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一大早你喊什麼?我和薇薇好不容易歇個婚假,多讓睡會兒不成嗎?”
趙瑞誠閉著眼一邊回應母親,一邊去撈懷裡的人。
卻撈了個寂寞。
“薇薇,薇薇……”
趙瑞誠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洗手間,廚房,陽臺都看了一遍,卻沒有白知薇的影子。
打電話,白知薇的手機卻在床頭櫃上響了起來。
“媽,你見薇薇沒有?她去了哪裡?”
趙瑞誠急出了一頭汗。
杜美珍上下打量著兒子,上手就要去摸趙瑞誠的額頭,趙瑞誠往後躲道:“媽,問你呢?”
“你腦子沒燒壞吧?”
杜美珍生氣道。
母子兩人正語言角力著,白知薇開門進來。
“薇薇!你一大早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趙瑞誠一步奔過去,抓住白知薇的手,關切滿滿。
“去跑步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
白知薇平靜道。
杜美珍的臉色更難看了,她生氣道:“以前你想怎麼跑就怎麼跑?現在既然嫁給瑞誠,就不是你一個人的日子了!
想跑抽別的時間跑,早上得給瑞誠做飯!”
白知薇唇角揚起笑弧,看著婆婆杜美珍那張大白臉,揚眉道:“媽,正想和你商量呢。
我早上愛跑步,你又想讓你兒子多睡會兒,正好媽閒著沒事幹,早餐就包給媽了。”
說罷,兩隻好看的杏眼朝杜美珍一睒,進衛生間去沖洗。
“知薇,你這是啥態度?對媽咋說話的?”
杜美珍在門外生氣得更狠了。
“就是媽聽到的態度!”
白知薇在花灑下一邊衝一邊脆生生回應著。
她從來沒想過和誰置氣,可要是有人先和她置氣,她也不介意還回去。
不過是個早餐,白知薇無所謂誰做誰不做,嫁都嫁了,做早餐給家人不是很正常嗎?
可偏偏很正常的事,到了婆婆的世界,咋就變成了角力呢?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那是因為一開始都在糊塗來糊塗去。
她白知薇可沒這個和稀泥的習慣。
“薇薇,還做你喜歡的蒸蛋羹行不?我給媽做麵湯稀飯,咱倆吃蒸蛋羹……”
趙瑞誠叩了叩衛生間的門,寵溺滿滿地問道。
“好啊~”
白知薇脆生生應道。
杜美珍氣得白白的面板青一陣紅一陣,壓低聲音警告兒子道:“慣吧!女人最不掖慣,這樣慣下去,將來看不騎你頭上拉屎!”
說罷,氣嘟嘟地又進了臥室。
白知薇衝完澡出來時,趙瑞誠已經把飯在餐桌上擺好了。
有白知薇愛吃的雞蛋羹,切得細細的芥菜絲,還有兩個原麥面的小饅頭。
“薇薇,來,趁熱吃。”
趙瑞誠把一碗雞蛋羹推白知薇面前,看向她的眼神要把她融化掉。
“媽現在不吃嗎?”
白知薇淡聲問道。
“她年紀大,吃得晚,咱們先吃,飯給她在鍋裡留著呢。”
白知薇嗯了一聲。
她先於趙瑞誠吃完,就在水籠頭下順手把自已用的碗筷刷了放回碗架上,進臥室等趙瑞誠吃完飯。
房子不到七十平,小小的兩室一廳,婆婆如今在這裡住著,商量個事就得進臥室說。
白知薇對房子的簡陋,窄小也不生氣。有多大本事幹多大事,趙瑞誠月薪不足三千,她手裡又沒攢下積蓄,有房子先住著也挺知足的。
哪知道趙瑞誠昨晚還是在意了。
“薇薇……”
趙瑞誠一進臥室,就想粘膩白知薇的身子。
白知薇推開她,從床頭櫃裡撈出結婚證,平靜道:“我們離婚吧。”
“為什麼?!”
趙瑞誠像是突然間踩到地雷,聲音又急又抖。
“昨晚你在意了,你偷偷檢視床單時,我其實一直醒著。
我看見了你的難過和失落,雖然我提前告訴過你我不是第一次,但你還是把自已給整破防了。
這道坎過不去,我們的婚姻不會幸福。”
白知薇清晰地表述著。
“薇薇,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怎麼能離婚呢?
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甜蜜……”
趙瑞誠紅了眼眶。
白知薇也漸漸紅了眼眶。
三年前,她被時凌峰的一次錯誤萬箭穿心,是趙瑞誠陪她一點一點走了出來。
然後開始追求她,帶她看電影,爬山,在山巔啃雞爪……
自已真的是不想和趙瑞誠過下去嗎?
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可白知薇的顧慮也不是空穴來風,她看過這方面的報道,有的男人處情結能嚴重到影響自已的一生。
白知薇咬了咬下唇,狠下心來道:“不離婚,就先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你想清楚這道坎你能不能徹底過去,不能,就別勉強自已,也別委屈自已。”
“我能!我能!我現在就想通了!薇薇,我們不能分開!”
趙瑞誠抓著白知薇的軟粽小手,搖撼著,懇求著。
“瑞誠,分開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你再做決定。”
白知薇拎著小小的行李箱,紅著眼眶,狠心又倔強地離開了。
孃家是同城人,白知薇這時候也不去投奔孃家。
去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審問,然後個人的事就會變成眾人的事。
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會演變成一場爛尾的鬧劇。
她白知薇不喜歡那種解決問題的方式。
拎著行李箱,直接去了離學校很近的縣城第二招待所,辦了一週的入住手續,住了進去。
又在房間外邊掛了個免打擾的牌子,手機一關,有滋有味地過起一人世界來。
杜美珍出來吃早飯,又不見了白知薇,對著臥室裡抱著頭垂坐著的趙瑞誠又是一番不問青紅皂白的責備。
最終的意思只有一個:女人不能慣,慣來慣去就會上天。
“媽,你先回老家幾天好不好?我想一個人靜靜。”
趙瑞誠轉過身,懇求道。
杜美珍這陣子早想回去了,特別昨天下午酒席結束時,她也想學丈夫趙立當個甩手掌櫃,酒席一結束就趁車拍拍屁股走人,可又不放心兒子的新婚之夜,就自已又強行留了下來。
真是白白地給自已找了不痛快。
“我走我走!我不礙你們小兩口的眼!”
杜美珍氣鼓鼓把稀飯一飲而盡,揣著她的小包裹,讓趙瑞誠給她小官女婿打電話,派司機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