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宇他們所在的軍屯,距離撫順關一百八十里的路程,大軍每日行進六十里,在三日後進入了撫順關,這是吳飛宇第一次看見古代的城池。

沒有電視劇裡的高大,也沒有詩人筆下的莊嚴,有的只是破爛的城牆,一片荒蕪的黑土地,還有那無精打采的城門守軍,一切都讓吳飛宇對於明年將要到來的戰爭感到擔憂。

撫順關內,守軍早已為援軍劃分了軍營,在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走在前排的親軍將士,徑直領頭帶著大軍去了軍營,而吳飛宇他們的將軍,則帶著包括高翔在內的八名校尉去了撫順的守備府,拜訪撫順守備。

守備府內,撫順守備吳桂正同部下商議著這次防備女真的部署。

“大人,今年天氣嚴寒,這才十月,遼東已經下了兩場雪了,天氣寒冷,關外的傳來的訊息,天氣寒冷,女真人沒有存夠過冬的食物,恐怕這次的冬圍會提前開始。”作為守備府內唯一的文官出身的武將,蕭耀河自然而然的承擔著守備府情報收集的工作。

“大人,朝廷可有迴音,是否會加派援軍前來。”

吳桂搖了搖頭“派去的信使,至今沒有帶回訊息來,即使現在傳信來,援軍怕是也趕不上了,瀋陽那邊就別指望了。”吳桂的目光從書案上抬了起來,年近四十的他,像文臣更多點。“今日不是有五千援軍趕到了嗎,加上我們自已的萬員兵馬,也足夠應對了。”

“那五千援軍,末將看只有兩千人可用,其他的全是屯田的軍戶。”守備府中龍翔將軍秦可大聲說道。

“有兩千可戰之士已經不錯了,軍戶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心中還不清楚嗎?”蕭耀河無奈的說道,大齊立國兩百餘年,現在武備鬆懈,軍戶制名存實亡,可嘆朝堂諸公都視而不見。

“先不說這些,大家還像往常一樣,只要女真人不攻城,不擄掠百姓,只是搶些財物便任他們離去。”吳桂說完其他人都點頭稱是,這時門口衛兵稟報援軍將領求見,大家也就停止談論,去外面迎接他們去了。

不管上層將領如何決策,底下的軍士們,還是該如何就如何,吳飛宇跟著輔兵一起把糧草搬入倉庫,隨後又陪著老李頭,把戰馬,騾子全部趕進馬廄,喂好了他們,吳飛宇和老李頭這才吃上了飯,在撫順可沒了泥胚房居住了,只有一頂帳篷,一頂帳篷裡面住著八個輔兵,這年代的人可沒有洗腳的習慣,即使是寒冬,走了這麼遠的路,那鞋一脫,帳篷內的味道可想而知,比那馬廄都難聞。

吳飛宇強忍著,儘量不讓自已露出嫌棄的表情,而老李頭則是面不改色的走進帳篷,他和吳飛宇兩人早早的就霸佔了角落裡的兩張床鋪,趕了這麼遠的路,不論味道多難聞,躺在床上的吳飛宇,還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在撫順,吳飛宇更加清閒了,軍營內有水井,不用吳飛宇挑水,上頭又嚴令不準出關,砍柴也不能去了,每日間喂完騾馬,吳飛宇又開始了揮刀和跑步。

剛開始其他人看見吳飛宇做的事情後,很是有人嘲笑了一番,不過見吳飛宇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嘲笑,這些人也沒了趣味,漸漸的大家都習慣了。

來到撫順後,吳飛宇第一次見識到了古代集市,相比後世,這裡賣的東西真的乏善可陳,大部分都是軍戶自已家的工藝品,有些則是捕獲的獵物,而撫順關內,只有一家酒樓,吳飛宇忍痛買了二兩酒喝,結果跟後世那些超市賣的果酒一般的味道,吳飛宇想如果以後有機緣了,倒是可以去釀酒賣。

來到撫順的第三天,天空飄起了雪花,冬天真的來了。而一開始下雪,守備府便下令,軍中斥候出城探明敵情,在城牆上警戒計程車兵也增加了人數。

“下雪了,今年比往年要冷,關外的韃子肯定不夠糧食過冬,這雪一下,韃子就快來了。”晚上,當吳飛宇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後,老李頭解釋道。

的確如老李頭所說,當小雪變成大雪後,今晚回城的斥候少了三個人,他們同韃子遭遇了,一場爭鬥下來,損失了三人。

“韃子距離撫順不足五十里!”

斥候帶回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軍中,有些人已經在牙齒打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緊張的。

第二日,雪停了,太陽也出來了,撫順城下,韃子的大軍出現了。

只見被大雪覆蓋的土地上,突然出現一道黑色的線,當黑線靠近後,守軍才發現,那是騎著戰馬的韃子,他們整齊劃一,一排接一排的騎著戰馬向撫順而來。

寒冷的天氣下,這些女真人雖然穿著羊毛縫製的外套,但是他們卻全都沒帶帽子,而他們的髮型,全都剃光了額頭,頭髮朝後梳攏,紮了一根辮子。

女真人的陣型在距離撫順關兩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除了他們跨下的戰馬打著響鼻,整個軍陣再無其他聲音,僅僅只是列陣在城下,那沖天的壓迫感就撲向了撫順關的守軍。

城牆上,已經有守軍腿軟了,他們顫抖著身軀,扶著城牆才勉強不倒。

“啊!”突然,城下的女真大軍發出震天的吼聲,城牆上的新兵有些再也無法堅持,手中的兵器掉在了地上。

“吹角!”吳桂見已方士氣被敵人壓制,連忙下令。

頓時,城牆上的號角聲壓制住了女真人的吼叫聲,終於城牆上的守軍恢復了鎮定。

就在城頭響起號角聲那刻起,吳飛宇便一直盯著城頭看,身為輔兵,他現在沒能出現在城頭。

老李頭看見吳飛宇神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想去看,你就去,沒人會攔著你登城頭。”

聽了老李頭的話,吳飛宇立刻跑向了城牆。老李頭搖了搖頭,眼神也看向了城外,韃子剛出現就要用號角聲壓制敵人的氣勢,這次的戰爭看來不妙啊,老李頭的眼神中露出濃濃的擔憂。

吳飛宇跑上城頭,看向城下的韃子,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再吼叫,只是人人都拔出了佩刀,那刀鋒在冬日的暖陽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吳飛宇震驚了,城下的女真人,讓他想起了後世的一個民族,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那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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