機呀!微臣懇請朝廷迅速派遣大軍增援遼東,必能一戰平定女真!”

賈赦的出列不僅令開國一脈的勳貴們大為震驚,就連顯武帝一脈的勳貴們也不禁瞠目結舌。眾人心中暗自思忖:這賈赦此刻站出來究竟想要幹什麼?莫非賈家企圖趁此機會東山再起,重新執掌軍權不成?

只見賈赦弓著身子,始終維持著施禮的姿態。然而,他此次挺身而出並非為了爭權奪位,而是因為腦海中浮現出了往昔那位主公的身影。那位曾經心懷天下、將國家和百姓利益放在首位的偉人,曾經對他說道:“恩侯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許多人並不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我卻深有體會。國家之於百姓,乃是先有國而後有家;可對於皇室來說,則是先有家後有國。待孤登上皇位之後,定當以百姓為重!”這段話深深地烙印在賈赦的心頭,讓他始終難以忘懷。

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賈赦依然堅信主公當年的理念,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努力。他知道,自已不能辜負主公的期望,更不能背棄對國家和人民的責任。於是,在這個關鍵時刻,賈赦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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