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暮目光深邃的看了看越塵，緩緩開口道：“朝露未曾進化成聖藥，只是天級極品靈藥的話，依舊無法使小霜痊癒。”
“總該有點效果吧！”越塵著急道。
“...”
楚君暮沉默片刻，望著面前神情急切的少年，沉吟著點了點頭，道：“小霜如今的身體支離破碎，承受不起完整的天級靈藥藥性衝擊。你先將朝露的一片葉子切下半個指甲大小，浸入溫水中浸泡。”
“好！”越塵點了點頭，而後開始按照楚君暮所說的去做。
他拿來一個半人高大木桶，而後又從乾坤袋中放出清水，倒入桶中，開始加熱。
待到水溫合適後，又從朝露上掐下了半個指甲大小的葉子。
這是朝露九種不同色澤玉葉中的其中一葉，葉子通體碧綠，葉面有著精巧的紋路，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將一小片碎葉採下浸泡入桶中清水之後，肉眼可見的，原本清澈的一桶水開始泛起晶瑩綠光，蒸騰出濃郁的綠霞氤氳，澎湃的生命精氣開始從水中溢位，眨眼間便將大半個屋子的空間都填滿了。
“不愧是有聖藥潛質的天級極品靈藥...”楚君暮都不禁目露一抹詫異之色，微微頷首道。
“爺爺，接下來呢？該怎麼做？”越塵驚異之餘，也是再度問道。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將清霜衣衫褪去，放入水中浸泡，進行藥浴。待到其中的綠霞開始褪色，便意味著這片碎葉的藥效即將耗盡，你再換另一個葉子，同樣如法炮製，掐碎半個指甲大小放入水中。”
“如此，重複九次之後，直到朝露的九葉都有一部分藥力被清霜吸收之後，再其抱出。”楚君暮沉聲開口道。
“呃...爺爺，男女授受不親，是不是要去找個靠譜的姑娘家來做這件事？”越塵撓了撓腦袋，有些難為情道。
“不行！朝露的品級非同小可，不能讓外人知曉。而且小霜現在的身子羸弱不堪，別人幫她藥浴我也不放心。”
楚君暮一臉嚴肅的否決，而後又笑了笑道：“你三歲之前，可都是你清霜姐幫你沐浴的。如今，換你來幫她藥浴了。”
聞言，越塵也收斂多餘的情緒，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爺爺放心，我會照顧好清霜姐的，一定會讓其康復的。”
“嗯，爺爺去院子裡望風，可能會去外面走走，這裡交給你了。”楚君暮大手拍了拍越塵的肩膀，而後轉身走出屋子，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略帶一絲沉重之意。
待到楚君暮走後，越塵看了一眼霞霧朦朧的水桶後，緩步走到床榻邊。
猶豫片刻，越塵還是慢慢掀開了單薄的被子，一具完美無瑕的玲瓏嬌軀映入眼簾，但其破損的青紗衣裙上卻是血跡斑斑，有著多處割裂的痕跡。
越塵目光復雜的深吸一口氣，心無雜念的小心將紗裙褪下。
隨著無瑕無垢的玉體逐漸裸露在空氣中，少女光潔腹部的一道狹長傷疤也暴露在越塵眼中。
腹部的傷疤近乎將少女攔腰斬斷，像是某人用鋒利刀刃硬生生的劃開一般，手段無比殘忍，令人不忍直視。
此刻，那腹部傷口被某種靈力光線強行縫合，宛如一條扭曲的黑色小蛇趴在少女盈盈細腰間，猙獰可怕。
“姬陽天，雲菲菲...你們膽敢如此，我必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如父如母般照料自已長大的姐姐變成這般模樣，越塵恨得咬牙切齒，感覺心如刀絞，有著窒息的感覺，體內如同有一團熾烈的火焰在灼燒一般難受。
很難想象，楚清霜的玄陰靈脈被奪之時遭受了怎樣非人般的痛苦，被人以利器硬生生切開了腹部，抽取了其中的靈脈。
那般痛苦，光是想想，越塵就憤怒的渾身顫抖，爬滿血絲的雙目逐漸對著全面赤紅的方向演化而去，體內血液亦是出現沸騰的跡象。
“仙子，仙子。”正當此時，肩上的仙子再度發出急促而輕靈的音調。
“哇”的一聲，越塵吐出一口心頭淤血，眼中的血色這才褪去，體內沸騰的血液也迅速平復下來。
嗤嗤！
一陣奇異之聲傳出，越塵低頭看去，發現自已方才噴出的一口淤血，落到地面上之後，竟是將那堅硬的地板都灼穿了幾寸，就好像是一團熾烈的岩漿落下一般。
“這...”
越塵面露驚詫之色，他剛剛噴出的一團血怎麼會如此灼熱！？
連岩石地面都能焚滅！
要說流血，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之前貌似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古怪...”
沉吟片刻，越塵搞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只能認為是自已修行之後產生的某種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當務之急，還是幫助楚清霜進行藥浴。
越塵用靈力包裹住楚清霜的全身，而後小心翼翼的將其抱起，緩步走到水桶邊，將其輕輕放入其中。
譁！
楚清霜的玲瓏玉軀剛一入水，就見充滿生命氣息的綠霞氤氳對著其洶湧而去，瑞光閃爍，晶瑩點點。
楚清霜如熟睡一般的依靠在水桶壁上，如雲般的秀髮被水霧打溼，隨意的披散而下，美的驚心動魄。
觀察了片刻後，越塵確認藥浴沒有任何問題，心中輕鬆一口氣的落坐到一旁，小心看護。
約莫四個時辰後，水中的晶瑩綠霞開始消散，意味著第一片碎葉的藥效耗盡了。
見狀，越塵又從朝露上摘下第二片碎葉放入水中。
那是一片湛藍的碎葉，一進入水中，就釋放出驚人澎湃的藍色氤氳，霧氣騰騰的對著水中的楚清霜包裹而去。
這第一次藥浴，需要連續吸收九片碎葉的藥力，註定是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
時間一晃而過，又是四個時辰過去，越塵又換了一片新的碎葉浸入水中。
此時，屋內的光線已經徹底黯淡下來，透過窗戶向天上看去，陰雲密佈，外面同樣不剩多少光亮了。
入夜之後，越塵點燃了一根蠟燭。
夜深人靜下，伴隨著搖曳的燭光，越塵靜坐於屋內的一個木凳上，手中捧著兩個精緻的木盒。
木盒中，盛放著楚清霜打算下次回來探親帶給他的兩株玄級下品靈藥，血晶花和水雲木。
兩個木盒加上靈藥並沒有多少重量，但越塵卻感覺雙手沉甸甸的。
經過白日的宣洩之後，此刻的越塵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但心中的怒火卻並沒有一絲緩解。
他將復仇的火焰埋藏心底，如同無人關注的海底火山一般，不斷積蓄著力量，待到爆發的那一天，定要讓天上的大日都為之顫慄墜落。
... ...
月黑風高，千山鎮外的一座高山之巔。
一道略顯蒼老的身影不知何時駐足於此，藉著淡淡的星光望去，正是楚君暮。
此時的楚君暮，於四下無人的山巔上負手而立，抬頭仰望蒼穹，竟流露出幾分不可戰勝的霸氣。
不一會，其身後響起腳步聲，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緩步走了過來。
微弱的星光照出了大漢剛毅的臉龐，正是鎮子裡不顯山不露水的肉鋪店主白霄。
“情況怎麼樣？”聽得身後腳步聲，楚君暮頭也不回的出聲問道。
“情況不太妙，那幾家的聖藥還在生長中，幾個看藥的老不死實力也有所精進。即便聖藥成熟，我恐怕也不好得手。”白霄語氣低沉道。
“赤陽宗那邊呢？”楚君暮再度問道。
“沒找到機會。那個叫姬陽天的小子謹慎的很，出了事之後，就一直躲在赤陽宗核心地域，暗中還有強者在保護他。而且這個時間點，恐怕‘陰陽骨脈’拿回來也沒用了。”白霄搖了搖頭，道。
聞言，楚君暮不再言語，但天地間的風卻在這一刻變得急促了許多。
沉默片刻，白霄再度問道：“老爺子，小霜情況如何了？”
“暫時無礙了，小塵把朝露之花取下了。”楚君暮回應道。
“朝露...尚未進化成功吧。”白霄瞳孔一滯，微微皺眉道。
“嗯，所以還需要尋到真正的聖藥。”楚君暮淡聲道。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那幾家聖藥動向的。”白霄點點頭，道。
“有勞你了。另外，赤陽宗那邊，你就先不要管了，以免被對方察覺到異常。”楚君暮再度開口道。
“那這仇？難道您是想讓小塵去...”白霄先是不解，而後忽的恍然大悟道。
“不急，就讓這鮮血澆灌出更為璀璨之花吧。”楚君暮仰望漆黑的蒼穹，眼睛微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