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睜眼淳淳地看著眼前那拿根枯枝刷刷兩下殺了兩匹狼的陌生人問道:“你是誰啊?”

那人眼神和善,陰陽怪調回道:“你們那未曾謀面的三師叔白佑憫。”

三師叔很是沉默寡言,自報家門後將三人扔進了湖裡。三個旱鴨子在水裡瘋狂刨水,連喊救命,刨著刨著無師自通,竟學會了狗刨。三人開心的刨了一會,忘記剛經過一場硬仗,體力早已不支,咕嘟咕嘟一個一個沉了下去。白佑憫無語片刻,一個一個撈起來扔上岸邊。

“三師叔,你是什麼時候成為我們三師叔的?”三人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齊聲問道,沒有好奇,沒有驚訝,只是尋常語氣。

白佑憫檢視著湖周邊情況,聽到這問,悠悠說道:“我與林嘯、陳玄翎曾萍水相逢。你們學冬釣那日,我恰巧路過這裡,與林嘯比武輸了,便答應他當你們的三師叔。”

三人眼神交流片刻,李慕風問道:“這兩年你一直在落雲山?”

白佑憫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三人:“一直在,從那日起一直在。”

蔣雲天:“那你為什麼不和我們生活在洛雲門?”

白佑憫眼神從他們臉上一一走過:“我若是說為了鍛鍊你們,你們信麼?”

“呵呵”三人回答的很是清楚。

“周圍暫時沒有危險,你們慢悠悠回去,我去查查這四匹狼的來路”白佑憫話音未落人已在好多里之外了。

三個落湯雞一步三個腳印挪向洛雲門,身體疲軟嘴卻很硬,一路上嘰嘰嘰嘰。未到山門前衣衫已乾,未到臥房一股異香飄入鼻腔,三人此時大黃上身探頭嗅了又嗅,確定香味來自廚房。相互看看而後比賽般衝向廚房,一桌子佳餚啊。

“我們在那邊拼死拼活,他在這裡做飯?”蔣雲天嘴裡塞了滿口雞腿,難為他還將話說得清楚。

“瞅瞅你那吃相,有辱斯文”李慕風吃的斯文,速度卻奇快。

千月吃的滿嘴是油,吃的痛哭流涕,發出一聲嚎叫:“終於又有人做飯了。”

三人思及此後的幸福生活,不禁落下淚來。

“哎哎哎,你鼻涕別流菜裡啊?”

“你還不一樣”

“狗咬狗,誰也別嫌棄誰”

白佑憫一路探查,還是失去了線索。他站在路上滿眼迷茫,這是去上京的路。一連三個噴嚏打的白佑憫出口問候:“這三個小兔崽子”,轉身趕回洛雲門。

一桌子佳餚早已不知所蹤,髒亂不堪的桌面,白佑憫握緊拳頭後悔不已:“現在跑還來得及吧,我怎麼就該死的說了實話”。

次日,白佑憫實施了連夜想的計劃,躲起來。萬萬沒想到這世間真是一物降一物,更別說三物,簡直是大殺器啊。

三個小崽子和太陽一同醒來,滿山坡找昨天剛相認的三師叔,一圈無果後,竟跑下山到鎮子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白佑憫如何將他們拋棄,如何餓的他們皮包骨頭,如何……哭到動情處竟昏迷過去。

惹的鎮上大娘們連連揩淚,一口一句:“我可憐的孩子啊”。

三人正演的興奮,白佑憫丟不起這人,現身將這三個丟人現眼的崽子拎回門中,身後傳來大娘們的句句教誨,中氣很足。

白佑憫咬牙切齒,三人卻不知收斂,齊哇哇大喊:“三師叔,餓,我餓,我們餓”。

白佑憫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三人排排坐的乖巧,眼睛隨著白佑憫不停移來移去。

白佑憫手拿勺子,語氣溫柔:“別怕,師叔不善下毒。”

蔣雲天腦快嘴快:“師叔,下毒沒事,我怕你多鹽多糖多火,吃死沒事,把這麼新鮮的食材做的難吃罪過可就大了”。

李慕風、千月連連點頭。

白佑憫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這一餐三人吃的斯文,有點樣子,給了白佑憫錯覺,他故技重施,次日再次躲了起來。

三人迎著晨曦,齊刷刷坐起山門口顯眼的位置,眼神好一點在鎮子上便能看清他們。

從清晨坐到黃昏,三人散開發髻,從地上捧起塵土就往臉上、衣服上抹去,互相看看,滿意後,提步向鎮子上衝。

衝了沒幾步,再次被白佑憫拎了起來,三人對著白佑憫笑的見牙不見眼。三張燦爛笑臉直擊白佑憫內心深處。

三師叔很是靠譜,當爹當娘當師父又當陪練。

千月再也不痴痴等在門口,她知道師父,二師叔沒有拋棄他們,他們或早或晚都會回來。

蔣雲天屋裡的新奇玩意多的快放不下了。

李慕風案頭的書籍越壘越高,書閣漸漸被填滿。

三人在演練場練劍,在書閣讀書,在山林裡破機關,過的充實又快樂,功力更是開竅般的一日千里。

白佑憫坐在演武場邊,看著他們配合默契,陣法多變。便想如果那時遇見四匹狼是現在的他們,他根本沒有現身的必要。可如此一來,他又怎能體會養孩子的樂趣。

此時的白佑憫心滿意足,這種體會是從前幾十年從未有過的奇妙。白佑憫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養孩子養出了人生目標。

白佑憫正沉浸在幸福中,耳朵一動,轉眼人到了山下。

落雲鎮上有個客棧,名“臨雲間客棧”。

白佑憫站在客棧前,光影穿透窗格灑落在棧內人身上。提步進入客棧,在那人對面坐下,仔細端詳片刻,點評道:“三年了,倒也無甚變化。”

那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心虛的左右瞅瞅,問道:“三個孩子可還好。”

白佑憫胸中隱隱不痛快,語氣便有些不悅:“好的很,再沒有比他們更好的了。”

聽到那人耳中,這點不悅變了味:“我們這三個孩子活潑機敏,勞你費心了。”

看著那人一臉的驕傲,白佑憫時隔多年再次品嚐到失落的味道,不禁惱怒:“陳玄翎,你們三年前一聲不吭把三個孩子仍在這偌大的山門自生自滅,現在孩子都出落的一表人才。你回來一句輕飄飄的勞我費心,我不是他們的三師叔?養育他們不只是你們的責任,也是我白佑憫的責任。”

陳玄翎自知失言,連忙站起對著白佑憫作揖致歉:“白兄,是我冒犯了。”

白佑憫也心有愧疚,不該遷怒於他,拉著陳玄翎坐下,嘆息道:“什麼冒犯不冒犯的,你能回來他們得高興瘋了,那事可辦成了?”

陳玄翎定定的看著白佑憫:“成了。”

懸著的心放在了胸膛。

客棧門口來來往往皆是鎮中人,白佑憫等了許久,開口問道:“林嘯今日回來?”

陳玄翎:“師兄與我約好今日在這裡相見,他不會失約。”

“失約這事向來與我林嘯無關”林嘯揹著三把用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劍,大刀闊步走進來坐下。

陳玄翎和白佑憫互看一眼,眼中驚喜,果真成了。

三人絮絮叨叨講個沒完沒了,忘記了時間,直到那熟悉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聲在鎮子裡響起。

白佑憫頭皮發麻,當著親師父的面,這種事可怎麼解釋為好。正糾結時卻見林嘯施施然站起,作揖“有勞二位了,在下突然想起有事需去處理,失陪了”眨眼消失不在。

他終於知道三個孩子和誰學的了。

白佑憫示意陳玄翎一同將三個孩子帶回山門,卻見陳玄翎手持酒盅不動如山,視他眨爛的眼於無物。

他終於知道三個孩子和誰們學的了。

白佑憫心思急轉,奔向後廚拎起燒雞燒鴨就走,店家還未張口,白佑憫先發制人:“陳掌門在這,不會白吃白拿的。”

陳玄翎一臉震驚,而後滿心憂慮,孩子們不知學成什麼樣了?

三個跟屁蟲跟著白佑憫一路上了山,對白佑憫隨口胡扯的破綻百出的鬼話深信不疑。

過了“洛雲門”門匾,蔣雲天低垂著頭怎麼也不願再向前走一步,千月和李慕風也停下來,誰都沒有回頭去看蔣雲天。

白佑憫察覺出異常,轉過身看著他們三人定定的將自已的臉藏在陰影裡,蔣雲天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極力控制著自已。白佑憫抬頭,果然,陳玄翎出現在山門口。

許久,蔣雲天一臉平靜的轉過身,看著憑空出現的人又轉過來,來來往往好幾遍,終於哇的一聲哭喊著奔向陳玄翎。

李慕風、千月再也無法忍受,轉身向山下跑去。

此刻,白佑憫感到無比的寂寞。

兩人跑到半山腰,迎上笑的一臉燦爛毫無歉意的林嘯,轉身又往山門跑去。

路過白佑憫時,兩人一左一右握了握白佑憫的手,溫熱的觸感頓時驅散所有陰霾,白佑憫在心裡描繪了一幅幸福景象。

林嘯追進山門,“砰砰”兩聲關門聲響起。

樂得白佑憫前俯後仰,驚得蔣雲天無辜地看著陳玄翎,眼裡滿滿當當寫著“師父,我現在砰的關門還來得及麼?”

陳玄翎無奈點頭。

“砰”又一聲關門聲響起。

林嘯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玄翎,陳玄翎一臉坦然,白佑憫臉都快笑爛了。

千月、李慕風無語片刻,梯子自已撤了還加了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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