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向榮似乎受到了什麼點撥。

回去的路上表情都不一樣了。

若曦的事。

讓在縣城裡從來沒有吃過氣的史公子。

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這不?!

報仇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史向榮回到了家裡。

他的父親史太勳正在書房。

史向榮來到了父親的案前。

“父......父親......”

“你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有沒有好好讀書啊?”

“回父親的話,孩兒一直在努力讀書,為今年的縣試做著準備。”

“那就好,好生溫習,切勿荒廢了光陰。”

“是父親......孩兒在讀書之餘,聽說了本縣的一件趣聞......”

“趣聞?!”

“孩兒聽說,本縣有一學子名為牛蛙......”

“牛蛙?怎麼?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因為別人的姓名和外表而去取笑別人!牛蛙這個名字很可笑嗎?!今日之牛蛙,明日可能成為權貴,今日你所輕視之人,明日或許會主宰你的性命!”

“父親......孩兒並非看不起牛蛙的姓名,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

史公子把牛蛙失憶。

無法查詢祖上三代的狀況。

還在縣裡報了名。

即將要參加春試的事。

有聲有色。

添油加醋的。

給桃源縣知縣史太勳詳細的描繪了一遍。

說到動情處。

史向榮還慷慨陳詞。

史太勳還以為兒子終於長大了。

有了責任感。

內心中感到了一絲驕傲。

“此話當真?!”

“父親!孩兒所說句句屬實!一個字都不假!”

聽到這裡。

史太勳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真是放肆!我大周沒有律法了嗎?這些人竟然如此目無法紀,公然為牛蛙破壞規矩報名參試實在是可惡!”

“那是......父親,這件事本來和孩兒沒有什麼關係的......但是......但是孩兒也是桃源縣的百姓,又是您的兒子,實在是聽不得這個啊!更是無法裝聾作啞!”

“我兒做得好,這樣的事情,就應該向為父如實稟報!”

史向榮一看父親堅毅的眼神。

瞬間心裡樂開了花。

自已早就知道。

人的命運是不公平的。

這點。

從一出生就決定了。

自已是誰?

那是知縣大人的公子!

牛蛙呢?

村野匹夫而已!

所以兩個人的鬥爭。

從一開始。

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史向榮十分的得意。

牛蛙啊,牛蛙!

你招惹誰不好?!

偏偏招惹本公子!

和本公子搶美人若曦!

本公子自幼出身高貴。

是你這等出身的人可以比的嗎?!

哈哈!

那就別怪本公子了!

這就是現實啊!

史向榮走後。

知縣史太勳。

立即召見了本縣的主簿王安。

“大人,您找我?”

“本縣接到舉報,有一學子牛蛙,並非本縣人士,卻在本縣登記報名,準備參加本季的縣試。”

“有這樣的事?”

“具本縣所知,這個牛蛙,根本查不到祖上三代的資訊,你去核實一下,是與不是?!”

“明白!”

牛蛙這兩天一直都沒閒著。

不時從外面帶點野花回來。

就是搞一點酒回來。

婉儀很奇怪牛蛙天天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呢?!

婉儀覺得情況不對。

就去找小姐彙報。

“小姐......”

此時。

若曦本來正在作畫。

看到婉儀嘟著小嘴。

出現在自已的面前。

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又怎麼了?”

“小姐,你沒發現嗎?!”

“發現?發現什麼?”

“最近,那個牛蛙的行為舉止怪怪的!”

“怪怪的?”

“是的!他經常往回拿一些野花,還有橘子,有的時候還帶些酒水回來!”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這個丫頭,不要一天天的總是盯著人家牛公子的短處。”

“不是......”

正在這個時候。

牛蛙進來了。

“若曦姑娘,今天咱們一起探討一下,水墨的運用和色彩的搭配。”

牛蛙剛進來。

卻發現婉儀正嘟著嘴站在書房裡。

“你今天也來一起學作畫?”

“誰要跟你學作畫?!”

若曦搖搖頭。

“婉儀......你先出去吧!”

“可是......可是小姐......”

“本小姐讓你出去,你就出去便是!”

“明白了,小姐......”

婉儀說著。

瞥了一眼牛蛙。

然後很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婉儀走後。

牛蛙和若曦開始探討起了作畫。

牛蛙換了大師沈周的繪畫技能。

那自然談起來是滔滔不絕。

“小姐你看,線條的流暢與力度、水墨的深淺與乾溼、色彩的豐富與協調,都是影響畫面效果的重要因素......”

若曦聽得很認真。

還時不時的思考。

點頭。

過了一會兒。

“牛公子......”

“怎麼了?”

“你上次送我的......那些個花朵,都已經敗了......”

“噢?這麼快的嗎?”

“可是......我聽聞公子每日都去採些回來......為什麼不見公子......”

牛蛙一聽。

好傢伙。

這很像我對史向榮說的版本啊。

我不就是隨口一說嘛......

難道美夢成真了?!

這重生後就是不一樣了!

以前我說壞事。

次次靈驗。

說個好事。

沒一次應驗的!

這下好了!

心想事成了!

“姑娘喜歡花束,可是喜歡花香?”

“嗯......”

“在下為姑娘準備了一份驚喜!”

“驚喜?!”

“可以將花朵的芳香,永遠留在姑娘的身邊!”

“真的?!”

“當然!姑娘只需要稍待時日,在下一定可以辦到!”

在若曦眼裡。

牛蛙確實很有水平。

會寫詩。

會作畫。

偶爾還能唱個曲子。

對了。

力氣還不小。

很會幹體力活。

在大週一般讀書人是不做粗活的。

從上次砍柴的情景來看。

牛公子應該是出身貧寒。

所以才在讀書的同時。

兼備了一些生存的技能。

雖然牛公子懂得這些。

但是。

花開花落是自然規律。

並且花落之後會呈現難聞的味道。

就像任何生命。

凋零後。

都會慢慢的開始腐爛。

實在想不通。

牛蛙公子。

如何能把花香長久的留在本小姐的身邊。

倒不是質疑牛公子。

只是......

這種事情。

本身就很難做到。

“那......那我可等著......牛公子可不準讓我失望!”

“哈哈!若曦姑娘,您就瞧好吧!”

雖然。

若曦不相信牛蛙能做到把花香常留在自已的身旁。

但是。

若曦還是在內心中。

充滿了一點小小的期待。

因為。

說出這話的人。

畢竟是牛蛙。

一方面出自自已對牛蛙的信任。

第二嘛。

若曦也想知道。

牛蛙是不是婉儀口中的登徒子。

只會花言巧語。

卻不能真正的履行承諾。

在桃源縣的另一側。

知縣史太勳的府衙裡。

主簿王安正在彙報著調查情況。

“此話當真?!”

“回大人!牛蛙失去了記憶,但才華出眾,當時負責報名的吏員馬濤只是惜才,才......”

“那也不能公然視大周律法於無物!”

主簿王安深知史太勳是個很守規矩的知縣。

要不然

他的兒子。

也不可能連著兩次都沒有透過縣試。

今年都是第三次了。

以前。

哪個知縣不是都想想辦法。

都幫自已的兒子過了......

只有這史太勳。

史大人......

“屬下覺得,法無外乎於情......何況......牛蛙公子是本縣的詩魁......”

“那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

“是......”

“不過本縣念在那吏員馬濤是真心欣賞牛蛙的才華,也並無收受牛蛙的賄賂,就不予追究了......”

“謝大人!”

“另外,此事也不能怪牛蛙,畢竟是本縣的吏員馬濤擅作主張,牛蛙也是難得的才子,本縣也不與他計較了......”

“大人英明!”

“但是!制度就是制度!規矩就是規矩!我等食君祿,自然要盡其責,牛蛙雖然有才,但奈何無法查實祖上三代的資訊,可惜了......拿掉他吧......取消他的縣試資格。”

“屬下明白了!不過......之前,此次縣試人員的名錄,已經上報給知州大人了......”

“沒關係,本縣會親自修書一封,向知州大人解釋的......”

“明白!”

知縣府衙的另一側。

有兩個史向榮的跟班很興奮的跑了進來。

“公子!公子!”

“公子好訊息啊!好訊息啊!”

史向榮看著跑進來的二人。

“有什麼大事?慢慢說,慌慌張張的成和體統?!”

“是的,公子!”

“公子好訊息啊!”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史向榮皺著眉頭。

“不要如此浮躁,你二人一個個的說,你先來!”

“是!是!公子!好訊息啊!”

“什麼好訊息啊?!”

“公子還不知道?!知縣大人,已經下令,拿掉了牛蛙的縣試資格!”

“此話當真?!”

這時。

另一個熱愛表現的跟班。

也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

“當然了!史公子,我們還能欺騙公子不成?!”

“哈哈哈!和本公子搶小娘子!他也配!”

“那是!公子,您是誰啊?桃源縣縣太爺的公子啊!他是誰啊?!胳膊怎麼可能擰得過大腿呢?!”

“哈哈哈哈!這話中聽!本公子愛聽!”

“哈哈,我等就是愛用事實說話!”

“好!就這樣!實事求是!用事實說話!本公子很欣賞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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