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白知薇依然沒有懷孕。
白知薇把陳瓊約到歐迪咖啡廳。
“瓊，我想，應該是趙瑞誠出了問題。”
白知薇舀了一勺咖啡，送進口裡。咖啡沒加糖，很苦。
陳瓊把自已的咖啡推過去，啞聲道：“嚐嚐我的味道。”
白知薇又舀了一勺，送進口裡。陳瓊的咖啡也沒加糖，也很苦。
“薇薇，想聽真話嗎？”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有深秋感。
“如果真是趙瑞誠的問題，你以後的日子會如這兩杯咖啡。
你放心，以我對趙瑞誠的瞭解，他那點可憐的自信從此會碾壓到芽都不發。
屆時，你會身心俱疲到崩潰。”
又道：“如果是，離婚吧，我不想看見你太累。”
白知薇努力笑道：“瓊，趙瑞誠還沒檢查呢！說不定是虛驚一場。”
“願盛世如你所願。”
陳瓊撈過白知薇的手，在她手窩裡畫了一個圓。
白知薇直接帶趙瑞誠去了省醫檢查。
檢查結果如醫療器械一樣冰冷無情——
趙瑞誠的精子成活率可以忽略不計。
“老公，其實，丁克家庭也不錯。”
賓館裡，白知薇把趙瑞誠凌亂的頭髮又亂揉一氣，笑歪歪道。
趙瑞誠變成了紅眼睛的雕塑，不管白知薇如何用色相誘惑，他都像老僧入定一樣無動於衷。
他們在省城待了三天，又去了省中心醫原檢查，結果都是那句器械般冰冷無情的話——
趙瑞誠的精子成活率可以忽略不計。
逗不笑趙瑞誠，賓館的大床也誘惑不了趙瑞誠，他就像個木偶一樣躺在白知薇身邊，白知薇用盡色誘花樣，人家的身體就主打四個字——
硬不起來。
第四天，兩個人坐車回到花城縣的家。
杜美珍一臉焦急拉住白知薇的手問到底是誰的問題。
“媽，我們兩個都有點問題，不過治一段時間就好了。”
白知薇平靜道。
“我的親孃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我還想抱大胖孫子啊……”
杜美珍拍手蹬腳哭起來。
“媽，白知薇騙你！你兒子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出在她身上！她才是一隻不會下蛋的雞！
我要離婚！我要和白知薇離婚！”
趙瑞誠衝出來，低吼道。
“老公，非要這樣嗎？”
白知薇的神色驟然間變得晦暗痛楚。
她目光澄澈地看著趙瑞誠，趙瑞誠狠心別過臉，刀她：“白知薇，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我還想早點再娶呢！”
“好。”
白知薇洇掉眼角的大淚滴，去臥室收拾行李。
杜美珍有點慌神，她不知所措道：“瑞誠，不是說能治嗎？要不先讓知薇留下一段日子，等真不能生了再離？”
到底，白知薇是個難得的好媳婦，真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杜美珍還是有些不捨的。
“瑞誠，多保重。
媽，多保重。”
白知薇拉著箱子，向兩個人道別後，下樓離開。
趙瑞誠踉蹌到臥室，撲到帶有白知薇濃濃氣息的大床上，流出來的淚瞬間洇溼了被子。
逼走她，是他最後能給她的愛。
等到她重新嫁人，生兒育女，她不會生育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白知薇拉著行李箱又直接去了學校很近的花城縣招待所，辦了入住手續，暫時把自已安頓下來。
“明天就要離婚了，命運的軲轆轉得可真快，結婚不到一年就要離婚了……”
白知薇趴在床上，流了很多眼淚。
滴滴滴，手機響了。
”我的姐，你在哪裡！趙瑞誠給我打電話，要我照顧好你！
我聽他的聲音，比瘋子還胡言亂語！
薇薇，是不是狗男人不會生，一下子被打擊的軟不活了！
拿你撒氣！
我懟死這個狗男人去！”
陳瓊在電話裡咆哮著海罵趙瑞誠的祖宗十八代。
“瓊，我在花城縣一招，你要是罵累了，可以過來歇會兒，這床挺大的。”
白知薇的聲音異常落寞。
……
凌薇公司。
時凌峰拿起電話，看了看螢幕上陌生的來電，本想結束通話，卻又鬼使神差按了接聽鍵。
“喂，是時總嗎？我是趙瑞誠，想和你見個面談談。”
時凌峰聳了聳好看的眉骨，看了一眼窗戶外，這也沒世界末日啊，趙瑞誠怎麼就瘋了？
“好，來我公司。”
時凌峰結束通話電話。
趙瑞誠哭著哭著就笑了，喃喃道：“薇薇，我知道你們才最適合在一起。
連說話的口氣都這麼像。
惜字如金。”
趙瑞誠攔了一輛計程車到了時凌峰的公司。
“凌薇公司”四個大字又刀得趙瑞誠血肉模糊。
“說吧，什麼事？”
時凌峰用骨指修長的手把一杯茶推給趙瑞誠，用平淡疏離的聲音道。
“時總，我和薇薇不合適，我們明天離婚，我把她還給你，請你珍惜她。”
趙瑞誠說完這句話，用牙齒緊緊咬起了下嘴唇。
時凌峰轉著手裡的杯子，用不辨悲喜的聲音道：“趙瑞誠，薇薇不是商品，你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時總，我不瞞你，我這輩子都給不了她孩子。”
趙瑞誠的十指插進濃密的發縫，垂下頭去。
時凌峰耳朵嗡的一聲響，眉頭蹙出了一個川字。
“哪裡診斷的？小地方不準確，去趟省醫再看看。
萬一是庸醫誤診呢？”
時凌峰：“……”
我特麼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又婆婆媽媽？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又尷尬。
“就是省醫得出的結論……”
趙瑞誠的頭埋到了兩腿中間。
時凌峰：“……”
又過了幾分鐘，時凌峰暗啞的聲音傳來。
“好。”
他回答的是趙瑞誠的第一個請求——
照顧好白知薇。
趙瑞誠離開後，時凌峰撥打白知薇的電話，陳瓊一看來電顯示，抓起電話就罵道：“時凌峰！你是眼瞎還是心瞎才在這時候打電話？
哪遠滾哪去！”
“陳瓊，拿我訂的飯菜去喂流浪貓狗，我還沒找你清算呢！你就先嚷嚷上了？
你把電話給薇薇，我有事和她講。”
陳瓊看著一臉淚色憊色的白知薇，把手機猶豫著遞給她。
“薇薇，剛杜瑞誠來公司找我了，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知道了。”
白知薇心哀道。
果然，有種善良叫我把我的老婆變成你的新娘……
“趙瑞誠，你負了我。”
白知薇的淚又開始往臉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