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居,時節如流。賀白羽獨自坐在寧心亭中,手握一杯濃茶。
忽而微風起,竹葉搖曳,在窸窸窣窣的聲音中,賀白羽緩緩抬起頭來,竹林裡,他看見了少年時期的自已。
\"久仰……″
……
正值立夏,萬物生長。賀白羽在府中苦讀詩書,\"嘭——″忽然一個小毛頭竄入他的房間。
\"白羽哥,我來找你玩啦!\"
\"過幾日,需回鄉為祖母慶生,我與我父親講,咱們倆先回鄉。\"
\"你猜怎麼著——我父親允了,怎麼樣?小爺我厲害吧!你每日待在這書房中,還不如與我一起前去祖母府上捉促織,那多快意。″賀白煜嘰嘰喳喳地說道。
\"哈哈……\"賀白羽笑道,
\"我們白煜也太厲害了!″
\"那是自然。\"賀白煜驕傲地抬起頭來。
\"對了,舅舅近來身體好些了嗎?″
\"這多虧了白寧哥。″
\"這麼說來白寧哥呢?\"賀白煜撓撓頭問道,
\"我這從府中一路走來,都沒見到白寧哥。\"
\"哥哥他應該在父親書房裡與父親商談祖母八十大壽應如何舉辦。\"賀白羽回道。
此時,賀家家主書房內
賀白寧跪在賀家家主前,\"父親……\"
\"就讓白羽離開長安吧,白羽被困在這四面方牆這多年,也該允他離開了吧。″
賀白寧緩緩說道,
\"他自小就對劍道感興趣,先前母親在世時,他入墨劍堂就展現出了超出凡人的天賦……\"
\"閉嘴!\"賀家家主大怒道,順手從桌案上拿起一個茶杯向賀白寧頭上砸去。
賀白寧也不躲,任由茶杯砸來,\"砰——\",賀白寧額頭上出現了一道血印,茶杯碎片灑落一地。
賀白寧不顧自已的傷口,繼續說道,
\"可是後來母親送白羽前去墨劍堂時被歹人所殺害,自此白羽不再碰劍……″
\"母親的死一直對白羽傷害很大。父親,就藉著這次歸鄉,讓白羽離開長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他一直覺得母親的死是他的錯,這些年一直活在悔恨中。\"
\"白羽他一直想成為一位遊歷四方的俠客,這也是母親所想看到的。\"
\"白羽他值得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在這四面宮牆之中。\"
“夠了!″
\"白羽之事容我再想想,我累了,你先去處理你的傷口吧。\"
賀家家主揮了揮手,背過身去。從側房走出幾個奴婢將賀白寧帶了下去。
隨著門緩緩關上,賀家家主的脊背漸漸彎下去,他臉上的皺紋更顯。他從書櫃中取出一幅畫像,展開,畫上女子青絲如瀑,身穿藕粉色長裙,頭上別了一支蓮花簪子。她眉眼彎彎,恰似天上明月,笑意盈盈地坐在青石上。可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賀家家主苦笑道:\"蝶兒……這麼多年我都做錯了嗎?\"
\"如果你還在就好了……”賀家家主眼神黯淡喃喃道,\"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良久,
\"將我櫃子中檀木盒子取來。\"賀家家主一邊將畫像放好,一邊向門外的小廝吩咐道。